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龙有逆鳞触之即死

后来徐妈也给沈黎打过电话问他回不回蓝湾吃饭，沈黎自然不去就婉拒，俩人都那样了，还见面，不尴尬吗？

        皇城里。

        “黎，你要真没钱，跟哥说，哥一个月给你打两万，你来给哥当三陪啊，哈哈哈！”对于近来沈黎神出鬼没的行为，众人都在猜测，沈黎是不是被包了。

        “□□吗？”周弋楠问道。

        “想得美，老子女人都没睡够，谁要他一个男的！”宋子钰笑着鄙夷周弋楠。

        “陪你大爷！”沈黎伸了胳膊就要打宋子钰。

        “哎，你女朋友张蓝心呢？”宋子钰接住了沈黎的拳头，换话题。

        “她？她妈好像生病了，回去照顾了。”沈黎也是刚被通知的。

        “那我们沈少可是要独守空房了，要不要今天晚上？”周弋楠笑着看了看宋子钰，大家都是一副心照不宣的表情。

        “不是你们这天天……还是学生啊，不学习吗？”沈黎无奈地对着他们说，却被一顿嘲讽。玩笑了一会儿，沈黎说要出去上厕所。

        从包间里出来，沈黎刚拐个弯，就迎头撞上一个高大的身躯。沈黎几乎没抬眼皮就扭头走人，结果后脖颈被一只大手狠狠扼住，强行转过身去，脖子死死卡在某人的臂弯处。

        “松手！”沈黎怒喝一声。

        叶肖不仅没有松开，反而收紧了手臂，居高临下的目光灼视着沈黎，语气中带着隐忍多日不得不发的阴沉气息，“躲着我？”

        沈黎急了，“我躲你，那你特么来那么一出是什么意思？”

        叶肖也不顾他，拽着他的手腕往外拉。

        “你松手，放开我，我朋友都在里边儿呢，我要叫了……”他的手劲儿太大，沈黎拉扯不过，就这样被拖出了皇城。

        “陪我吃顿饭！”叶肖将沈黎扔到副驾驶上，潇洒地走到驾驶位上开口。

        “合着您费这么大功夫就为了让我陪您吃顿饭！”

        真特么有毛病！

        沈黎真的就离开了皇城，陪叶肖吃了一顿大餐，反正他又不掏钱，有便宜不占是混蛋！

        吃完饭却发现雨太大了，也确实不好再回学校，沈黎知道是回蓝湾的路，也没有明确反对。沈黎跟叶肖说着今天在学校遇到的事，见叶肖实在没兴趣，便住了口，歪头睡觉。

        “下车！”沈黎从迷糊中被叫醒，下意识地去擦嘴角，这一动作被叶肖收在了眼底，有一闪而过的亮光，沈黎尴尬地笑笑。

        叶肖去停车，沈黎先冲进了客厅，“徐妈我跟你说外边儿……”沈黎还没有说完就觉得客厅的气氛不太对，后知后觉看到客厅里坐了一个中年女人。

        沈黎不认识，还在考虑要不要开口，就见徐妈连忙向他介绍这是老夫人，也就是叶肖的妈妈。

        “阿姨来了啊，这么晚了吃饭没？要不再吃点儿？”沈黎想着叶肖的妈妈，那也该打个招呼。

        “你是什么东西，为什么在这里？”本来沈黎还觉得这个老太太长得一副雍容华贵、保养甚好的模样，还想再开口说几句好听的，但是这一张嘴，尖酸刻薄样让沈黎什么好听话都没有了。

        “不好意思老太太，我是你儿子请来的客人！”沈黎盯着杨依不客气地回道。

        “什么不三不四的东西都往屋里带，也不嫌恶心！”杨依瞥了一眼沈黎，口中哼出一句话，甚是轻蔑。

        沈黎瞬间就怒了，“不三不四？我告诉你别仗着年纪大在这里倚老卖老……”沈黎还要再说，叶肖进来了。

        “你怎么来了，妈？”叶肖看到杨依来也有点儿惊讶，但仅限于惊讶，没有一丁点惊喜的感觉。

        “你看看你身边的是个什么东西，女的不行，还要男的，我们家的老脸都被你丢尽了！”杨依见叶肖进来，腾地站了起来，几步走到了叶肖面前指着他大骂！

        沈黎惊呆了，居然有人敢当着叶肖的面这么骂他。再看叶肖，双拳紧握，脸上是努力压抑着的痛苦，竭力让自己平静下来。

        “回你的房间去！”叶肖冷冷地开口道。

        沈黎也知道这是叶肖的家事不好掺和，虽然杨依骂他，但是，总不能跟一个疯婆娘一般见识！

        沈黎走的时候看着叶肖舒了一口气对杨依说：“妈，他是我朋友……”

