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心声

他甚至没来得及阻止，就见林黛玉点开了rose的画。

        这学习能力太强了似乎也不是什么好的事情。

        果然，一时间两人都沉默了。

        黛玉连忙慌乱地点了退出，一张脸涨得通红。

        0085看她窘迫的样子，不小心又笑出了声。

        听到他的笑声，黛玉更加不好意思了，说道：“她……他们怎么画这样的画呢？”

        “这在后世在西方都是很常见的，他们并不会觉得人体是什么不可见人的东西，尤其是这种艺术品，对于他们来说，人应该崇尚人的本身，它是高贵而神圣的。”

        “我知道这些东西并不是你现在可以接受的，所以我才装作投影仪出了问题，没想到还是让你看到了，是我大意了，不过你也要小心，这里面确实什么都能搜到，别搜一些会让自己不舒服的东西。”

        黛玉的心扑通扑通地跳，也不知道懂了没懂，脸上还是通红。

        过了许久，她才后知后觉，“我……我知道了。”

        0085又笑了笑，说道：“好了，睡吧，没事，反正也没人知道。”

        说是这么说，但黛玉久久不能入睡，却也没再找0085，也不知过了多久才睡了过去。

        睡梦中，她躺在一张精致雕花的榻上，对面墙上挂着一个洋钟，指针踏踏踏响个不停，而时钟下面坐着一个男人，男人躲在画架后头，黛玉看不见他的脸。

        只听他温文尔雅的声音道：“林姑娘，你先别急，一会儿就画好了，你若是困了可以先睡一会儿。”

        听到他的声音，黛玉只觉困乏，正欲捞了被子睡上一觉，却见自己全身不着一缕。

        就像是脑子被给了一记重锤，黛玉啊地尖叫出声，而后蹭地从床上坐了起来。

        她下意识地低头看去，就见自己身上好好穿着中衣，这才松了一口气，原来是梦啊。

        然而随即她的脸又烧了起来，0085既然能知道她的心声，那能不能看到她的梦呢？

        “0085，你在吗？”0085没有回答，看来是不在。

        然而正当她准备起来的时候，0085却突然开口了，“林姑娘，等一下，先看画画的视频吧，我帮你找好了，你仔细看看，不懂的一会儿可以用你的搜索引擎。”

        黛玉点头，“那个……”她吞吞吐吐道，“你能知道我心里在想什么，能看到我的梦吗？”

        她不知道自己在说这话的时候心里已经满满都是自己那个梦的场景了。

        0085怔了怔，“看不到。”他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撒谎，他只是觉得如果自己说实话，可能这些天做的努力全部会白费，一定是因为这样。

        “你若是不想的话，我可以不知道你的想法，但是这对你来说是有风险的，所以你需要碰到什么事就马上告诉我，在心里想的时候先喊我一声。”

        “可以，希望你不要在听我内心的想法了，我实在是没法习惯。”

        “好。”0085应该是很好说话的人，二话不说就将此事答应了下来。

        0085倒也没觉得有什么愧疚的，反正他们不过是萍水相逢，完成这次任务之后就可以相忘于江湖了，再者不管黛玉心里想的是什么，他都不会告诉旁的人，这似乎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吧。

        “那你现在已经听不到我的心声了吗？”黛玉小心翼翼地问。

        “对，听不到了，除非你想的事情就是要同我说，那样我自然就能感应到。”

        “哇，太好了，好神奇啊，你们居然连这都能控制。”

        0085不置可否，心说如果真有这么神奇，我就直接附身到你的身上把所有事情都做了，还需要搞这么多花样吗？

        这件事情后黛玉整个人的心情都好了起来，她看视频也看得很认真，不仅认真看，还时不时地用搜索引擎搜一些相关的东西，一心二用也毫不费力。

        0085不禁暗叹，学霸果然是学霸，不管到哪儿都是学霸。

        看了视频之后黛玉也不急，先是用了早膳，又去厨房把泡好的糯米蒸好。

        “姑娘，你这为何要分成两份呢，做一份不是快些？”雪雁不知道自家姑娘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能干了，居然会做这么多的东西。

        黛玉心情好，一边弄一边说话也怎么过脑子，说道：“昨日我看到醪糟，感觉很不错的样子，就想着试试。”

        “昨日？昨日姑娘不是没出门吗？在哪里看到的？”

