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初雪（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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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灵善闪烁的目光不知该看向哪里，对视之中突然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我从没这样看过你……”
“你还想看哪里？都给你看。”
她看到了还未拉住的窗帘，有些顾虑地皱了下眉头，申健一立刻会意，只得暂时将她放下。
窗外的庆河上点点灯光映衬着飘雪，这夜色无与伦比的美丽，可他哪顾得欣赏，迅速拉了窗帘，打开了床头的暖色壁灯，再望去心爱的女孩正娇羞地侧目看他，被发现后又扯起一只被角做毫无用处的遮掩……
这一切在他看来美妙极了！
“我们从没这么近过……”
“还可以再近一些……要么？”
“可以吗？”
“可以是负的。”
无数个念头一齐涌上大脑，嗡嗡地叫个不停，他也听到成千上万个：“用力去爱她……”
申健一从背后抱着她，在耳边轻声地说：“灵善，我爱你。”
具体怎么爱的改了很多遍也无论如何也放不出来……
就这样吧。
全删了。
他擦擦她额头的汗水，又捂住她的眼睛，拿纸去擦拭……
“我们……成功了吗？”
“我们……”
他看看……成功失败，从哪个角度来说呢？
浴室传来哗啦啦的水流声，申健一皱着眉头望着那片战绩……
成功了吗？
钟灵善冲洗过后从浴室出来，却见他已经穿好了衣服，准备下楼去。
“你要出去吗？”
“嗯，我……我……买些东西。”
申健一去楼下的24小时便利店拿了一盒东西，结账时都没有看老板娘的眼睛。
倒是老板娘不禁感叹：“小帅哥长大了……”
他有些羞涩地拆开了盒子，拿出一个。
“灵善，我没有预料到今天的情况，所以没有提前做好准备……这个……这个其实是应该有的，这个也是保护你……”
“嗯……”
钟灵善害羞地点点头。
“还……痛吗？”
“有一些……”
“会越来越好的。”
他一遍遍抚摸她的头发……再次觉得不受控制，深呼吸一口气，便下床来。
申健一打开了一点窗，十一月的晚风吹向自己的胸膛，瞬间降下了温度，窗外波光粼粼的水面仿佛比之前更美了，他这时才来得及细看外面的夜景，原来这是一个满月之夜。
“我在这里抽根烟可以吗？就这一次，以后会克制的。”
可此刻的兴奋愈发变得无法克制，两根小苏竟上了头，他拉上窗帘，到浴室又冲了个澡，仔仔细细刷了两遍牙，不想像上次那样留下烟味。
“你准备好了吗？”
“嗯。”她点点头。
这一次，他们迅速投入到状态中。
在她极力掩盖下的声音里他基本已经掌握了她的规律，将她推向了一个顶点……
“变得奇怪了……”
申健一虽然没有经验，但知道此时一定要吻她……
她本能地咬住了他的下唇，他也不觉得疼，反而这种强烈的反馈也将他推到了另一个顶点……
申健一本想换下这第二套床单，钟灵善却痛得起不来……他便直接将她抱去了客房去睡。
“你刚刚怎么突然醒了？”申健一问她。
“我做了噩梦。”她说，“梦到了以前的事。但是我觉得我好多了，只是梦里害怕，醒来很平静。”
“是一些什么事情？”
她觉得此时再没什么顾虑，完全将他视作自己最信任的人。
“关于妈妈的事情。”
六年级那次，她撞见了父亲出轨一事，她知道妈妈有多爱他，也知道妈妈的天真与脆弱，她选择了沉默。
可她的隐忍换来的确是父亲的反复出轨，初一那年，她十三岁，忍无可忍的钟灵善将一切告诉了妈妈，没想却换来了妈妈的指责与暴力。
妈妈的巴掌比爸爸给的还要疼，伤疤也更深。
然后，妈妈便患上了抑郁症，几度自杀，被救了回来。
她这辈子也忘不掉妈妈躺在医院的病床上哭到崩溃，绝望地眼睛怒视着自己，一遍遍说：“你为什么要告诉我……为什么要毁了我们的家庭……”
爸爸背叛了妈妈，妈妈却说自己毁了她的家庭。
申健一抚摸着她的肩膀，不知道说什么好，心疼地吻了吻她的额头。
“妈妈才是最可怜的，她受伤了，她只是太爱爸爸了。”
钟灵善说，
“可是我被她说中了——我爸爸的一个女人，她曾对我说：‘你妈妈是一只金丝雀，别让她知道，她受不了。’妈妈她果然受不了。
其实……其实大人他们可能什么都知道，就只有我是天真的。后来我知道，爸爸的事情妈妈早就有所察觉，只是只要他还对她好，她就可以骗自己，是我将真相强行撕给她看，妈妈才会崩溃……
妈妈在医院里抢救的时候，爸爸问我：‘善善，这就是你想要的吗？’不是，不是啊，我也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
在父母两人的怨恨与自己强烈的愧疚中她又度过了一年，2006年，钟灵善升了初二，为了逃避这些事她选择了寄宿生活。
一次回家时她发现妈妈已经不在家中，爸爸说，她被送出了国去治病。
同年，许竹重新出现在她的生活里。她是妈妈曾经的好友，她幼年时的“好阿姨”，所以，她更不能忍受她和爸爸的频繁接触。
爸爸想让她继续寄宿，许竹却说她应该在家里生活，钟灵善在家中看着他二人像一对夫妻一般决定着自己的事情，备受煎熬。
好在，姥姥从乡下被送了回来，照顾她的饮食起居；看得出姥姥因为妈妈的事受到了不小打击，身体越来越差，隔代两人相互陪伴着又度过了艰难的一年。
07年，升入初三，外婆离世。
钟灵善哭到缺氧被送进医院，也是那次，许竹看出了她不知已经患上了多久的抑郁症。
她说，“你要坚强一点，你是你妈妈唯一的希望，她希望你能考上康城一中，她就能开心了。”
于是，她把全部的精力投入在学习上，在08年顺利考入一中，十六岁生日那天，她提早回了家，意外听到爸爸和许竹的谈话——是妈妈自杀离世的消息。
那天，钟灵善一滴眼泪都没流出来，用切蛋糕的塑料刀划烂了手腕，泡在温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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