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南音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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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关上门后，慢慢走到桌前停了下来。
苏安然不敢大意，能让无忌这样小心翼翼的人想来也是一位高手，于是又默默施了个术，掩去了她和无忌的气息。
无忌只觉得前一秒自己的气息听起来还很厚重，后一秒就变得几不可闻了，不由得盯着苏安然细细打量着，心下不知在想什么。
苏安然察觉到无忌的目光，对着无忌微微一笑，示意无忌安心。无忌心中纵有猜疑，却压下了，因为他听到门又再次被打开了。
“阿屹。”
苏安然不由得和无忌对视了一眼，这明显是南音的声音。
“说吧，琉璃须在哪。”南知屹的清冷的声音透过屏风传进苏安然耳朵里。
“阿屹，你都不问问我好不好吗？”南音一转往日的矜持，带着些许埋怨开口，“你的人在北雁暗中行动，我为你花了多少心思难道你都感受不到吗？”
“南音，本王从未需要过你的任何帮助。”
“是，我知道一切都是我的一厢情愿。可是，你就不能看看我吗？我为你做了这么多，你就不能看我一眼吗？”
“本王一直都视你如姐姐一般。”
“你明知道我们根本没有任何血缘关系！”南音的声音瞬间沾了些许哭腔，“你明知道我喜欢你，你明知道我从来没有将你当做弟弟，一天都没有！你为什么要躲我？如果不是今天我说我知道琉璃须的下落，你是不是根本不会单独见我。”
“是。”
苏安然在屏风后面瞪大了眼睛。南音不是南帝的亲生女儿？南音对南知屹情根深种？苏安然整个人傻掉了，要不说天家难测呢。
“为什么？”南音的口气开始带着一丝恨意，“你是不是喜欢上苏安然了？”
沉默…短暂的沉默，苏安然的脑子已经不会转了。南知屹…他喜欢我？开什么玩笑？
“本王再问一遍，琉璃须在哪？你不想说，本王便自己去找。”
“你真的爱上她了，”南音自嘲地笑了一声，“那我呢？我为你付出这么多年！我呢？你明知道我是为了你才一直没回北雁的。”
“如果你想回去，本王自会派人送你去，”南知屹顿了顿，接着说，“我们自幼一起长大，母妃和丽妃娘娘情同手足，本王也一直将你当做亲姐姐，希望长公主以后不要再做出出格之举，再有下一次，本王不会再手下留情。”
“手下留情？”南音笑了，“我的人你该杀的都杀了，说什么手下留情？”
“你不该让人闯进王府，刺杀苏安然。”
南音？上次闯入落梨院的黑衣人是南音的人？南知屹早就知道那些是南音的人？苏安然不自觉地握紧了拳头。
“怎么？你心疼了？”
“既然你不想说，那就算了。”说罢，南知屹就朝大门走去。
“在北雁皇室手里，”南音终于开口了，“你可以借南帝寿辰的机会，问问赫连玉。”
“北雁五公主？”
“听说这次赫连珏带着她，是想来和亲的。”
“多谢。”南知屹说罢，打开门走了。
南音的婢女随后走了进来。
“公主。”
“传本宫的话，让赫连珏那小子将赫连玉看紧了，她要是跑了，阿屹的腿可就没法治了。”
“那个苏安然，能信得过吗？”
“她既然提出与阿屹做交易，想来是有几分本事在身上的，不过就是碍眼了些。”
“公主，要不要奴婢…”
“现在还不是时候，一切等到阿屹的腿好全了再说。”
“公主这么尽心尽力对璟王爷，璟王爷一定能看到公主殿下的真心的。”
“本宫就不相信，这从小到大的情谊，会抵不过一个苏安然。传令下去，让人盯紧苏安然。”
“是。”
听到南音离开，苏安然才和无忌从屏风后走了出来。
“完了完了，这还没站稳脚跟呢，又多了一个敌人。”苏安然像个泄了气的皮球一样叹了口气，“我们争取早日将南知屹的腿治好，早日离开南陵这个是非之地吧。”说罢还拍了拍无忌的肩。
无忌心不在焉地笑了笑。刚才听到南音提起赫连玉这个名字，无忌脑子里突然闪过了一些断片，却又抓不到。赫连玉…赫连玉…难道他失去的记忆，和北雁皇室有什么关系吗？