        什么情况这是？

        徐妈跟着沈黎进了房间告诉他说，那是叶肖的亲妈――杨依，自从叶老先生去世后便一个人住在叶宅，平时鲜少走动。

        “他们的关系很像仇人！”

        叶先生出生的时候，杨依难产，杨依的父亲也就是叶肖的外公在赶去医院的时候出了车祸，送到医院人就没了。后来，又是因为叶肖，倾小姐意外离世让老夫人失去了女儿，可能就是这些原因让老夫人一直对叶肖心存芥蒂，总时不时来刺激一下叶肖。

        沈黎本来还在感慨，却听到外边儿有砸东西的声音，忍不住打开门出去。刚好听到杨依嘴里还说着什么“叶肖你就是讨债鬼，怎么不去死？”

        叶肖在沙发上坐着，双手撑着头，很痛苦的样子。而地上一片狼藉，架子上叶肖喜欢的瓷器摆件儿被摔了一地。

        “闹够了就没有？”沈黎看到这种不讲道理的老妇女真的是忍不住！

        听到沈黎出来，叶肖抬起了头，沈黎很清楚地看到了叶肖眼睛里的绝望和痛苦，甚至是求助。那是沈黎第一次看到那么狼狈的叶肖，他的额头上有一道伤口，应该是杨依拿那些东西砸的！

        “你敢指责我？你算什么东西来跟我说话！”

        沈黎觉得杨依这个老太太真的是很讽刺，她真的很想笑，“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叶肖是你儿子吗？您是亲妈？还是后妈都不如！”沈黎没有父母，所以他总觉得有父母的孩子特别幸运，肯定也特别幸福，但是，直到今天知道叶肖，他才明白，有些人有父母甚至还不如他孤儿一个！

        杨依气得发抖，上前就想打沈黎，沈黎怎么可能被这么一个老女人打到，闪身朝叶肖走过去，杨依扑了个空，差点儿摔倒！

        “你没事吧！”沈黎问叶肖，叶肖站起身看了一眼沈黎也没回她，而是看向杨依，强作镇定地说：“妈，时候不早了，外边下着雨，今晚就在这儿休息吧！”

        “我不在这儿，你把我恶心的够够的！”杨依恶狠狠地说，她真的是那种出于极度厌恶的态度下说出来的话。

        “要走就快点儿，趁下着雨，洗洗你身上的戾气！”沈黎瞪着杨依，冷冷地说道。

        “闭嘴！”叶肖这句话是对沈黎说的。

        杨依走了，叶肖的身体趔趄了一下，沈黎想上去扶，却被他推开，缓缓走回了房间！

        沈黎没见过这样的叶肖，心里莫名地不是滋味。叶肖应该是那个高高在上，像帝王一样睥睨众生操纵一切的人，不应该这么狼狈。

        叶肖房间的锁，沈黎早就偷偷解锁了，屋里很暗，只开了一个床头灯。

        沈黎走过去，只见叶肖已经躺下了，一股酒味传过来，叶肖喝酒了。沈黎也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安慰，毕竟他连有父母什么感觉都不知道。

        他也不知道怎么办，不知道怎地，沈黎沈黎站在床边，看着叶肖那种像是冰冻了一样僵了的脸，叶肖直挺挺地仰着，眼神空洞无光，像她每一次看到他独处时一样，沉静的，毫无波澜，永世孤寂的模样。不知道叶肖经历着怎样地愧疚和绝望，只是能将叶肖逼到如此境地，肯定异常痛苦。

        龙有逆鳞，触之即死，叶肖这条飞龙的逆鳞，是不是就是他妈妈？

        沈黎不知道该怎么开口，“那个……你没事吧……老太太说不定心情不好……她……”沈黎还要说什么却被他一把拽过去拉到床上抱在了怀里。叶肖像是陷在漩涡中得到救赎一样，牢牢地紧抓着沈黎。

        沈黎吓得一激灵，连忙挣开，本来紧紧抱着沈黎的叶肖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强迫将自己和沈黎分离：你，你走吧，不用管我，我……我一个人等等就好了。

        如果是平时，也许叶肖说什么就真的算了，但是，今天，叶肖的那一句：一个人等等就好了。让他瞬间想到自己从小到大，不管遇到什么事，哪怕是哭着也都是告诉自己：沈黎你一个人可以的，马上就好了，耶！

