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5章 一七五、爱恨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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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染霞已经趁着他们说话两度换气入水,但她徒手怎么打得开这玄铁镣铐?仗着自己踝细脚小,企图从略显宽松的铁箍里将脚丫褪出来,可几番尝试皆不成功,反倒将脚踝的皮磨破了几处。
那鲨鱼骤脱牢笼,显然没有缓过神来,只是先飞速地在水池中游了一圈,并没有进行攻击。
急速擦身而过的庞然大物把水底的人儿吓了一跳,江染霞忙浮起来喘着气,惊疑地看着那条比自己长大得多的大鱼,显然还没有意识到那是死神的化身!
冷汗已沁透柳轻的衣襟:那丫头不清楚,他从小在海岛长大,怎会不知道鲨鱼的厉害?别说她此刻被铁链禁锢,能移动的空间有限,就算全身自由,赤手空拳,在水中又有几人能对抗鲨鱼的攻击?
他盯着水中的疾速游窜的灰影,双拳紧握,失控地吼道:“你到底要怎样?你到底要怎样!”
他已完全无法控制因震恐和愤怒而导致的声音颤抖。
欧阳玉叶猖狂大笑道:“我不要怎样,我只要你乖乖地站在那里看一场好戏,瞧瞧你喜欢的身子它会不会喜欢,你要是实在看不下去了,就抬抬脚,上面的石盖掉下来,自然可以眼不见为净!”
柳轻转眸狠狠地瞪着那个笑容扭曲的女人,目眦欲裂。
他从没有这样恨过一个人!
甚至,他同时也在恨着自己:恨自己当初为什么会爱上这个恶魔!恨自己刚才为什么不一鼓作气震断她的心脉!恨这世间为什么会有如此凶恶歹毒的人心!
欧阳玉叶却完全不理会他的愤怒,反而兴奋地笑叫道:“来了!”
水声哗啦一响,柳轻骤惊转眸:那条鲨鱼缓过神来,嗅到水中若有似无的血气,猛地一摆尾扫出一股水花向着江染霞冲去。
“霞儿小心!”
柳轻失声疾呼。
但他什么也做不了!
只能眼睁睁看着比那丫头大了好几圈的凶猛身影向她呼啸而去!
江染霞虽被鲨鱼破浪而来的气势吓了一跳,但在水中倒还身姿灵巧,侧身一避,让开了那口白森森的獠牙。
不等柳轻松气,那悍鲨扭身甩尾已向着水中人儿追去。
江染霞左躲右闪,终究是一只脚受困,没有太多余地避让,眼看血盆大口已在眉睫,再无可挪之地,百忙之中,她双手各握住上下一颗獠牙,拼命抵住鱼头,不让自己的小脑袋落入鲨口。
鲨鱼在水中游速惊人,岂是她的力量能够阻挡?
“砰”地一声,江染霞的脊背已经狠狠撞到池壁上,饥饿的鲨鱼奋力摆尾要将那脆弱的小脑袋纳入口中。
“霞儿!”
柳轻心弦欲断,魂魄欲飞,却只能无所作为地僵在原地。
江染霞没有回应,她被顶到池壁的一瞬,猛然飞起未被箍住的那只脚向着鱼腹狠命一踢!
这样的攻击虽然不能真正伤到这凶残的海中恶兽,但翻肠倒胃的感觉也不好受,恶鲨的劲势一缓,江染霞趁机抓起垂在池壁上的一个玄铁镣铐,拼尽全力向着鲨鱼的眼睛上重重砸去。
鲨鱼一偏头,避开了眼睛,倒正砸在鼻子上。
对于它来说,其实鼻子比眼睛更敏感,禁不住吃痛,它“哗啦”一声转身逃开。
江染霞调整好身子,浮出水面,喘息着大声道:“公子放心,我能对付它!”
她的眸中毫无畏惧,满满的全是斗志!
她还是那个她:那个遇强不惧、敢赌敢拼的丫头!
就像初见时独自站在侯四景面前那样,就像再见时背着红雪莲奋勇爬上映月楼那样,就像每一次遇到刀山火海、风雨坎坷那样!
没有什么能吓倒她!
没有什么能打败她!
这种时候的她,身上有光!
耀眼的光!
江染霞命悬一线的时刻,柳轻几乎差点要将牙咬碎,但是,此时,他望着那个单薄倔强的人儿,浑身骤然充满了一种力量!那些笼罩在心头的恐惧、惊慌、伤痛全都被她的光芒驱散了!
他要做些什么,才配得上这样的人儿!
长发倏张,白衣无风自舞,柳轻眸中杀机盛炽——杀了那毒妇!再想办法救那丫头。
他要赌一赌:赌自己能在鲨鱼得逞之前、能在池水被灌满之前找到开启白花石盖的机关!
就在他杀机甫盛的同时,又传来数声金石响,只听欧阳玉叶残虐地笑道:“你的小美人鱼还挺厉害的嘛!有意思!一条你能对付,那三条呢?”
