第12章 抄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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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终究是点了头，还好叶淑也不至于太过于蠢笨。
“母后，您是说这次使臣入京，是为了跟咱们南叶的公主和亲？可是——”
“可是什么，他们赵国当日来势汹汹要侵犯我南叶，若不是你父皇亲自出征鼓舞士气，你如今还能安然坐在这里？”
“赵国此次前来，一方面是送来示好的金银财帛，另外一方面是想要从咱们宫中选一位公主去和亲，增加双方的联系。”
叶淑有些担忧自己，“那母后……儿臣岂不是在叶聆前面吗？”
“那母后……”
叶淑一想到自己万一被选中，那日后岂不是会去远离自己国家的陌生地方生活，她有些不情愿。
皇后见她害怕，只能解释，“所以啊，我只说你不喜出宫游玩，特意让陛下想到叶聆，她不是最爱出门吗？这次让她一块出宫同游，同那些使臣交好，一旦被赵国皇子选中，你日后的日子不就好过了吗？这种道理你都想不清楚？”
皇后说完这些话，叶淑忽而笑了起来，忙凑过去朝着皇后的胳膊搂了过去，“还是母后最疼爱儿臣。现在，咱们还是给哥哥挑一挑妃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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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宫殿台阶上，小荣眉眼上都带着愁容。
白羽正在一旁整理风筝，却不停听见小荣叹气。
“白大人……如今，恐怕只有你这般安逸了。”
“何故这般说？”
这段时间相处，他也知晓小荣是一心为了叶聆着想，虽然有时也思虑不周，可也是全心为了叶聆的安危考虑。
小荣瞧了左右无人，这才私下压低了声音，“奴婢听闻，这次赵国派使臣来京，是为了跟咱们南叶国联姻的。”
联姻？
白羽心中立刻明了，难怪今日陛下会突然传口谕，也是为了这个目的。
“你不想公主和亲？”
小荣感叹一下，“自然啊，大人有所不知，那赵国前两年觊觎我南叶边境多时，前段时间若不是陛下亲自出征，如今恐怕也没机会坐在这里聊天。”
“公主殿下这般美好的人，小荣不愿意公主去那种地方。”
“可是，就算如此，陛下若真的下了圣旨，那么公主也一定要遵旨的。”
“或许，事情尚未发展到那种地步呢。”
白羽说完，朝着小荣招了招手，“已经快两个时辰了，去问问殿下饿了没有吧？”
小荣这才起了身，朝着里面走了进去。
她刚进去不久，白羽就听见了她的声音，“公主殿下，您怎么还一字未动啊？”
门外，白羽尽量藏起了自己嘴角的笑容，略带无奈摇了摇头，随即放下了手中的东西。
果然，下一秒公主的声音就传了出来。
“白羽！”
“白羽在外面吗？”
白羽继而抬步走了进去，俯身行礼，“回公主殿下，臣在。”
此刻叶聆额头上还浅浅印着衣服和书卷的痕迹，嘴角的口水已经擦去，可是白羽看见她的脸，还是会时不时浮现出刚才叶聆娇憨可爱的模样。
叶聆却有些气愤，“白羽，你怎么回事？本公主说了要抄这些书卷，你怎么不看着本公主，耽误了五日后的出宫，你赔本公主的出宫机会吗？”
“也不是不可以……”
白羽此刻回话，就像是跟叶聆顶嘴一般，让她愈发不满意。
“白羽，你这是在跟本公主顶嘴吗？”
“臣不敢。”
“你有什么不敢的，你都敢顶嘴了？”
“臣不敢。”
“白羽！”
“臣在。”
小荣无奈看着眼前的两人，她只能躲在角落，等待两人斗嘴完毕才敢开口。
“公主，您饿了吗？需要传午膳吗？”
说到这里，叶聆才发觉自己的确有些饿了，她便终止了吵闹，“先传膳吧，还真饿了。”
用午膳的地方，是一间偏殿，屋内陈设简单，中间放着一张方桌，宫女端着三份饭菜放在了桌上。
叶聆看见可口的饭菜，赶紧围着桌子坐了下来。
“今日的饭菜真丰富啊。”
她挥了挥手，笑意融融，“快，你俩愣着干嘛，坐下一块吃，待会儿有事安排你俩呢。”
小荣连忙跪了，“公主，奴婢不敢。”
看见这场景，叶聆起身将门关了起来。
“喏，关了门谁也不会知道的，赶紧吧。”
其实平常除了叶渔来这里，寻常基本没人过来，这殿内的宫女也是在外面侍奉，除了小荣是贴身的服侍宫女，其他人都没有入殿内的资格。
小荣从小跟在叶聆身边，在叶聆心里，她跟自己的姐姐并无区别，她时常拉着小荣一块吃饭。
