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三连击

董旻接过来不甘心地拧开酒壶，仰起脖子喝了一口，然后他被呛到了，酒太烈了！干咳几声之后瞪大眼睛看着管家：“这真是那废物弄出来的酒水？多少钱一斤？”
  管家低着头：“六殿下的商铺里有三种，这种是最便宜的，五两银子一斤，最贵的要百两银子一斤。现场香气扑鼻抢购者不计其数！”
  哐当，酒壶从董旻手上滑落，他是董家家主，当然知道精盐和酒水对董家的重要。这苏晨是按着董家的七寸打，如果说苏晨售卖细盐他董家的精盐只是部分收到影响，那么这种高端的酒水一旦推广开，他董家的酒白送估计还遭人嫌弃，因为这年头经常喝得起酒的人根本不差钱！
  事关家族利益，董旻不得不再次登门，这次苏晨不等他开口直接说道：“十万两白银算是我新修府邸的费用，银子到位本皇子可以考虑与董家合作经营白酒！”
  “你欺人太甚！”
  苏晨霍然起身盯着董旻：“本皇子深居皇宫，与你们无冤无仇，你们还不是杀上门来。赐婚的是父皇，你们却杀我这个皇子不是欺人太甚吗？”
  董旻恶狠狠地盯着苏晨：“皇家真的想与我们世家开战吗？”
  苏晨撇撇嘴：“我又没资格继承大位，你们开不开战关我屁事！你们不是擅长垄断吗，有什么手段尽管使出来，本皇子接着。”
  看着苏晨眼神里迸出来的杀意，董旻第一次意识到他们可能遇到了一个麻烦的对手，必须想办法尽快联合起来给武帝施加压力！
  转眼第三天，正在董旻和客人看着一两银子一斤的细盐和百两银子一斤的白酒发呆的时候，又一名年轻人抱着几本书匆匆跑进来，老远就大喊大叫：“二叔，不得了了，六皇子他在西市牌楼开了一家书店……”
  卖盐卖酒卖书！董旻想起了当日苏晨登门拜访的话，连忙快走几步从年轻人手上抢过来几本书，一看纸张是皇城最新才流行的白纸，再看内容字体大小都差不多，要知道这个时代大部分人读书都还是靠抄书，即便是书店卖书也是请一些笔杆子回家抄写然后装订好再拿出来卖。想要开一家书店可不容易，关键是书本的价格高生意其实并不好。
  董旻一连翻看了好几本，几乎都是一样的，他连忙问年轻人：“这书多少钱一本？”
  “两百文。”
  “他店里有多少？”
  “大概三四千本。”
  “快，快，多派些人去赶紧将书全部抢回来。”董旻立即对着自己的儿子吩咐道。比起垄断土地，垄断产业，世家更重视垄断书籍，因为只有垄断书籍才能垄断读书人，才能掌控中下层官员，才能有实力与皇家对抗。
  年轻人摇摇头：“二叔，没用的，我刚才假装书商问过了，他们接受预定，据说每天能生产一万多本，后面生意好了还能增加到三五万本。”
  “不可能！”董旻父子异口同声，几名在场的世家代表也连声附和。即便是将全大楚的读书人集合起来抄书一天也生产不出五万本。所有人在否定之后身上都开始冒冷汗，看来这次皇室为了对付世家准备了许久！
  那年轻人红着脸解释道：“我当时也觉得不可能，可我只是随便说要订货两千本，那掌柜的说明天可以去取货。因为实在太便宜，国子监那帮人都在预定，掌柜的是来者不拒，有人不放心要签字据，那掌柜的也一一应承了。我只是站了半个时辰就定出了三万多本，都是半个月之内就能交货的。主要集中在这几本上，所以我就特意买了基本回来。”
  沉默，董旻父子沉默，应邀而来的清河崔氏和东海张氏的客人也陷入了沉默。如果皇家有那么多的存货那就真麻烦了。
  半晌董旻才喃喃自语：“皇室这是要与世家开战吗？不应该啊，不应该，难道就为了一个废物皇子？”
  一天后，乾清宫，武帝正在接待五姓七望的家族代表，原本他以为七家是准备抗旨拒绝与皇家联姻，没想到等他们进了乾清宫一字未提联姻，全部是在哭诉说六皇子这么搞扰乱市场，他们几家的盐和酒水都卖不出去了。还有那书店，售价估计连成本价都不够，虽然对读书人来说是好事情，但久而久之没人抄书也没书可卖了。反正就是一句话六皇子必须马上收手，不然他们五姓七望绝对不会坐视不管。
  几个人嘴上不说脸上分明写着，圣上是不是真的要开战！武帝听得一头雾水，最后还是董旻红着脸将当日苏晨上门拜访的事情说了出来。武帝很是好奇：“你是说老六去过你们家，还专门请教了董家主这三项生意怎么做？”
  董旻以为武帝是在装糊涂，于是梗着脖子说道：“圣上，精盐和酒水是我董家的命根子，六殿下这么搞大家都赚不到钱，不是将我董家往绝路上逼吗？”
  武帝点点头，对赵顺说道：“去将老六喊来。”
  苏晨来到乾清宫，看着一张张漆黑如墨的脸，忍不住冷笑，这就坐不住了，不是觉得本皇子好欺负吗，嘴上却恭敬地说道：“儿臣给父皇请安！不知父皇唤儿臣前来所谓何事？”
  董旻觉得这父子俩还要演戏，连忙站出来指责苏晨：“六殿下，你这么亏本做生意是何道理。莫不是想对我等世家赶净杀绝？”
  苏晨一脸错愕地看着武帝：“父皇，我大楚律法有规定皇子不许经商吗？”
  武帝摇摇头，随即又问道：“老六，朕刚派人给你送去一万两银子，据说老二知道你的事情也派人送了三千两去，你应该不缺钱，为什么学人做起了生意。”
  苏晨眉头一皱眼泪就要下来了：“父皇，儿臣以往浑浑噩噩没什么出息，经过这几天孩儿就想着多赚钱多养护卫啊，不然不知道那天就被人弄死了。还有那府邸虽然是父皇赏赐的，可我第一天住进去就死了那么多人，儿臣夜夜做噩梦，就想着自己赚钱修一座新府邸。”
  武帝很是满意地点点头，一个注定不能继承皇位的皇子开始自力更生，做父亲的当然很欣慰。董旻看不下去了：“圣上，六殿下，还是说说精盐、酒水和书本的事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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