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综艺拍摄第十八天

秦歌喝了一点小酒，后边发生了什么她也不知道，第二天在她自己的公寓床上醒来，手机里有十几个未接电话。

        秦歌接起正在疯狂震动的手机：“你是？”

        高莎，不，现任盛秦营销部高总监用她久违的大嗓门道：“和影帝……啊啊你怎么和影帝被拍到半夜十一点，在十一点同坐一辆车回你那破公寓，上热搜了知不知道啊啊！”

        她因为激动而口齿不清，秦歌勉强听出了个大概。

        “所以……现在我家楼下围满了记者就等着我出门？”秦歌这会彻底清醒，穿好睡衣扯起一小片暖黄色的窗帘，被耀眼的光线晃了下神。

        密密麻麻的记者扛着摄像头，就像导弹似的对准她家这一片。

        外围甚至还有扛着横幅尖叫呐喊的粉丝，最外边，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区保安在大声招呼大家注意不要推搡，然后自己被狂热的人群挤得东倒西歪。

        高莎在电话里听见动静，急吼吼道：“家里的司机在小区门口等你，经纪人马上就到了，十点之前你能出来面试吗？”

        秦歌看了眼手表，现在八点三十五分，简单洗漱一番九点出门，如果没有外边的人群的话，半小时之内本来是可以到的。

        秦歌第一次意识到流量艺人和超一线影帝之间不可逾越的鸿沟。

        她以前作妖的时候也被围追堵截过，但黑粉那小身板靠保安还能挤出去，但这一次不一样，秦歌飞快地洗脸上妆，思索接下来该朝哪边跑。

        正门肯定出不去，被黑得最惨那会儿她还被当面泼过绿茶。

        高莎又说，这是傅霄第一次被拍到深夜和异性约会，明显还是他送自己回家，娱乐媒体不得抓住财富密码整个第一手消息，实在被抓住不如大大方方承认。

        秦歌就很无语，承认什么，又没谈恋爱又没半夜对剧本，只是一顿封口饭而已，傅霄需要她保密，正好在空窗期送点流量蹭蹭，让她不至于太糊。

        秦歌又不傻，穿了身便于运动的卫衣运动裤，戴上口罩就朝后门跑，一边联系司机：“你在后门等我，十分钟内到。”

        司机一边按喇叭一边苦哈哈道：“大小姐，后门也被粉丝堵住了，我在出小区第一个十字路口旁的停车位。”

        好吧，现在是九点零八分。

        秦歌没有下楼，直接上公寓顶层天台，一直跑到临近小区正门的楼顶。

        这栋中心公寓有天台，露台下边有一排的小区的餐厅超市，都是些最多只有三米高的商铺，两块地方的距离不大，凭秦歌在边关历练的身体素质跳过去没问题。

        西餐厅经常运送大批食材，为了方便在后厨那里和地下停车场打通，要么从停车场跑，要么直接跳下去再跑到十字路口。

        秦歌特地带了绳索以防万一，带好口罩一路跑酷，发现西餐厅太早没开门，进不去后厨。

        ……好吧，那就继续跳楼。

        商铺这边远离狂热人群，暂时不用担心有人会注意到在楼顶穿一身运动服努力cos装修工的她，秦歌比划好距离，专心致志在楼顶绑绳索。

        刚刚戴好手套，忽然听下边有人问：“喂，楼顶的大师傅，你知道御湖园酒店式公寓的正门在哪里吗？”

        秦歌下意识转过头，就听见楼下女孩兴奋地尖叫：“姐妹们快来，跟我家傅先生约会的那个绿茶在这里！”

        “快拍，秦歌今天穿的是黑色卫衣运动裤，别让她跑了！”