        太懂一个人拼命努力地走出来的苦和痛，所以这次不想走，想陪着他。

        沈黎伸出了手去拍他的肩膀，像是被刺激到，叶肖再次翻身将沈黎压下。

        当那种冰凉的触感袭上嘴唇，沈黎忘记了抵抗，沈黎瞪大了眼睛看着近在咫尺的脸，与记忆重叠的一张脸，上次在皇城，也是同一张脸。

        感觉到了叶肖的侵略意图，沈黎想要去推开，但是这一次再不是少年时唇贴唇的温情小游戏，而是直奔主题的吻法，火热的舌头有力地撬开沈黎嘴唇，沈黎晕头转向却也是咬紧牙关，沈黎突然觉得唇上吃痛，就在那一瞬间，叶肖的舌头滑进了沈黎的口中，深深探入口腔内部逡巡，然后翻江倒海，唇齿相交。

        叶肖的唇齿间带着烈酒的味道，炽热而辛辣，凛冽如刀，沈黎的口中也沾上了跳跃的酒精的分子，沈黎被叶肖吻得晕头转向，沈黎觉得自己快要醉倒了，醉倒在叶肖喝的酒的味道里。

        叶肖不满足地吮吻，将牙齿也用上，从沈黎的唇角边延伸，绕过下巴和脖颈，一路留下湿漉漉的印迹。他模模糊糊地说着什么，绝望而激烈，急不可待地摸上沈黎外套的拉链。

        “叶肖！”沈黎大喘气惊呼。

        叶肖还想做什么，但是最后地理智让他停下，离开沈黎的唇。他伸手抱住沈黎的腰将他拉起与自己同样高度，四目相对，叶肖微眯了眼用苍白的薄唇去碰沈黎，蜻蜓点水一般，然后抱紧了沈黎。

        此刻的叶肖真的很像一个孩子，他抱着沈黎是那种霸道地占着，像救命稻草一样。

        “别走……”

        “我……我……暂时不走……”

        “爸……妈……”

        “……”沈黎尴尬。

        这特么烧糊涂了都！

        叶肖紧紧地抱住沈黎睡熟，沈黎累得不行困得要死，但却难受得要死。只是想让叶肖松松胳膊，却被他箍得更紧，觉得自己可能窒息而死，伸胳膊打他想让他放手，叶肖像是醒了一样，把背向他的沈黎翻了过来，用一只手臂揽住了沈黎的脖子，拉向自己的身前，紧贴着自己，另一只手揽住了沈黎的腰，再次拉近。

        第二天醒来，已经没有了人，沈黎出了叶肖的房间，叶肖已经在吃早饭了。

        晨光打在叶肖身上，就像是身后闪着光环的神祗一般，甚是好看。

        沈黎直接去吃饭，却被叶肖打掉。

        “洗脸刷牙！”

        沈黎撇嘴，不是昨天晚上拉着我不让我走了的时候了？

        叶肖盯着沈黎的背影出了神。

        早上叶肖醒来，只见怀里多了个东西，是沈黎。

        或许是他抱得太紧，两个人的身体贴在一起，他轻轻地动，却没想到碰到了不该碰到的东西。

        沈黎无奈地洗完手然后大喇喇地坐在对面。叶肖抬眸，看见沈黎往口中塞了一大口包子，嘴巴憋得鼓起来。

        叶肖的嘴角突然弯起，眼睛里也是藏不住的笑意。

        沈黎直直地盯着叶肖，阳光照耀间，叶肖的头发，睫毛都散发着光芒，一双向来冷寂淡漠的丹凤眼像是万年冰突然融化一般……

        叶肖笑起来竟然……让沈黎忘记了呼吸。他的笑不像聂臻那种邪魅妖孽的笑，他的笑容是真的能让人很有成就感的能让别人也跟着开心的那种。

        沈黎忘了嚼直接吞咽，指着叶肖，“你……你居然……笑了……”她一直以为叶肖的脸是动过手术不能有其他表情的，却没想到……

        见沈黎的举止，叶肖也意识到了自己刚才下意识的举动，有些不自然地恢复原状，一张让人看不出情绪的脸。

        “一会儿送你回学校！”

        “什么……”今天太阳打西边儿出来了，还是昨天被训得忘了本性？

        叶肖也没想到会在沈黎面前没有控制住表情，但是看到沈黎的模样，再加上今天早上的场景，一种油然而生的全新的感情让他莫名兴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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