恶魔一般的笑声在密室中回荡着,她边笑边叹道:“可惜这鲨鱼实在太难养活,买了十条,养来养去就剩这三条了,不然还可以再多加几次码,看看你的小美人鱼到底能对付几条。”
两条灰影如离弦之箭争先恐后冲出洞穴,与早已在外的那条同伴汇合,三条魔鬼般的凶鱼并没有急着发起进攻,而是先甩尾绕着池子游了一周,仿佛在庆祝即将到来的欢宴。
“想杀我?你猜猜是她先死,还是我先死?”
欧阳玉叶的声音仿佛来自地狱的最深处。
如果有一天,爱和恨同时摆在你的眼前,你会先去毁灭恨,还是先去保护爱?
柳轻忽然转头看向欧阳玉叶,目光无比沉冷,语声无比平静地道:“我曾经后悔过离开你,但是现在,我很庆幸。”
欧阳玉叶微微一怔。
水花声响,三尾恶兽已转身争先恐后向着它们的美食扑去。
“公子别过来!”
江染霞大声喊道。
衣袂倏响,台阶边已经没了柳轻的身影。
灰白的巨石呼啸着以千钧之势向着池子砸落。
一片雪白衣角消失在迅速被盖紧的池边。
黑暗,弥漫着血腥的黑暗。
寂静,充斥着死亡气息的寂静。
怀抱,温暖的、温柔的怀抱。
江染霞轻轻叹了一口气,道:“公子不该跳进来的。”
柳轻语声无比温存地道:“说好的生死不弃,霞儿觉得我会毁约背盟吗?”
江染霞声音有些沮丧地道:“本来只要一个人死,现在又搭进来一个,岂不是赔了?”
明光一闪,柳轻吹亮火褶,深情注视伊人道:“是我拖累了霞儿,该死的是我,霞儿为我陪葬,会不会后悔?”
四目交缠,熠熠凝睇。
柳轻不知道这个石盖会以多快的速度掉下来,如果他不够快,也许会被关在池子外面,也许会被砸死在池子边缘,他一点把握都没有,但是他做了!
赌。
赌命,赌运气,赌缘分。
和这个丫头认识的第一天她就在赌,到现在,他已无可救药地被她带成了赌徒。
在纵身跃出之前,他甚至完全没有衡量过胜算,他只知道一点:若她死了,自己无法独活,若她能活,他愿为她而死!
火光幽幽,在四面八方的灰白石壁反射下,竟然将池内照得非常明亮——三条鲨鱼已经淌血翻肚。
柳轻跃身而下的同时已看准方位,盈虹出鞘,再怎样凶猛的恶鱼也是血肉之躯,怎敌一剑之威?
凝眸片刻,江染霞移开目光四处张望道:“公子赶快找找,看这池里有没有什么别的机括?”
“拿着。”
柳轻将火褶交到她手中,俯身沉入水底小心为她切开足踝上的镣铐——玄铁虽坚固,终是禁不起盈虹之利。
小脚腕上已然伤痕累累,柳轻收剑起身,心疼地道:“是不是很疼?”
鲨鱼是要用海水养的,而海水是咸的,伤口浸在这样的水中,何异于撒了盐般,怎会不疼?
江染霞笑笑道:“就是磨破了点皮,不疼的,咱们快找找看有没有什么办法出去。”
没有任何办法!
四壁徒然,除了钉着四根玄铁镣铐,光滑如镜,连条缝都找不到。
这白花石和欧阳玉叶说得一样坚硬,无论是盈虹剑、刚玉箫还是柳轻运足掌力,都是纹丝不动。
水位涨得迅速,江染霞个子小,很快就没过了她的头顶,幸好她水性极佳,游来游去倒也不受影响。
但是柳轻却越来越焦急:他知道他们所剩的时间无多了,只要水充满整个空间,他们就会被溺毙。
顶部的石盖他也努力推过、举过,用掌力击打过,但这个池子的高度比他连人带臂上举还要高出一个头的距离,也就是说他要碰到这石盖,双脚必无着力点。
眼看着水位迅速地越升越高,很快,连柳轻都要游起来才不会被淹没,但他们依然没有找到任何出路。
所有的机关都在池外,而这里,既是牢笼也可以是棺材。
那个恶毒的女人既然想过要在这里囚禁他一生,自然也做了任何能防止他逃跑的准备。
水渐涨渐高,柳轻的心却越沉越低。
转眼间,水位已涨到离石盖不足一头高的距离了。
江染霞忽然游过来拽了拽他的衣袖,指了指那个鲨鱼游出来的黑洞。
柳轻会意,跟着游过去。
铁栅栏不知何时已经关上了,盈虹出鞘,砍断了黝黑的玄铁栅栏,柳轻熄灭火褶,二人深吸一口气,向着这未知的黑暗游去——虽然这未必是一条生路,但总比没有希望要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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