“南知屹回去，我也得回去了。无忌，晚上我们王府见，出宫多小心。”
无忌点点头，看着苏安然的背影拐了个弯不见之后，扶正头上戴的禁军的帽子，不动声色地混入了一列禁军队伍，向着宫门走去。
苏安然换回侍卫服装再回到大殿，宴席已经结束了，官员们正一个个地往外走。几乎是同时，她刚走到门口，就碰上了刚跨出殿门的南知屹。
她默默跟在南知屹的身后。
“去哪了？”
“还能去哪，给你找药呗。”
“找药能把十七甩了，本王真是小瞧你了。”
“你干嘛让十七跟着我？”
“怕你命丧宫中，无人为你收尸。”
“民女真是多谢王爷记挂。”苏安然白眼都快翻到天上去了，“王爷还是管好自个吧？我们谁先死还说不一定呢。”
“巧舌如簧。”
“无理取闹。”
十七在一旁，觉得自己很多余。
过了一会，苏安然似又想起什么，“药没找到，不在放礼品的偏殿里。”
“嗯。”
“你嗯是什么意思？”
“那么贵重的东西，自然不会和普通礼品放在一起。”
“那你怎么不早说！”
“你问过本王了吗？”
“我……”苏安然气得吹胡子瞪眼，“那你说会放哪？”
“御书房。”
这下苏安然可真是开了眼界了，“莫非你爹是想把那知根草当宝贝一样供在床头？”
南知屹停下脚步，斜过头直直地看得苏安然头皮发麻。
“我…我说南帝，南帝。”苏安然才惊觉说错了话。
“父皇平日最喜爱的是什么你不知道吗？”
“我怎么会知道南帝喜欢什么？”
十七像看傻子一样看了苏安然一眼“炼丹。”
苏安然愣了半晌，南帝是想…“长生不老？”
南知屹没再开口，反而是十七向她投来了一个肯定的眼神。
怪不得南知屹不开口向南帝要呢，还以为南知屹是他最心疼的孩子，南帝肯定愿意治他的腿。但要是知根草真的像臭道士所说的一样可以炼制长生不老的丹药，那自然是轮不到南知屹头上了。
天家真是人心隔肚皮，苏安然不由得抬头偷偷看了南知屹一眼，不知道为什么，看着此刻的顶着整片黑夜的南知屹，苏安然突然觉得心头一酸。
再说另一边，无忌走到宫门时，没想到却撞上了北雁的队伍离宫，他翻身藏在马车车底，跟着北雁的队伍摇摇晃晃地到了驿馆。
待周围无人之时，无忌从马车下翻出，从驿馆内偷了一套小厮的衣服换上。想到白天听南音提起赫连玉，他悄悄摸到了北雁使者落脚的屋前。
无忌左右看看，确定没人后，纵身一跃上了屋顶。月亮被云遮住，泼洒出的月光像被悉数收进囊中一样隐蔽不见了。若不仔细看，很难会注意到房顶有一个人。
无忌轻轻地挪开一片瓦，屋内暖色的烛火映照在他的脸庞，无忌看到一个人背对着站在案桌前，不知道在沉思些什么。
“二皇子，长公主传信。”一名侍从走进来，递给赫连珏一封信。
赫连珏看完信之后从鼻子里哼了一声，“南音这个贱人，她害得我在南陵的多少眼线被南知屹拔除，现如今还敢向我提要求。”
“二皇子息怒。南陵人多眼杂，咱又亏得南知屹损失了好大一批人。这时候还需借长公主之手，尽快找到四皇子的下落。”侍从在一旁如是说。
“哼，若不是一直都打听不到赫连旭的下落，如今怎会落到如此进退两难的境地，”赫连珏气急败坏地说，“赫连玉怎么样了？”
“回二皇子，五公主关在西厢房，现在还没醒，属下已经安排好了人，万不会再让她逃走的。”属下恭敬地作了一揖。
“好好看住那丫头，待她醒了便通知我。再让她逃走，本王就把你们脑袋全摘下来喂马！”
“是，属下一定看好五公主。”
赫连珏微微转过身，无忌一点点地看清楚了他的面容，脑袋里不断闪过些许零碎的记忆。无忌痛苦地捂住了脑袋，拿着瓦片的手一松，瓦片顺势掉了下去碎成两瓣，在宁静的夜里响得格外清脆。
“谁？”赫连珏抬头，只看到缺了一片瓦的屋顶。“还愣着干嘛？还不快给我追！”
北雁国院子里的侍卫随声而动，而无忌早已在瓦片摔碎的瞬间几个纵身跃出去好远，一起一落地快速消失在了茫茫夜色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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