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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6章 宿醉醒来 张绣寻死


直至后半夜,屋内那撩人心弦的靡靡之音才渐渐停歇。张绣依旧处于似睡非睡、似醒非醒的迷离状态,双臂紧紧拥着邹氏,一同沉沉睡去。邹氏也在张绣的怀抱中,带着身心的疲惫与满足,缓缓进入梦乡。此时,屋内静谧无声,再无一丝声响传出。

胡赤儿与胡车儿两兄弟彼此交换了一个眼神,随后蹑手蹑脚地推开房门。他们的动作轻缓而谨慎,生怕惊扰到屋内沉睡之人。进入屋内,兄弟俩迅速开始搜寻,将张绣放置在各处的佩剑、兵刃、弓箭以及匕首等所有武器一一找出,然后小心翼翼地搬到屋外。待一切妥当后,他们仿若两尊铁塔,静静地伫立在门外,神色凝重而专注,耐心地等待着张绣苏醒,以便按照主公张济的下一步指示行事。

当清晨那柔和的阳光穿透薄雾,轻柔地洒落在大地之上时,张绣才在昏沉的宿醉中渐渐有了意识。尚未完全睁开双眼,张绣的脑海中便不由自主地浮现出昨晚那如梦如幻、癫狂而又美妙的经历。梦中的女子分明就是邹氏,而梦里的邹氏是那般温柔妩媚、善解人意,让他尽情地释放了平日里压抑在心底、难以宣泄的情感。张绣沉浸在这份回味之中,心中满是眷恋,以至于他迟迟不愿睁开眼睛,试图再次拥抱那令他魂牵梦绕的梦境。

然而,不经意间的一次轻微挪动,张绣却真切地感觉到怀中那温香软玉的存在,他下意识地抱紧了几分,却又瞬间怀疑自己仍在梦中。但那真实的触感和温度,让他不得不相信这一切并非虚幻,因为张绣的动作,怀中的邹氏也嘤咛一声醒了过来。张绣怀着满心的疑惑与震惊,缓缓睁开双眼,映入眼帘的竟是邹氏那娇艳的面容。他不禁惊呼出声:“婶婶,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怎么会在我的床榻之上?”

邹氏此刻满脸娇羞,心中又夹杂着难以言说的羞愧之情。她不知该如何面对张绣那充满震惊与疑惑的目光,只能紧紧拥着被子,只露出一双秋水般的眼睛,那楚楚可怜的模样,任谁见了都会心生怜惜。

张绣急忙从邹氏身下被压着抽出手臂,那原本还带着宿醉朦胧的眼眸瞬间瞪大,死死地盯着眼前的邹氏。他的脸上先是闪过一抹茫然,仿佛大脑还在努力地从混沌的宿醉状态中挣脱出来,试图理解眼前这不可思议的景象。

紧接着,惊疑之色迅速在他的面容上蔓延开来,他的眉头紧紧皱成一个深深的“川”字,眼神中满是不敢置信,嘴唇微微颤抖着,似乎想要说些什么却又一时语塞。他的目光在邹氏的脸上来回游移,像是在确认这到底是不是自己认识的那个婶婶,又像是在努力回忆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才会导致如今这般荒诞的局面。

而在那惊疑之后,羞愧之感如汹涌的潮水般将他淹没。张绣的双颊瞬间涨得通红,那红色一路蔓延至耳根,他的耳朵也变得滚烫发热。他下意识地想要将自己的身体往后缩,与邹氏拉开距离,可是身体却因紧张而变得有些僵硬,动作显得极为笨拙。他的眼神开始变得躲闪,不敢与邹氏对视,仿佛只要一眼,就能被那目光看穿内心深处的慌乱与无措。

邹氏看到张绣这般反应,心中更是愧疚与难堪交织。她咬着下唇,直到那粉嫩的唇瓣上泛起一抹苍白,双手将被子拽得更紧了,几乎要将自己整个人都包裹起来。她的眼神中满是羞怯与不安,原本灵动的双眸此刻也变得黯淡无光,只是低垂着眼睑,盯着被子上的花纹,身体微微颤抖着,似乎在这尴尬的情境中,她已无处可逃,只能等待着张绣的责难与唾弃。

张绣满心懊悔,犹如被悔恨的毒蛇紧紧缠绕。他的脑海中不断回闪着昨夜的种种画面,每一幕都似一把利刃,狠狠地刺痛着他的良知。他深知自己饮酒无度,才致使这等违背伦理、禽兽不如的丑事发生。一想到叔父张济平日里对自己的器重与殷切期望,张绣便觉得自己仿佛坠入了无尽的深渊。他深知自己的行为严重践踏了叔父的信任,更违背了礼教纲常与儒家教义,这些自幼便深植于心的道德规范此刻在他心中翻涌,令他的思绪陷入极度的混乱。

在极度的自责与痛苦中,张绣觉得唯有一死才能稍稍减轻内心的愧疚与不安。于是,他本能地想要寻找兵器了断此生,以求解脱。然而,当他在屋内慌乱地四处摸索时,却惊觉所有的兵器早已不见踪影。昨夜胡赤儿与胡车儿两兄弟依照张济的吩咐,已将屋内的佩剑、兵刃等全部悄悄移出。张绣愈加焦急,心中的惶恐如汹涌的波涛,几乎要将他彻底淹没。他的步伐变得踉跄而凌乱,在屋内像一只无头苍蝇般四处乱撞,接连碰倒了凳子等物,发出一阵嘈杂的响动。

