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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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时候我在想,时间真是这世上最廉价的东西。
当生命漫长到看不到尽头,两千年的光阴也仿若转瞬即逝时。
无论是谁,都会这样想的吧。
只不过这世上大部分人,没机会尝试长生。
对于现在的我来说,时间已毫无意义,多余到可以任意挥霍的地步。
就是在竹林里呆坐着,看枯黄的叶落下,也可以消磨一日的时光。
但那实在是太无聊了,体会过一次便觉得自己足够的傻气。
因此这两千年来,我在中国东西南北瞎走一气,路线和目的地落脚点全凭直觉和喜好。
等到后来不知不觉学会了飞的时候,就更加没有分寸。
仗着无论如何也死不掉的体质胡乱折腾,满世界的乱飞乱闯。
最疯狂而无法自控的时候,我任由自己从万丈高的悬崖跌落。
摔得有零有整,整个现场堪比西瓜落地,异常血腥。
三天后才操控着路过的小蝙蝠群们把自己拼回去。
没办法,大哥又时常一睡好几十年几百年的不曾醒。
没有人管我怎么样。
到了农历过新年的时候,我想起来的时候便赶回去,而交上新朋友有了去处又或是在别的地界上完全没意识到过年这回事儿的话,也就随便。
回去的时候若是运气好,碰到大哥醒着,就两个僵一起到外边放烟花,一边啃着血馒头一边看,日子过得尤为朴实无华,却也不算寂寞无趣。
后来大哥跟我说,他这一觉要睡不知道多久,或许永远也不再醒来也不一定。
让我没事不用特意回来陪他过年,自己在外边玩的开心些。
我自然舍不得。
却也知道这只是个通知。
所谓的通知,当然是没有再商讨的余地了。
我没试过同大哥撒娇,我又有什么理由让他清醒在这连我自己也觉得无聊的尘世间呢?
于是我便听他的话,此后再没回去过。
好在到底交上了几个同样老不死的朋友,偶尔满世界的找他们踪迹,互相拌嘴动手,也不算无聊极。
我也是在这过程中,逐渐变的越来越强的。
察觉到自己的厉害后,我越发的行事无度,也不再拘着只和那些老朋友们动手了,我满世界的找架打。
这样的做派下去,自然经历也是有好有坏。
我嚣张的打过人,也狼狈的被人撵着跑。
对时间流逝逐渐心生麻木后,我动脑的时候是越来越少了。
甚至成为了友人们口中看见想打的家伙就撸起袖子就干的莽撞派。
完全不会去考虑对面是否会使什么阴诡计俩的战斗狂傻瓜。
因此当然也有被人故意设计阴了,完全不在状况的被迫单挑一窝所以打不过人家,还无论如何也逃脱不了的情况出现。
我最惨的时候有被活生生切成一千多片,和时令鲜花果蔬一起摆盘给一个海藻头的红眼女人脸垃圾男吃。
起因也很操蛋,日本明治维新时期,我去探望一位因水质变差日益虚弱下去的河神朋友。
非人类嘛,总也不爱走什么寻常路。
我仗着自己熟知路线,在远离人群的郊外树林上不高不低的闭眼瞎飞着。
忽然便被韧度惊人的蛛丝网住。
一个长相和发型都颇前卫的白发小弟弟拦住了我,露出写有数字的美瞳,自报姓名,叫累。
要求我留下当他的家人。
讲真,我一向是挺待见漂亮小孩的,更何况还是这种开口就明显缺爱的失足儿童。
可他未免太霸道。
相比起来,当年刚斩杀了炼狱鬼的白童子都要乖巧的多。
试问谁还不是个上百岁的宝宝呢?!
于是我俩就战了个痛。
我有心留手没往死里揍,几乎算是在逗他玩,可谁知他不讲武德,搬来了一条狗当救兵。
我发誓我没骂人,我只是在试图用精准的语言来定位个崽种。
后边来的这孙子说实话甚至猪狗还不如的其实。
他说自己通过那小孩儿的眼睛看见了我身体神奇的恢复能力和渴血的兽性,觉得我与他们鬼很相似,但又发现我不惧怕阳光。
于是他觉得吃了我以后,他自己说不定也能够正大光明的站在太阳底下。
我当时就被这朴实无华还透露出那么点心酸的愿望给震惊了。
有几分真诚的同他说:“哦,这很简单啊,你过来让我咬,看我给不给你留口气就完事儿了。”
他要是真照做了,我觉得我是会留口给他转化的机会的。
然而他并没有。
还气抖冷的说我死到临头还敢叫嚣,让我认清楚自己的处境。
啧、我不要面子的啊。
于是便没的谈了。
我趁着嘴巴还在的时候大声呸他——笑他终是痴心妄想!
对方想从我这得到的,无非就是成为高级僵尸后无视阳光伤害的体质,可他从根本上就搞错了一切。
但既然他不信,那我也不会同他再讲下去,总归我又死不了。
于是我只是笑。
一边笑一边嘲弄他连太阳也晒不了的可怜。
然后这狗男人就十分不大度的更生气了,一边指挥着他手下那个六只眼的丑八怪切我,一边切还一边阴笑着数数给我听。
嘁、真是个变态。
这种吃瘪的回忆想起来无疑让人不快。
说真的。
要不是有个莹草妖怪小姑娘热心地伸出援手的话,我可能还要再受一段时间折磨,虽说是不死之身恢复力惊人,却也是会感受到疼痛的存在。
但我那回也是真开了眼了。
拿着一片枫叶砸塌整间屋子的暴力萝莉见过没。
说话轻声细语还会脸红的。
据那小姑娘所言,她之所以会突然从天而降救下我,只是因为苦练多年功法却依然再度错失自家行动如风无良养母行踪,而单纯的心情不好,想要找恶棍发泄发泄而已。
而当时方圆百里,恰巧只有这边因为我被切片而血腥味最重。
能打能奶的小姑娘白净的脸上不知道为什么有阴影。
突然就自顾自的碎碎念起什么“弃养成性翻脸不认人,最爱的孩子永远是下一个,旧人连名字都记不得这是病得治!——阿妈你等着,我迟早有一天会治好你的!”
