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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回 杨氏传人(下)


  诸葛扬名闻言,“噢”了一声,道:“怪不得杨元帅那么厉害!怪不得契丹人这样死命地追杀大哥!”杨延玉似乎没有听到他说话,沉吟道:“不过《史记残页》的秘密,天下没有几人知悉,那‘胜屠手’楼恨不过是个山野武夫,怎会知道这个秘密?况且他也不行军打仗,即使夺去,理应也是无用。为何赌了性命来夺取此物?”诸葛扬名听他自言自语,也皱眉苦思片刻,抬头望着天上星斗,心道:“若是肥血在这里,他肯定想得个所以然来!不知道他在山上如何了?”

                  想着想着,忽觉一股热气自右肋下喷出,直袭丹田,顿时五脏六腑如被烈火炙烤。杨延玉见他痛苦神情,知他热毒发作,急忙伸手连点他胸口几处大穴。诸葛扬名痛苦稍减。杨延玉随后将一些心法口诀及运功的法门传授给他。诸葛扬名悟性极高,听了几遍便自记住,当下依法微微运功,便觉体内一股真气自丹田散开,越散越大,慢慢将热气压了下去。

                  诸葛扬名又觉新奇又觉好玩,央求杨延玉再传授一些口诀。杨延玉道:“这内息调节不同于外功招式,一旦躁进便可能走火入魔,轻者全身瘫痪,重者立时毙命。”诸葛扬名一吓,吐了吐舌头,这才作罢。

                  翌日清晨,三人在伊笑翁坟前拜了几拜,便启程往北。杨延玉怕路上再遇袭击,因此都寻一些高山险岭赶路。诸葛扬名身形矮小,有些陡坡便上不去了。杨延玉伸手牵他,诸葛扬名只觉杨延玉体温自手上传来,很是温馨,回头看常怒叟时,见他还在坡下,便也要伸手牵他。却见常怒叟抬起头来,一对怒目看着自己。诸葛扬名心中害怕,急忙转过身去。杨延玉见状,莞尔一笑。

                  再过一日,诸葛扬名热毒发作间隔,已由原来的一个时辰,延长到三个时辰。杨延玉没料到他悟性如此之高,恢复得如此之快,于是抽空去市集买了笔墨,将杨家心法要诀誊在纸上,送给诸葛扬名。如此一来,诸葛扬名便可根据伤势需要,自己照纸修炼,杨延玉也可抽空研习《史记残页》。一路上杨延玉也讲一些轻功诀窍给他听,诸葛扬名自然欣喜非常,赶路之余便打坐练功,渐觉体内真气竟可随意控制,奇妙非常,而且脚上步伐也越来越轻。

                  如此晓行夜宿,所幸一路无事。到了第五日夜晚,三人已抵达临安境内,恰逢临安花灯大会,但见街道两旁,铺天盖地地挂着各式花灯,飞禽走兽、花鸟鱼虫各式花灯……凡所应有,应有尽有。街中行人比肩接踵,举袂成云,欢笑震天。诸葛扬名自有记忆以来,一直以为天台县的集市是天下最繁华的所在,此时见到临安景致,不禁瞠目结舌,说不出话来。

                  三人在人海中穿梭,忽听得“叮铃铃”马铃声响,街上突然静了下来。前方街角拐弯处的游人纷纷散开,中间让出一条道路。诸葛扬名双手按在杨延玉肩头,悬身向声音来处看去。但见八名绝色女子分成四行,骑着八匹高头大马自拐弯处款款而来。女子之后是一辆丈余宽的大马车,由八匹高头大马并辔拉动,车厢全以白纱覆盖,内中一人隐约可见。那八名女子清丽脱俗,纵然是在苏杭盛产美女之地,也属少见,因此引得游人纷纷屏息驻足观看。

                  杨延玉急欲赶到临安寇府,不愿在此逗留,当下便向游人询问临安知府寇准的住处。那游人热情相告。诸葛扬名听在耳里,心中惊道:“寇准?原来大哥要找的人,便是宰相寇准?哈哈,没想到我诸葛扬名不名一文,竟然能与杨元帅和寇相搭上关系!”三人于是依书生指示,穿街走巷,来到近郊的一条小巷,三人沿小巷行走片刻,果见一座府园在前。

                  但见眼前庄园大门紧闭,庭院深深,大门正上方悬挂着一个牌匾,上书“寇府”二字。府内灯火通明如同白昼,府外时不时还有七八个衙役来回巡逻。

                  三人正欲登门,一名衙役瞥见他们三人,急忙呵斥一声,便有十数名衙役手持刀剑,飞速上前,将三人围在起来。一人喝道:“好个淫贼!你终于来了!”另一人“咦”了一声,道:“这淫贼怎么带着小孩老人?”又有人道:“莫不是这淫贼故意瞧我们不起,还带着小孩老人过来?”

