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岂非天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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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海四十多岁的人了，却被矦青云训斥的头也都抬不起来，嗫嚅的说不出话来。
最终，这宗海还是跪地，道：“掌教真人，巫人屠戮甚惨。我等就算是和大宋朝廷有仇，然则百姓何辜？”
矦青云冷笑：“你以为这些巫人是我放进来的么？还不是仙门的那些人放进来的？”
“什么？”宗海闻听，震惊到了极点：“巫人是仙门放进来的？”
“大宋朝廷这些年倚重九城山，数月之前，更是趁机灭掉了那已经了那七大仙门之一的太真山。
这一次，是剩下的六大仙门联手，便是准备给大宋朝廷一个厉害尝尝。
若是还不行，怕是六大仙门说不得就要准备改朝换代了！”
矦青云继续冷笑：“而我也不过只是跟在后面浑水摸鱼，沾点便宜罢了！这件事情的水很深，你还是老实回山修行去吧，最好不要牵扯其中。否则害人害己！”
宗海陷入震惊当中，却又是若有所思，半晌却对矦青云道：“原来如此，原来如此！这一切就说得通了！
掌教真人容禀，我有一件秘密要告诉掌教真人！”
矦青云道：“哦？说！”
宗海道：“长轵县知县郭大伦身具潜龙之象！弟子之所以辅佐于他，也正是因为看出了这一点。
原本不敢十分确定，现在听掌教真人说了，怕是此事就有着十之七八了！”
矦青云听得此处，心中猛然一跳：“潜龙之象？这你是如何看出？”
语气当中就是半信半疑。
更多的还是怀疑！
郭大伦他又不是没见过。此人顶多也就只是一个名臣规模，如何会是潜龙之象了？
更何况龙潜于渊，鬼神莫测。又如何能够被郭大伦看出？
见着矦青云不信，那宗海急忙解释，道：“掌教真人容禀，我精通相术，不论是相人还是相地，都有着几分火候，此乃行走江湖的必备手段。
不久前，我云游天下，路过了启县，无意间看到一座葬地，有着青烟升起，气蕴勃发。再观那墓地居然藏于龙眼之中。
打听过后，才知道那是郭大伦父亲之墓。
我这才一路找到了长轵县来，想办法见到了那郭大伦一面，隐约就见其头角峥嵘，只是一晃即逝，不过却绝非看错.”
矦青云问道：“那启县却在何地？”
宗海道：“不远，和长轵县相邻，距离不过两三百里！”
矦青云诧异问道：“不是说这大宋朝廷有着异地为官制度么？这郭大伦如何能够在长轵县为官？”
异地为官这种制度，在成熟的官僚体系之下，都会建立。
另外世界，早在东汉时代就已经有了三互法，初步确定本地人不能在本地为官的制度。
后世不断相因变革，异地为官制度却一直不变。
这青华世界也是一般，同样采用异地为官制度。
这郭大伦凭什么在距离家乡如此近的地方当官？起码也要离家五百里才好吧？
宗海说道：“启县属于西京道东昌府！”
矦青云恍然大悟，因为长轵县不属于西京道。
道类似于省级单位，这就相当于不属于一省了！
也就难怪有了这么一个漏网之鱼了！
矦青云想了想，忽然问道：“那郭大伦在这长轵县为县令应该有个七八年了吧？”
宗海露出佩服之色，掌教真人所问的问题都在关键上。
他道：“郭知县在长轵县任上已经三任了！”
为官一任那就是三年，三任就是九年。怎么这么长时间？
一般来说，朝廷采用流官制度，还有异地为官制度，就是防备官员在一地经营太强大的势力，以至于尾大不掉。
因此一般来说，地方官在一地顶多也就是两任就要被调走。
大部分根本就做不了这么久的！
而这郭大伦在长轵县为官九年，不知道该在当地经营出了多么强大的势力了。说是长轵县的土皇帝恐怕也都不足为过！
而且长轵县距离其老家如此之近，怕是更能得其乡党之助。
若说这郭大伦是潜龙的话，那么这就是其起家之资了！
宗海回答：“长轵县偏远，又近那荒山绝域，很少人愿意来此为官！”
矦青云点点头，这个他也想到了。他沉吟了半晌，再问：“那郭大伦岁数不小了吧？”
宗海道：“是不小了，今年已经四十有七了！”
这都快五十岁了啊！不论是对于古人还是对于现代人来说，四十七岁的年纪才开始创业，都太晚了一点。
从另外世界的历史都可以看出，创业者年纪太大，除了汉高祖之外，其他都是些偏安一隅的短命王朝。
对了，还有一个唐高祖李渊。不过人家儿子生的好啊！
矦青云心中想着，就问：“那郭大伦的儿子如何？”
宗海露出佩服之色，掌教真人这问题问的真有水平:“郭知县有五个公子，大都允文允武，相当出色。尤其是大公子郭瑾更是不凡！”
矦青云听到此处，呵了一声，道：“如此，多少还算是有些起家资本！
金鳞岂是池中物，一遇风云便化龙。只是你要知道，所谓的风云是何物？”
宗海道：“弟子自然知道，所谓的风云，便是天时是也。不得天时，任是潜龙也要化作泥鳅！”
这话理解起来也很简单，你让李渊在隋文帝杨坚时代造反试试。或者刘邦在秦始皇活着的时候造反……
你再是天命所归，遇到人道如同铁山一般镇压，也要被撞的粉身碎骨不可。
非得等到人道铁山崩溃，才有着时势让你这潜龙腾飞。
宗海又道：“如今这巫人入寇，岂非天时？”
矦青云闻言，笑道：“难道你认为这巫人还能打到玉京城去，灭了这大宋朝廷不成……”
话说到一半儿，矦青云忽然顿住。
因为他想起了另外世界的那个大宋来。
不由得喃喃自语：“这个大宋朝不会也要上演一出靖康耻吧？应该不会这么巧……”
那宗海听了，莫名其妙，却也隐约明白矦青云所说的意思，无非是大宋朝莫非真的能够被巫人所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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