“白羽，快点坐下，一会儿你俩都要给我帮忙的。”
白羽十分温顺坐了下来，因为他已经隐约猜到了叶聆的想法。
“公主，臣不会写字。”
“嗯？”
白羽突然这样没头脑的一句话，让小荣有些疑惑抬了头。
叶聆像是突然被人戳穿了心思一般，脸色变得有些窘迫，忙转移了话题。
“哎，今天的鱼做的挺好的啊，看来御膳房又来新人了啊。”
见状，白羽随即垂眸，将叶聆所有的动作尽收眼底。
公主又开始敷衍他了。
“哎，小荣，你快尝尝，这个还挺好吃的。”
说完，叶聆就将那盘推到了小荣的面前。
小荣有些受宠若惊，忙道谢，“奴婢多谢公主。”
叶聆摆摆手，拿着筷子看了一眼旁边冷淡的白羽，也摆足了讨好的语气。
“白羽，你也尝尝呗，真的好吃。”
白羽只夹青菜，“公主殿下，臣吃青菜。”
叶聆不放弃，“鱼也好吃，你尝尝。”
白羽仍旧坚持自己的原则。
叶聆瞬间冷下了脸，继而硬生生将筷子放下，从眼眶中挤出了两滴泪来，楚楚可怜望着白羽。
“白羽，你是不是讨厌我啊，连我给你推的菜你尝都不尝一口……”
白羽哪里见过这样的场面，直接放了碗，“公主……不是的……”
他此刻有些无措，叶聆说什么都行，他就是见不得女子掉眼泪，尤其是眼前时常挂着笑容的叶聆，他更加见不得她落泪。
“臣吃。”
说完，白羽赶紧拿了筷子，将那盘中的鱼夹了一块，大口塞进了自己的嘴里。
叶聆想要拦住他，却不料白羽一时卡住了嗓子，不停颤抖。
“怎么了？”
“是不是卡住了？”
“白羽？”
白羽直接扔掉了筷子，飞奔跑了出去，随后朝着那树下不停咳嗽了起来。
叶聆见状，连忙追了上去，“小荣，快点，拿点醋来！”
从前，她吃鱼卡了嗓子，喝点醋就好了。
白羽还在咳嗽，叶聆赶紧凑了去，“快，白羽，喝点醋，这样可以把刺吞下去。”
边说，她还边熟练帮白羽拍着后背。
“没事吧？”
白羽终于缓了过来，此刻他眼眶已经红了一片，看起来模样还有些可怜。
“公主若是想要臣的命，大可直说，不必用这种方式送臣走。”
叶聆见他没事，嘴里却在怪自己，有些愧疚低了头，“我……不是故意的，就是想……让你帮帮我……”
她此刻连手中的醋都有些拿不稳了，低声喃喃：“我也不舍得啊……”
“嗯？公主殿下说的什么？”
叶聆低着头，一直自言自语，白羽这才发觉自己说话有些重了，赶紧恢复了平静。
“公主殿下，方才臣不过是玩笑话，没有责怪公主的意思。”
“真的么？”
叶聆抬起头，此刻她脸色都有些惨白了，看样子自己的反应是真的将她吓到了。
“嗯，已经没事了，臣刚才是吃的太快了，公主殿下不必担忧。”
小荣紧随其后，也是有些担忧：“公主殿下……”
叶聆此刻与白羽对视，见他脸上的确没有一丝责备，这才开口，“已经没事啦，赶紧吃饭吧。”
午后的时光，自然是如同白羽猜测的那般模样，叶聆果然将他们二人抓来一块陪着她抄书。
“公主殿下，臣……真不会写……”
叶聆伏在案前，强迫着白羽握着笔，“好白羽，我知道你会，你快写，这次出宫我也带着你一块，行吗？”
“公主……臣真的不会……”
叶聆有些不信，“你骗人，我之前就看过你没事就捧着书卷读书，何况，方才我也问过小荣了，她说见过你写……”
小荣在一旁惊讶瞪着眼睛，“公主……”
刚才明明说好不说的，如今转眼就将她给暴露了。
白羽右手执笔，他骨节细长，手指轻轻将宣纸铺开，动作有条不紊让叶聆看着有些心急。
“白羽，你快写，要不然来不及了……”
白羽沉声，“殿下，稍安勿躁。”
说罢，他也不再藏着，只飘飘洒洒在纸页下挥舞着，那一行行犹如雕刻般的字迹一时间就已经跃然纸上。
“哇，白大人写字果然是数一数二的绝啊，堪称书法大家。”
“公主殿下，如何？”
白羽一纸书写完毕，转过头却看见叶聆正目不转睛瞪着他，“白羽，你故意的吧？”
“嗯？”
白羽略带疑惑，“这……如何讲？”
叶聆直接将纸拍在了他面前，继而又选了一张自己的，“你看看……这两张字迹相似么？你觉得本公主很像傻子是吧？”
果然，在那书案上，一张字迹犀利工整，犹如雕刻出来的模板一样。
另外一张，字迹虽然娟秀，可是带着些歪歪扭扭的痕迹，仿佛一位即将离开出走的孩子一般。
两相比较，这样完全就是两个人的字迹。
小荣此刻已经捂住了自己眼睛，生怕自己多看一眼，下一秒就会被叶聆直接一脚给踢出去。
这种情况，还是交给白侍卫处理会比较妥当，她就非常自觉保持了沉默。
“白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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