                  三人突逢此变,不禁心下疑惑。杨延玉见那些衙役不似契丹人或江湖人士假扮,宽心许多,当下抱拳道:“差大哥,此间怕有误会。我等不是甚么淫贼,实是有事求见寇相!”那三名衙役中的一人道:“知府老爷被贬,早就不是宰相了!今夜府中有事,他老人家拒不见客,你们三人不是淫贼,便速速离去,否则后悔莫及!”

                  杨延玉闻言,微一思索,突然睁目佯怒道:“我是抗辽副将杨延玉,有军情与寇相相商,如若延误,尔等负得起责任么?”

                  寇准在朝任相时,与杨业同为主战派战友,也是知交好友。自从杨业兵败朔州时,他记挂杨业父子三人,时不时沉吟起三人名字。那些衙役是都寇准心腹,自然听过杨延玉的名号,此时听杨延玉如此一说,俱是大惊。一名衙役沉声道:“杨延玉不是战死了么?”另一名衙役道:“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否则老爷怪罪,其责难逃。张三弟,你去禀报老爷,由他老人家定夺!”那被唤“张三弟”的衙役应诺入府  。

                  须臾,便见大门打开,一人手提长衫,粗喘着自府内飞步跑出,后面跟着数名丫鬟奴仆,口中不住唤道:“老爷当心!老爷当心!”那人跑至众人身旁,紧抓住杨延玉双臂,打量一番,欢喜说道:“果然是延玉贤侄!”见常怒叟站在一旁,忙笑道,“这不是常统领么。”常怒叟鞠躬行礼,道:“统领常腾,见过寇相。”

                  此人正是寇准。诸葛扬名站在一旁,心道:“原来这个整天怒气腾腾的怒老头,也是个大武官!真是人不可貌相!”一边想着,一边仰着头滴溜着眼珠上下打量寇准,见他宽额垂珠,面起重城,躯干却是大腹便便,忍不住便联想起萧泣血,心中窃笑道:“原来宰相是长这个样子的,和肥血差不多!是不是脑袋聪明的人,都长得很胖?”又想:“我现在跟着大哥,以后说不定也要去冲锋陷阵。肥血为人敦厚有礼,还爱读书思考,说不定以后也能当个大官。到时候我与肥血,便好像杨元帅和寇丞相,一起做百姓敬仰的大英雄,岂不开心?”

                  当下寇准将三人引至大厅就坐,便有家仆端上茶水。寇准问道:“老朽听衙役禀报,说贤侄有要紧军情商议,不知为何?”杨延玉道:“小侄此次前来,其实是希望借世伯之力,将我等送回京城面圣。”于是将途中遭遇追杀、无奈先下江南之事粗略讲述一番。寇准听说杨业被俘牺牲、杨延昭下落不明凶多吉少,不禁潸然泪下,随后又听说诸葛扬名两次援手,急忙站起身来向诸葛扬名躬身施礼。诸葛扬名受宠若惊,吓得掉下凳来,跪在地上噔噔磕起头来。杨延玉上前制止寇准,道:“他如今是侄儿的结拜兄弟,也就是世伯晚辈。世伯如何可以向他行礼,岂非坏了礼法?”

                  寇准笑道:“甚么礼法不礼法的?诸葛小侠仗义援手,于私替我保住好友之子,于公为朝廷保住忠良猛将,寇谋代自己、代朝廷向他道谢,又哪里不合礼法了?”说着又鞠躬行礼。诸葛扬名赶紧磕头,心道:“怪不得常听百姓称颂寇丞相,这样礼贤下士,如何不受百姓爱戴?”

                  寇准扶起诸葛扬名,继而转向杨延玉道:“当初杨元帅战死的消息传回京城,圣上扼腕痛哭,将潘美削去三级,将王侁、刘文裕除名流放,可见圣上对杨家还是颇为挂心。如今回京面圣之事,理应不难。”杨延玉闻言,喜道:“既有世伯这番话,小侄终于可以安心。”顿了顿,道,“不过回京之事,需当从长计议。当务之急,还是要先替世伯一解燃眉之急。”

                  寇准闻言一怔,一会才叹气道:“哎,不想老朽心中有事,竟让贤侄察觉。只不过此事乃老朽家务,贤侄风尘仆仆,怎好惊动诸位。”杨延玉道:“世伯此言差矣!衙役如临大敌,想必府上有大事临头。所谓‘齐家治国平天下’。小侄一家,已然颓孤,倘若世伯家中再出差池,后果殊难预料。世伯不如说出来,小侄等或许能尽绵薄之力。”

                  寇准苦笑点头,道:“贤侄所言甚是!此事也不光彩,老朽本不愿提起,只是贤侄问起,只得如实相告。”说罢,自怀中掏出一个信封,道:“这是小女昨日在枕边发现的。贤侄虽然久在边关,但始终也算江湖中人,想必也应识得此物。”杨延玉双手接过信封,取出内中信件一看,不禁虎躯一振,惊呼道:“这是……醉花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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