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同行

我依稀记得李克健当初听我这番论调后的表情，我感觉他三观被我整崩塌了。

        而我自己，似乎除了挂科重修没什么特别害怕的东西，因为挂科重修会导致家里不给打生活费……

        严玉田同意了我的提议，他说他觉得这种大环境下依然坚持夜游是件很刺激的事。

        我嘱咐大家道：“今晚都好好休息吧，我这会儿也没劲去搞东西。万一半路没力气就把自己交代了。”

        俞臻道：“我也去，煜哥去哪儿，我去哪儿。”

        我当时心里就咯噔一下，这姑娘真喜欢上我了吗，这才多久，是我想太多还是咋滴？于是转头对俞臻道：“你还是……算了，你就跟我一块儿吧。”

        众人再无异议，锁好了酒吧一楼门窗，集体上楼睡觉。楼上仅有两个包间，毕竟酒吧的主要目的不是住宿，而是醉生梦死，释放激情。

        李克健、熊灵、谢尹之、张琳在A间；我，严玉田还有俞臻在较小的B间，几人寻思就这么对付一宿，处于末日与文明社会的边缘，男女之嫌顾不得这么多，何况彼此之间颇有情谊。

        四个男人轮流放哨，默默保护着身边的同伴。

        严玉田由于精神饱满，自愿值第一班哨，搬了个椅子，拿着李克健给他的军刀坐在楼梯口处，背对两个包间。

        四个人决定一人值2个小时，正好到第二天清晨。

        我值第二班哨，轮到我时，我抄起棒球棍在楼梯口和包间外小走廊来回踱步。

        如此七八趟，正当我走到楼梯口时，背后传来了奇怪的声响。

        我转头的同时，运劲右臂准备将球棍抡出，随着“煜哥”一声轻轻的呼唤，我这才知异响的来源不是别人正是俞臻，她说她因为睡不着所以想出来找我聊天。

        我当时心想：这声音跟食堂楼上那声音太像了……我差点就把球棍抡出去了……

        我指着椅子，对俞臻道：“你咋不休息，跑出来陪我站岗？坐这儿吧，我不想坐。”

        俞臻走到我身前，顿了一顿，没有坐下，欲言又止了半天，终于开口了：“煜哥……我问你一个问题……”

        我点了点头，同时脸有点发烫，但黑夜中看不出来，我大概知道她想问什么。

        俞臻深吸了一口气：“煜哥！你有女朋友吗？”

        我摇了摇头，强装冷静：“没有，平时沉迷网络和健身，找不到对象。”

        俞臻又问：“你白天干了那一杯酒……真的是因为我给你倒的你才……”

        我点了点头：“是的，九成因为你……”

        俞臻打断道：“好！煜哥，那咱俩……！”

        我反而冷静下来，感觉一股暖意从丹田上升，流遍四肢百骸。

        于是我伸出手将她搂进怀里，感到她的身躯微微发颤，于是搂的更紧了一些。

        我心神荡漾，在她耳边道：“你别嫌弃我的鲁莽就好，我自己还是清楚……”

        俞臻闻言，伸手捂住了我的嘴：“煜哥，我喜欢你，真的……在图书馆楼上就开始喜欢了……这叫一见钟情吗……抱着我好么……”    

        我搂得更紧了一些，闻到一股淡淡的香味，应该是她身上的，北地的严寒似乎在这狭窄的楼梯口被人类最复杂的感情冲散。

        两人挤在一个椅子上，似乎有说不完的话。

        很快，换岗时间到，我去喊醒了李克健，搂着俞臻走回了B间。

        李克健看到我俩亲昵的表现，嘴角浮现了一丝笑容，眼神里多了一丝温和，紧了紧熊灵盖着的大衣，回头看了看拥在一起的谢尹之和张琳，拿起军刀往楼梯口走去。

        我让俞臻睡在沙发内侧，帮她盖好了大棉衣。

        这些棉衣是从之前死在酒吧的人的身上扒下来的，除了几处刀割痕迹，还算完整。

        还有一些棉衣是酒吧的保安御寒用的，被我们从浴室边的衣柜里翻了出来。

        我拿了一个小凳子，给自己套上一件大衣坐在俞臻身边，弯下腰，脑袋趴在俞臻身边，闭上了眼睛。

        东方的暖色光芒，照亮了黑暗的大地。

        我醒来后发现自己躺在沙发上，身上盖着两层大衣。

        这时俞臻突然推门而入，笑吟吟地我说：“煜哥……吃早饭了。”

        我揉了揉惺忪睡眼：“好咧，马上来。他们呢，都起来了？”

        俞臻看了看门外，将门掩上，走到我身边，亲了亲我的脸颊，满脸飞红，跑出了包间。

        我也起身穿好了衣服，下楼与其他人会合。

        在朝不保夕的时段，除去吃喝生存，我现在多了一个追求，或者说多了一份责任。

        这时，一个念头在脑子里形成，会不会有幸存者聚居地，会不会有新的社会团体？我们到底是自求生存，还是与其他团队集合？

        下楼后，我发现除了俞臻，其他人都不在了。

        俞臻道：“健哥和灵姐还有那个黑大个，他们仨去药店了，张琳好像发烧了，昨晚受凉了估计。谢尹之在照顾她。”

        我不以为然：“白天也不嫌危险……啥？张琳病了？”

        我匆匆吃完早饭，嘱咐谢尹之小心行事，之后带着俞臻直奔药店。

        俞臻问：“煜哥，你好像挺熟这条路的。”

        我边走边说：“哥当年闹肚子，寝室药店来回好多趟。”

        走了一会儿，我转头看着俞臻，问道：“俞儿，你怕吗？”

        俞臻笑道：“有你，我怕啥？”

        我笑着把螺丝刀递给了俞臻：“女孩，力量小，用这个。对付丧尸，直接插脑袋，再拔出来。轻轻松松！”

        我随后从背包里抽出了自己的棒球棍：“我给它起个名吧，就叫……俞儿，你有英文名吗？”

        北方的冬季以干冷出名，街头如同经历了一场打砸抢，路两边的树光秃秃，边上的草不在放出健康的绿色，荒凉之景时刻强行往眼里映，不管你愿不愿意。

        在过去，街头肯定有穿着大皮袄，双手拢在袖子里的形形色色的人等，来来往往，或行色匆匆或漫无目的。

        而今，只有几具行尸走肉，外加“全副武装”的一男一女。

        我对俞臻道：“搁以前，这个点儿我估计在网吧开黑呢，要不就是买学生票回家。”说完我打了个哆嗦，冷气进到了嘴里，这鬼天气。

        俞臻仰着头悠闲地说：“我可能在外面逛街，也可能在哪儿看帅哥~”

        我接口道：“球场上对吧？”

        俞臻道：“煜哥慧眼~我是乒乓球队的噢。”

        我笑道：“那你乒乓球很厉害，改天杀两盘，我以前练过一些野路子。”

        俞臻道：“哈哈，那你输定了，煜哥，敢不敢跟我赌？”

        我拍了拍胸脯：“赌？我整个人都是你的，还能赌啥？”

        俞臻道：“赌你这辈子，必须跟我在一起。”

        我内心一荡：“行，我直接认输。”

        俞臻笑道：“切！这么容易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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