        可惜秦歌的速度比她快，就像一阵风似的从楼顶滑向地面，坐进一辆正好驶来的迈巴赫，从跳楼奔跑到坐进奢侈低调的黑色车身，动作行云流水，甚至都没有一丝停顿。

        就好像最优秀的动作电影里，主角的特效动作一镜到底，毫无ps痕迹。

        可他么这是现实啊，秦歌都被这么多记者包围，黑粉都准备好了鲱鱼罐头，她怎么还能跳楼跑了呢？

        她真的……是通稿里所说，肩不能提手不能扛的绿茶女明星吗？

        秦歌完全不知道自己在那些媒体的眼里又变了个人设，她只在乎自己没有迟到。

        顺便在车上换了一身得体的职业套装，真好。

        九点五十五分钟，她和秦朗坐在办公室里。

        哥哥拨给她的经纪人候选都很不错，有很会挑剧本直接让十八线小新人一飞冲天，有美学大师让平平无奇女明星靠妆造一夜美貌出圈，有各个剧组连轴转还能被每个导演夸认真的时间管理大师。

        轧戏挺好，就是废演员。

        秦歌不要时间管理大师。

        她也不想营销美貌，看那些精致可人的演员上日常向综艺，都要在节目组拍摄艺人素颜前打好精致的底妆，每天早起一小时，她懒。

        秦歌不要为了美丽牺牲睡眠时间猝死。

        选来选去，就剩下一位西装革履的男士翘着二郎腿，悠闲坐在面试人的位子上。

        男士大概二十五六年纪，手指修长有力，在中指带一枚做旧的银戒，禁欲的银灰色西装外套，衬衣镶了蓝宝石纽扣。

        原本借着名著在书页下打瞌睡的秦朗精神了，他人应该相熟，却没替秦歌介绍的意味：“是薛敬，你运气真差。”

        秦歌放下手中的杂志，巧了，这位优雅且骚的男士她认得，是绯闻杂志花边新闻的常客，常常和自己带的艺人擦出超脱工作关系的火花，但每位女友事后对他的评价甚少有负面。

        明明是富家公子，却不进圈不继承公司，有家私人美术馆收集他的灵感缪斯。

        和那位鬼马造型师austin的气质有点相像。

        “好了，既然是妹妹亲自选的经纪人，那我也不做过多的干涉，你俩慢慢磨合吧，别忘记今晚八点，是你第二季综艺录制开始的时间。”

        偌大的办公室就剩下他俩，男人率先慢条斯理地开口，对她伸出手：“很高兴认识您，盛秦的大小姐。”

        两人同样冰凉的双手交握。

        节目组早早给她送过来剧本，秦歌现在就带着，她歪了歪头，用严谨认真的语气道：“薛先生业务精良，来帮我看看这季剧本的好坏。”

        男人的声音天生带笑，充满公子哥的闲适：“我的前任刚才在公司遇见，跟我说过你的想法，所以……从恋爱脑绿茶转型铁齿铜牙屑女人？”

        前任就是高莎，这语气还怪暧昧的，叫人很难不多想。

        秦歌言简意赅：“我从来都不是绿茶，那是外界对我的界定。”

        薛敬定定看了眼秦歌，倏忽间绽放笑意：“很好，本来我只是觉得秦大小姐来娱乐圈是玩票性质。”

        “进圈为了追韩效岳吗？”秦歌道，“那是以前，但现在不一样。”

        薛敬收拢起非正式场合下的笑意，逐渐袒露出一位明星经纪人的职业素养：“今晚八点上班之前，让我来提前熟悉一下雇主，年龄？”

        “二十五。”

        “爱好？”

        “看人落难。”

        “性格？”

        “人间之屑。”

        “有什么正牌代言？”

        “国产老字号，主打去油腻的洗衣液。”

        “喜欢什么样的男搭档？”

        “听话，好看，不娘炮。”

        “未来所期望的发展方向？”

        这个问题秦歌认真想了想：“可以摆脱原生家庭带来的名望，活出敢性，最好能有一部作品得奖。”