一直在门外守候的胡赤儿与胡车儿两兄弟听到屋内的动静,以为发生了变故,急忙推门而入。他们看到张绣那失魂落魄、满脸痛苦的模样,心中虽有不忍,但也不敢违背张济的命令,只是默默地站在一旁,等待张绣的下一步举动,气氛瞬间凝固,沉重得让人喘不过气来。

张绣瞧见进来的胡赤儿与胡车儿兄弟二人,不禁面露震惊之色,脱口问道:“你二人为何在外面?”旋即,他像是突然陷入癫狂,仰头发出一阵凄厉的狂笑,“好好好,你们来得正好!”言罢,他猛地伸出手,径直朝胡车儿腰际的弯刀抓去,同时嘶声喊道:“既然你们都已目睹这一切,那正好替我带话给叔父。我张绣做出此等猪狗不如之事,有负他多年的养育深恩与殷切期许,实在无颜再见他。今日,唯有一死,方能谢罪!”说罢,他使尽全力去抢夺弯刀。

胡赤儿与胡车儿两兄弟见张绣这般癫狂且一心求死的模样,心中暗自思忖,主公果真是料事如神。当下,他们迅速从身后抽出早已备好的绳索,毫不犹豫地朝着张绣扑去,试图将其捆绑。张绣平日里虽颇具勇力,可此刻一来宿醉未消,头晕目眩,行动迟缓;二来这胡氏二兄弟皆是天生蛮力、力大无穷之辈。双方一番激烈搏斗,张绣终究难以抵挡,渐渐被两兄弟死死压制。尽管他拼命挣扎,却还是被捆了个结结实实。

张绣仍在口中不停地呼喝:“你们莫要阻拦我!让我去死!我已如此丢脸,还如何去见叔父?我有何颜面立于世间?”然而,胡赤儿与胡车儿对他的叫嚷充耳不闻,只管押着张绣匆匆往张济的房间赶去。行至途中,胡赤儿不忘对门口值守的校尉高声吩咐:“速去请贾诩先生前来,此事十万火急,片刻耽搁不得!”那校尉得令,不敢有丝毫延误,即刻飞奔而去,只留下一路扬起的尘土。

那邹氏本就羞怯惶恐地待在张绣房中,此刻见张绣满脸癫狂,双眼通红,头发凌乱,整个人像是失去了理智的困兽,她顿时被惊得花容失色。她如一只受惊的小鹿,迅速蜷缩在床榻的一角,双手下意识地紧紧拥着被子,仿佛那轻薄的被子能成为她抵御这可怕风暴的唯一屏障。她的眼神中满是惊恐与无助,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张绣与胡氏兄弟之间的激烈冲突愈演愈烈。

胡氏兄弟孔武有力,他们的每一个动作都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决,而张绣虽奋力挣扎,却因宿醉未醒和对方的强力压制渐渐处于下风。随着张绣被擒住并押走,邹氏才仿若从一场噩梦中稍稍缓过神来。她轻咬着下唇,心中清楚得很,此事一旦传扬出去,自己必然会成为众人唾弃指责的对象,在这乱世之中,一个女子的清白与名声一旦受损,那下场将会无比凄惨。可如今,她就像置身于茫茫大海中的孤舟,根本不知道该如何应对这汹涌而来的危机。

她匆忙地整理着衣衫,手指却因慌乱而不停地颤抖,怎么也无法让那凌乱的衣褶恢复平整。随后,她满心忧虑地在房间内来回踱步,每一步都仿佛带着千斤重的压力。她的脑海中不断浮现张绣那绝望又疯狂的模样,心中涌起深深的担忧与愧疚。她深知张绣如今陷入这般境地,自己难辞其咎,可她却无力改变现状,只能在这寂静的房间里独自煎熬,默默祈祷着张绣不要遭遇太过可怕的命运。

一路上,张绣仿若失心疯魔一般,满心只想着以死谢罪,嘴里不断喃喃着对叔父的愧疚话语。突然,他像是抓住了发泄怒火的对象,转头怒视胡车儿,大声呵斥道:“胡车儿,我张绣平日待你不薄,你今日竟敢如此以下犯上!若你还自认是我的部将,就该给我一把兵刃,让我自行了断,也好过这般苟且地去面对叔父。你让我今后如何有脸立于叔父面前?”

胡车儿闻言,缓缓低下头,脸上满是羞愧之色,双唇紧闭,沉默不语。一旁的胡赤儿见状,赶忙上前劝解道:“少主莫要如此激动,这般大呼小叫,若是传扬出去,对主公和少主您的颜面都极为不利。这一切皆是主公的安排,还请少主暂且忍耐,待到了主公面前,一切听从主公吩咐便是。”

张绣听闻此言,犹如遭受雷击,整个人瞬间呆住。他脸上满是惊恐与疑惑,怎么也没想到这一切竟是叔父一手策划。他的眼神中透露出迷茫与痛苦,心中犹如一团乱麻,怎么也理不清叔父如此安排的意图,只能在这无尽的纠结与惶恐中,被胡氏兄弟押送着继续前行,每一步都仿佛有千斤重,迈向的是未知而又令他恐惧的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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