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第十五章

路蔺川在家里，气定神闲地看着书。他时不时打开锁屏看眼手机，查看王佳音是否有回复他。

        两个小时前，他给王佳音发去一条「夫人，你今晚回家吃饭吗？」的信息，但王佳音到现在都没有回他。

        路蔺川又看了眼微信，空荡荡的聊天框，只有他发的那条消息。

        这时，家里的门铃突然响起，路蔺川放下书，快步走过去。

        门前的监控器里，王佳音正被一男一女举着手臂支在门口。男的穿着保安制服，女的蓬着一头卷发，脸也红扑扑的，而王佳音无意识地倒在女生那一侧，看起来不太清醒。

        路蔺川赶紧开门，并伸手去接王佳音：“佳音姐怎么了？”

        保安见有人开门，把王佳音的那只胳膊放了下来。

        “还能怎么的？喝大了呗。”芹菜把王佳音拉到路蔺川前面，“你是她弟？”

        路蔺川回答她：“嗯，算是吧。”

        “那行，赶快把你姐送屋里。你姐还怪沉的，要不有这保安大哥，我都不一定有劲把她送上来。”

        路蔺川连忙接过王佳音，她就这样软绵绵地又倒在他怀里，然后路蔺川和两人道谢：“谢谢你们送她回家。”

        芹菜摆摆手：“没事，人安全到家我就放心了。对了，这是她的包，你拿好。”

        保安也说：“帮助业主是我应该做的。”

        路蔺川送走了两人，然后抬着王佳音的胳膊要把她拖到卧室。两个人以相拥的姿态走着，王佳音的头埋在路蔺川颈窝处，她呼出来的热气，有节奏地喷洒在路蔺川锁骨上。

        路蔺川被这样的姿态弄得脸热，这是他头一回和一个异性这么近距离地相处。幸好王佳音是醉的，并不清醒，这缓解了他一半的尴尬。

        路蔺川把王佳音拖到客厅沙发旁放下，准备换个姿势再把她拖到卧室。

        可是王佳音摸到地砖，就不肯走了。她滚下沙发，以“大”字的姿态脸着地躺在地上。

        路蔺川拉起她，冷冷地说：“不要躺在地上，我送你回卧室。”

        王佳音有了点意识，她闭着眼睛拍开路蔺川的手，喃喃道：“不要热，凉。”

        路蔺川哭笑不得，到底是热还是凉啊？

        “那你至少要躺在沙发上啊，睡在地上会感冒的。”

        路蔺川执着地去拉王佳音，想把她放到沙发上，虽然王佳音不清醒，但她像个墨鱼似的，四肢牢牢地吸在地上，想汲取那一丝凉爽。

        路蔺川扒拉了她一会儿，发现实在抬不起来王佳音，无奈地坐在地上看她。

        突然，王佳音哑着嗓子说：“水好渴。”

        路蔺川随即站起身去厨房，用温水调了蜂蜜水。等到他端着杯水回来时，王佳音换了个姿势，四脚朝天地躺在地上。

        路蔺川蹲在她身侧，用哄小孩的语气和她讲：“水来了，要不要喝啊。”

        “嘿嘿要！”王佳音闭着眼吧唧着嘴，像是做了美梦一样，还笑了起来。

        路蔺川蹲在她身旁，左手端着杯子，右手扶着她后背，慢慢把她支撑起来，然后用左手喂她喝水。

        杯口沾到嘴唇，王佳音像婴儿探测到奶源似地喝起来。路蔺川聚精会神地给她喂水，客厅里很安静，只有王佳音喝水的“咕咚”声。

        她的唇红而润，因为喝得急，一流水从嘴角滴了下来。路蔺川就这样盯着她的唇，脸又热了起来。

        喝到最后，王佳音忽然用门牙狠狠咬了口杯子边，猝不及防地，杯子里剩下的水都扬在了她衣服上。

        路蔺川吓了一跳，赶紧放下杯子和她，找纸去擦。放下王佳音的同时，她的上半身也重重地跌在地上。

        “草，谁打我。”王佳音还未清醒，但突如其来的痛感让她下意识骂了出口。

        “不好意思。”路蔺川拽着几张纸，手忙佳乱地又去摸王佳音的头，“撞疼你了吧。”

        手里的纸巾抚过王佳音的脸，她感觉到了痒，寻着方向去摸。摸到了路蔺川握着纸巾的手，王佳音一把把他拽过来：“别挠我！”

        喝了酒的王佳音力气奇大，她一下子就把路蔺川拽倒在自己身上。

        好了，这下不痒了。

        王佳音心满意足地咂着嘴，进入了更沉的梦乡。

        但清醒着的路蔺川，却感觉到无比尴尬。他的胸膛撞到了王佳音胸上，脸着落在沙发上，两个人就以“十”字形的体位交叉杵在那。

        王佳音的领口是湿的，那股湿润的凉意也沾染到路蔺川衣服上，薄薄的两层布让他身体的触感更敏锐。

        感受到了胸前的柔软，路蔺川触电一般，赶紧扶着沙发站起来。他不敢去看王佳音，只觉得现在这一幕太荒唐了。

        定了定神，路蔺川跑去卧室，拿了一个枕头和一条薄被，又拽着王佳音的手腕，把她拖到了客厅的毛毯上。他轻轻抬起王佳音的头，把枕头塞在下面，又贴心地把薄被均匀盖在她身上。

        尽管客厅不热，但做完这一切，他已是满头大汗。

        路蔺川坐在一旁擦汗，然后望向王佳音。

        王佳音虽然瘦，但脸却是圆润饱满的，酒醉的红漫上了瓷白的脸，一头散乱的黑丝铺在地上，像副画般美观。

        突然，王佳音嘴里蹦出一句：“耶斯某拉！”打破了这美好的气氛。

        路蔺川吓了一跳，然后马上笑了出声。

        喝醉酒的继母，比平时看起来顺眼多了。

        路蔺川很想把王佳音的窘样拍下来，这样想着，他也这样做了。

        拿出手机，路蔺川忘了关闪光灯，随着拍照的“咔哒”声，刺眼的光线也射在王佳音脸上。

        王佳音皱着眉，手在空中挥舞着说：“别拿手电筒照，谢谢合作。”

        路蔺川无声地笑起来，她到底是做了什么样个奇怪的梦啊。

        低头看身下的王佳音，有几缕不听话的头发，黏在她脸上。王佳音好像觉得痒，正努着嘴吹。

        路蔺川放下手机，伸手想去帮王佳音把头发撩开。

        王佳音好像感受到身前有人，她一把抓住路蔺川的胳膊，紧紧搂在怀里，嘴里念叨着：“敬亭，别走。”

        路蔺川动作一滞，他好像听到了什么不该听的，怎么觉得他爸头上的帽子有点绿呢？

        这时，大门前有按密码的声音，路蔺川赶紧站起来看向大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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