        她回答还算有目标，薛敬眉头舒展地问完所有问题，收起他的手写文件，用秦歌为数不多的粉丝用来称呼她的名字道：“希望在未来签了工作约的五年里，合作愉快，秦秦。”

        一轮面试后已到中午，秦歌有点饿，但没邀请未来的经纪人一起吃饭的意思，薛敬也是。

        他夹起公文包看了眼手表，歉意道：“不好意思老板，我要去接我女朋友放学了，她最近忙毕设，我要带小丫头出去吃饭。”

        秦歌：“……她成年了吗？”

        薛敬眨了眨眼：“要硕士毕业的小姑娘了，老板放心，我不是那种人。”

        秦歌拎着手包下楼时，心情有点古怪。

        总觉得自己被骗了。

        但秦朗说薛敬绝对是个优秀的经纪人，带出过好几位转型相当成功的演员，所以，让她不要计较人家的私生活。

        秦歌表示怀疑，觉得甚至不如大嗓门催她打脸叶音音的高莎。

        也许是她想得太过，吸引力法则生效，刚走出盛秦，一辆加长林肯缓缓停在她面前，露出张中年富态妇人的脸。

        那张脸很熟悉，在过去几天盛子安源源不断给她传回来的富婆x男公关的照片里，她就是主角。

        富态妇人，不，应该叫叶音音母亲的女人开了口，常年抽烟的嗓子低沉沙哑：“秦歌，也不叫我一声舅妈？”

        秦歌笑了笑，将手包从左手换到右手，打开手机录音：“叶夫人，您配吗？”

        女人原本和蔼的脸色开始崩塌：“小姑娘家家的，跟长辈玩这些有什么意思，知不知道你表妹在家里哭了一天了？”

        秦歌故意看了看万里无云的天，疑惑道：“不是才到中午吗，还有卖惨对我无效。”

        不过有条情报让秦歌耳朵一动，叶音音在家里哭？

        所以是韩效岳，还是看见了她跟傅霄？

        叶夫人气急败坏：“你昨晚跟傅霄一晚上不知干了什么，今早斯黛拉就打电话过来，说傅霄取消与叶音音的广告合作，女主角换成了你，你抢我家闺女的东西，还好意思站在这里装不知情？”

        秦歌慢悠悠想了想，她查过小区监控，昨晚喝多了酒没法自己开车，傅霄也没问她到底住哪儿，但他知道秦歌的兄长的联系方式，还是高莎半夜加班来安置的她。

        事情本来很简单，傅霄和无奈地扶她在路边等高莎，却被人偷拍流传出去，绯闻就是这样形成的。

        秦歌打算吃完午饭后在围脖回应一份书面解释，但对叶音音嘛……

        她笑了起来：“可我妈妈从秦家送给你们的东西也不少吧，人应该知足，我的就是我的。”

        “你！”叶夫人脾气不好，但老公女儿愿意哄着她，造就这些年里她火气和体重成正比增长，只在眉眼依稀见着年轻时候的美貌。

        秦歌还想刺激一下叶夫人，免得叶音音尝到甜头，和第一期那样继续内涵自己。

        她在叶夫人愤怒指摘前一秒，掏出一张盛子安找的侦探打印给她的偷拍照，在叶夫人面前一闪而过，

        三秒钟，足够叶夫人看清她的行径。

        叶夫人刷地惨白了脸：“你……你想干什么？”

        秦歌懒洋洋的勾起嘴角：“舅妈你出轨了，你对得起舅舅吗，你对得起叶音音吗，你不配做母亲！”

        “你造谣！”叶夫人脸色大变，哆哆嗦嗦的指着秦歌，半天说不出一句话。

        至于接下来叶家怎么样，秦歌不知道也不关心，雄赳赳气昂昂地去拍综艺。

        盛子安惊喜扑过来，给她来了个塑料的见面拥抱，在镜头看不见的地方小声道：“记得给我打辛苦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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