虽然后便若无其事的拿着自己那片沾着好些血渍的大枫叶施施然走了。
她那叶子为何这般红,我想我大概是知道了。
总之那次以后我就回国了,在两百年前花钱在深山老林里建造的宅邸里消停了好长时间,一直提不起兴致外出。
直到抗日战争的爆发,冲天的血气将我从沉睡中唤醒。
我刚下山脚就碰见一队日本兵,他们看着我,直呼花姑娘滴干活,一群人高兴坏了,鬼吼鬼叫的,还弄个包围圈,上手要来抓我。
我也高兴坏了。
饿昏头的时候食物自己送上门了。
这不巧了吗不是!
皆大欢喜啊!
杀死侵略祖国的小鬼子对我来说没什么负罪感。
尽管世界不是我的世界,但祖国上的这片土地错认不了,爱她也就完事儿了!
虽然此前喝人血的情况不多。
但我其实对于进食还是有几分挑剔的。
感谢僵尸体质的进化潜质,我在三百年前又开发出了新的能力。
随性的用冰用火弄死他们,随后放血来饱腹,我并不直接上嘴咬人。
一方面膈应,一方面我也嫌脏。
我既不想像个野兽似的进食,也不愿将牙齿埋入这样一群恶贯满盈的刽子手身体里。
谁知道他们洗不洗澡,又有没有带什么细菌病毒呢。
何况我也怕自己万一没吸干净血,给人留了口气,又弄出些个三代僵尸来。
那可不就造孽了嘛。
哈,听上去或许可笑吧。
身为以血为生的怪物却斥责嫌弃活生生的人类。
可是残杀妇孺,在别人的国家里作威作福的家伙,也能算人吗?
我觉得自己都比他们像个人样儿。
至少我的心还是红的。
总而言之,对待日本侵略者——杀了放血,按着这一套来总没错。
这次下山后,生活每日都充实的有些过头。
当然,充实并不代表有趣。
讲道理,单方面的屠杀也是很无趣的事。
搞得好像我才是那个真正的恶人似的。
就连被我救下的小孩居然也怕我。
哭着连滚带爬的,趁着我一个人包围小鬼子支队的时候从身后逃走了。
然后不知踩中了地上为我而设的地雷阵中的哪一颗,连一声惨叫也没能发出的就死去了。
这使我突然感到疲倦。
算了算了,反正即便我不插手,最后的结局也是一样的。
何况万一因为有我这样的外挂在,国内那些军阀官僚越发觉得还可以再苟,一心内乱夺权。这也不是我想看到的。
我也不该太自以为是,又不是拍个人英雄主义的美国大片。
这个国家的千万万同胞都在觉醒。
我甚至还是因他们的付出和努力,而得到荫蔽的后来者之一。
啊,不管了不管了——虽然说是这么说,但这个时期,世界各国都并不安生,哪里也找不到乐子。
而且要我就着炮火声和血腥味睡去也实在勉强。
所以我仍然会在遇上日本兵的时候,毫不犹豫的选择出手。
就这么过了好些年。
各地的炮火声渐弱,胜利的曙光在即。
我也是实在无聊极了,听到香港那边传出南毛北马的名头来时才觉得有些意思。
是了是了,僵约的世界观里当然是有僵尸道长的。
毕竟本身是致敬作嘛!
活生生的英叔啊!
我从小到大看完鬼片瑟瑟发抖的开始动摇唯物主义世界观时,唯一一个只要想到就让人觉得安心的男人。
我当夜就飞回了香港。
回香港后,第一件事当然还是去山洞里看看大哥。
我记得大哥也差不多是这时候出来的,毕竟还有几个人命中注定要被他咬嘛。
然而大哥并没有醒。
我叹了口气。
大哥身上蜘蛛网都不知道结了多少层了。
到底是看不过眼,我从外面搞了一截枝叶茂密的细树枝做掸子,给他老人家稍稍作了清理。
“大哥,那我们以后有缘再见咯。”
我这么说着,其实也是抱着此生再不相见的想法。
倒不是我这时候才后知后觉大哥的反派身份,没良心的想要抓紧撇清关系。
而是因为我这一次去找英叔,本就是存了死志。
这么多年来我想一出是一出惯了。
死一死试试能不能回去这样的念头也不是没有过。
只是一直没能给自己找到一个合适的死法。
被其他什么家伙杀死,太逊了。
自杀,我又实在把握不好分寸,就怕没死干净,还白糟一回罪。
现在好了,英叔出现了。
他老人家是谁啊!
——僵尸道长!
僵尸的天生克星!
我去求他杀死我,那是名正言顺,天经地义!
何况他也不是不分青红皂白就下狠手的人,我若是变成小孩子的样子去见他,他说不定能下手温柔些,我也好少遭些罪。
嗨呀初凜,你呀你,真是个万中无一的小机灵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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