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欲盖弥彰

皇城，太和殿，今日的超会格外热闹。秦王苏瑞和齐王苏耀在就藩圣旨下达后都以各种理由赖在皇城，今日有御史出班弹劾两位亲王，要求他们如晋王苏科、燕王苏晨、钱王苏浩一样圣旨到即行。此前已经有不少朝臣对两位亲王滞留皇城表达了不满，旧事重提，武帝再次表明了态度，无论什么原因三日后必须启程。
  这件事就这样算是告一段落，但今日朝会的热闹才刚刚开始。右福都御史甄健出班奏道：“圣上，臣听闻燕王抵达有周后，对幽州刺史和渔阳太守等不教而诛，如今据说又有各郡太守、都尉、守军将领反应燕王在当地行事霸道，对地方官员和将领们逼迫过甚，地方官员对此很是不满，臣担心长期以往可能会影响边疆稳定。所以微臣请圣上下旨申斥燕王，责起改弦易张善待下属。”
  闻言群臣不以为意，武帝却之皱起了眉头，听闻、据说、可能，御史虽然有风闻奏事的权利，但就用这样不靠谱的理由来针对一个刚刚就藩的亲王，似乎针对的意味太过明显。
  哪知道甄健刚说完又有御史出班奏道：“圣上，臣听闻最近一段时间燕王的商队前往冀州各地低价倾销细盐、白酒等扰乱市场，各地商人、世家苦不堪言。据说燕王的商队回城的时候又大量购进粮食导致当地粮食价格节节攀升，许多不自己重地的百姓快吃不起饭了，臣担心长此以往冀州会发生民变，黑山贼会趁此做大啊。所以还请圣上下旨让燕王立即停止这种骚扰地方的行为还冀州太平。”
  又是听闻，据说，最后还将可能导致黑山贼继续做大的帽子扣在苏晨头上。
  如果按照这两人的说法燕王这是去祸害笛地方去了，如果朝廷不加以制止，边境动乱、百姓落草为寇都是燕王苏晨的罪责。
  武帝虽然有些不高兴，但没有说话，御史奏事他们的权利，听与不听是自己的权利，就在御史班列又有一名御史想要出班弹劾的时候，兵部郎中费诗抢先一步站了出来：“圣上，右都御史甄大人和林御史的话臣不敢苟同。据臣所知燕王到幽州后只是要求各郡和守军清点兵马备战，同时对两关守将进行了调整，这些燕王都派人告知了朝廷，燕王所作中规中矩，怎么就行事霸道、逼迫过甚了？按照甄大人的说法，燕王因为要肃清吏治就遭遇当街刺杀之后就应该忍气吞声让那些贪官污吏继续横行？黑山贼和胡人来袭时只能坐以待毙？什么叫做不教而诛，幽州刺史王辉一伙人谎报军情、私通黑山贼、吃空饷、贪污府库钱财在前，当街刺杀燕王在后，证据确凿每一项都够抄家灭族，圣上也已经下旨许燕王先斩后奏权利，怎么到了甄大人这里就成了不教而诛了？”
  闻言甄健一愣，他也只是例行公事受了人指使出来弹劾燕王引起话题，给武帝造成一个皇子到了封地肆无忌惮更加难以约束的假象，圣上，你看在皇城老实巴交的燕王都行事霸道、逼迫过甚了，那被您宠爱的秦王、齐王到了封地还得了，应该缓一缓。之所以拿燕王做文章，就是看准了燕王在朝堂上没有根基，不会有人出来替他说话。可今日这兵部的费郎中替燕王辩护是怎么回事？虽然你们有豫章费氏支持三皇子的，但也不能这么明目张胆地坏二皇子的好事啊？而且这一出口就无法让人反驳啊，这怎么搞？
  那御史林峰见右福都御史吃瘪连忙站出来：“费大人，燕王的商队可是四处出击，甚至皇城都来了，回城的时候都是大肆购买粮食，这可是事实！”
  费诗冷哼一声：“幽州苦寒，粮食稀缺也是事实，燕王用自己的商品换回去官员、军队和百姓吃的粮食合理合法，难道你非要燕王伸手向朝廷要？至于说因为商队购买粮食导致各地粮价节节攀升更是一派胡言。如今夏收刚刚结束正是百姓卖粮的季节，再说燕王治下的幽州如今只实际控制六郡，人口不到一百五十万，冀州人口六百万，据我所知燕王的商队也到青州和兖州甚至皇城，回城的时候也是购买粮食。就算燕王要养活全幽州百姓，难道三四个州加起来上千万人口还挤不出一点粮食来接济幽州？燕王的商队赚了钱难道将银子拉回去给军民吃？”
  林峰梗着脖子说道：“燕王的商队所购买的粮食远远超过了三五万将士的用度，这样没有节制的购买有囤积的嫌疑，长此以往，幽州倒是稳定了，冀州的百姓活不下去纷纷投靠黑山贼又该当如何？”
  费诗闻言皱眉，燕王的商队到底购买了多少粮食他没数，他相信林峰也没有，但林峰坚持扣帽子他一时半会还真找不到好办法辩驳，关键他也不是燕王的人没必要和对方非要分出个输赢。
  林峰见他吃瘪很是得意再次下拜：“臣恳请圣上下旨制止燕王这种行为，并且要求冀州各郡严格控制粮食北上的行为。”
  武帝被这种胡搅蛮缠闹得脑壳疼，他知道甄健和林峰代表谁，但今日豫章费氏的人出来替老六说话是什么意思？
  就在此时，殿外传来一声高亢的喊声：“幽州捷报！”
  闻言林峰一愣，费诗却叹了一口气走回了班列，他的表演提前结束了。
  武帝大手一挥：“宣！”
  片刻功夫，殿门打开，一名行色匆匆背部插三面红旗的信使冲进来跪在殿门口：“圣上，幽州捷报。”
  武帝见状知道这是大捷，站了起来朝着信使招招手：“上前来说话。”
  信使膝行几步然后从怀中取出苏晨交给他的书信高举过头顶然后开口说道：“三日前燕王与黑山贼会战于范阳，贼兵出动三万，燕王出兵两万，经过一夜激战全歼黑山贼！”
  轰隆……苏瑞和苏耀同时转身不可思议地看向信使，群臣也是一片哗然，而赵顺早在武帝的暗示下匆匆走下来取过信使手中的书信递给武帝。武帝抽搐书信匆匆扫了几眼，龙岩大悦，对那信使说道：“你且下去领赏。”
  信使谢恩刚想退退出，又想起苏晨的交待于是再次从怀中拿出一封书信说道：“圣上，这是燕王殿下写给圣上的私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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