        黛玉愣了一下，随即随口道：“就是书上，一本什么书来着，我都忘了，突然就找不着了。”

        “那我去帮姑娘找吧。”

        “不必了，我都已经记在脑子里了。”

        原本看着挺简单的步骤，黛玉一直忙到了中午，等到吃了午饭，她才有时间坐下来画画。

        0085早已经帮她准备好了工具。

        而丫鬟们也已经习惯了黛玉在房间或书房关着门时进出必须得到允许，因此黛玉也不怕被人知晓。

        然而虽说林黛玉从前也是会画画的，但是学起这西方画种来也不是那么容易，画了差不多一下午才画好了一个圆球，阴影关系也不是特别好。

        画画这种东西还是需要手把手的教，黛玉连握笔的姿势都有些问题。

        倒也不怪她，毕竟她是常年握毛笔的，而且她也已经尽力在学习视频上的握法了，只是用力还不对。

        无奈0085只能直接出现在了她的面前。

        0085穿着一身黑色衣服，头上戴着帽子，脸上也被挡得严严实实的，黛玉甚至看不到他的眼睛。

        “0085，你一定要这样打扮吗？不能让人见到？”

        “对，这是系统局的规定。”其实系统局没有这样的规定，但是为了避免麻烦，有建议他们不要让人看到了自己的脸。

        黛玉有些失落，但还是尊重0085，她应了一声便开始认认真真地听0085的讲解。

        “你看你握笔的时候，小指应该在这儿抵着才使得上劲，别怕把手弄脏，一会儿我给你一些湿纸巾。”

        “还有这个圆，你的理论学得不错，明暗交界线的位置也是对的，但是它太死了，太死了是什么意思，你看我手中的这个球。”

        0085左手一伸，不知就从哪儿变了一个白色的小球出来。

        而后他凑到了黛玉的旁边，和黛玉几乎站在同一处，两人的视线看过去几乎是同样的角度。

        然而两个人挨得太近，黛玉能够清清楚楚地闻到0085身上的味道，是一种说不出来的草木香气，让人有种身处森林之中的感觉，可是这是什么味道呢？

        0085知道她在想什么，但是时时刻刻记着自己要表现得什么也不知道，于是他轻咳两声，道：“林姑娘，集中注意。”

        黛玉连忙坐直，像是个被老师逮到开小差的学生。

        0085勾了勾唇角，然后用了一支红外线笔对着小球的明暗交界线道：“你看这里是它的明暗交界线，看得出来，但它是融于这个亮面和暗面之中的，所以你在画的时候要注意融合一下，怎么样才能融合得更好呢？”

        “先用软一点的铅笔，相当于给它铺一个底色，然后像这样……”0085在她的纸上为她做示范，骨节分明地手指在画纸上来回晃动了几圈，小指上就已经沾上了一层黑乎乎的灰。

        但是0085却一点也不在意，他将一切抛诸脑后，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画面之上。

        “林姑娘，懂了吗？”

        黛玉点了点头，“明白了。”

        0085知道她学习能力强，哪怕分了一半的心神在自己手上，已经能把这简单的知识吸收，于是又道：“你再看看这个，这里是暗面，暗面中有一个很重要但却不易让人察觉的东西，叫反光。”

        “这样你可能看得不是很清楚，你再看这个球。”0085的手一握一张，手上的白色球已经变成了一个不锈钢材质的球，球因为光线的照射，亮面、暗面、明暗交界线和反光一目了然。

        黛玉从未见过这东西，注意力终于从0085身上收了回来，指着那球说道：“这是什么东西？”

        “这是一种新型的材质，你看明白它上面的明暗关系了吗？”

        “看明白了。”

        “在这里顺便讲一下，你看这个亮面往边上一点的位置，你可以叫它灰面。”

        说完0085把球递给了黛玉，“你自己观察一下吧，再按照我先前教的方法画一定没有问题。”

        “如果不行，我们还是从更简单的正方体开始。”

        黛玉接过球，觉得十分新奇，又见0085递给了自己一个东西。

        “这是湿纸巾，撕开包装里面的纸趁湿擦脏的地方。”

        黛玉下意识地看向他小指的位置，那里早已光洁无暇，想来已经擦过了吧。

        谁知黛玉只不过一愣神，0085就又消失在了他的面前，若不是空气中还有着淡淡的草木香气，若不是画上还有他改过的痕迹，若不是手上还有他留下的东西。

        她都要以为0085从未出现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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