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替身文里的女主2

侯府中，小厮掩人耳目来到主院。

        “回夫人，小的跟随王五到北街立堂，见到有个莫约总角之年的小公子，眉眼间与侯爷有几分相像……”

        小厮在见到那位少年的时候，心里已经有些底。

        可恨他们夫人为侯爷做了这么多，侯爷屡次为乔氏扶夫人面子就算了，外头居然还藏着一位私生子！

        苏母虽然心里已经有些准备，可当真亲耳听闻此事后，身子还是忍不住一颤，心痛难忍。

        她一遍遍攥着手中的锦帕，面色苍白，凄苦中带着些许癫狂，还有几分狠厉之色。

        “夫君啊夫君，我为你做了这么多，你竟是这般对我！那可别怪玉娘狠心！”

        奶娘看了有些心疼，轻拍着苏母的肩背，语气中满是担忧，“夫人。”

        苏母摇摇头，“今天这事莫要叫旁人知晓，如若有人乱嚼舌根，可莫怪我不顾多年主仆之情！”

        小厮和奶娘以及贴身丫鬟，齐齐点头应道。

        他们都是随着苏母一同陪嫁过来，和苏母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情况，况且多年相伴早就有了感情，把苏母当成自己的亲人一般对待，如今出了这事只会心疼苏母，如何会将消息泄露？

        苏母想了想苏芷的话，这才心里好受很多，“去，把侯爷请来，就说关于苏雅的婚事。”

        小厮领命来到乔氏院中，还未进入，便听闻苏父正在柔声轻哄乔氏，看得他是愈发替苏母感到愤怒。

        他强压下心中怒意，深吸了口气，不让自己情绪外露。

        “回侯爷，夫人有请侯爷商议二小姐的婚事。”

        苏父好不容易将乔氏给哄好，温香软玉在怀，正心猿意马想要动作，此时听到苏母来找他，心中闪过一丝厌烦，可有关于苏雅的婚事，他还是不得不停止动作。

        苏雅是乔氏之女，乔氏虽然对苏母打扰他们二人感到不喜，但事关苏雅，她只能轻言劝哄。

        “魏郎……”

        乔氏的一声吴侬软语，把苏父的心都喊酥了半边，他暗示性地捏了捏乔氏纤细的腰肢，“好好等我。”

        这话惹得乔氏面色羞红，看得苏父心中痒痒，可要事在前，他只能干看着。

        苏父刚走出院外，就遇到了天真烂漫的苏雅。

        苏雅是他所爱之人生的孩子，苏父爱屋及乌倒也对苏雅有几分慈父之心。

        “你也不小了，日后马上就是要成婚的人，可得收收性子，若是叫程将军恼了怒，我看哪个能帮你。”

        苏父话中带着打趣之意，更多的还是和苏雅透露苏芷帮她替婚。

        苏雅听到苏父的打趣，想到那个高大威武身姿的程将军，心中小鹿砰砰乱跳，耳根忍不住一红。

        她嗔怪道：“爹！文渊哥哥才不会生女儿的气呢！”

        苏父本意是提点，但听到苏雅这般话，这才心中大安。

        程文渊这人手段狠辣，连他都忍不住心惊，好在他对苏雅爱之深切，待日后事成他苏家也能从中分一杯羹。

        凭借着这份情义，他相信日后苏雅会成为一国之母，届时他们苏家可就是皇亲国戚，殊荣贵户！

        苏父怀着对未来的一份憧憬，志气满满来到主院，不耐跟苏母绕圈子，直接上来就问道：“苏芷同意了？”

        苏母和苏父成婚数十载，一看到苏父就知道他定是刚从乔氏那里出来，身上还带着女子特有的胭脂水味儿，嫉妒得她是心里发狂。

        她看着镜中已有了细纹的眼角，因为心里不平衡，这些年愈发显得尖酸刻薄，她不由得有些愣神。

        这么多年，她付出了这么多，真的值得吗？

        丈夫对她憎恶，爹娘和她生分，唯一的亲生女儿也被她丈夫当成棋子，这样真的值得吗？

        苏母心里既嫉妒又迷茫，一时间忘了回答苏父的话，让苏父厌烦更甚。

        “陶莲玉！”

        苏母闻言心中更是凄苦，当年利用她的时候一口一个玉娘叫她，如今竟是连她的闺名都不愿叫了。

        她这般面色苍白，丈夫却是视若无睹，满心只有对她们母女二人的利用，真是何其可笑！

        苏母心中麻木非常，多年的失望叠加让她对苏父恨意达到了顶点。

        原先和苏芷说时，她本是为了苏父这个人，可如今的现实打醒了她，苏父这个人根本就不值得她付出那么多。不过现在止损已经太晚，因为她早已经离不开苏父这个人。

        只要能把他牢牢锁在自己的身边，哪怕是联合苏芷对付他，哪怕是毁了他的大业也是在所不惜！

        她真想打断这个人的腿，这样他只能躺在床上哪也去不了，如若他憎恶她，就亲手剜下这人的双眼，即便是恨，她也要做苏父心中最深刻那个人。

        苏父还不知苏母已然黑化，他皱着眉头提防着苏母又有什么招数，毕竟之前苏母给他下药的事，让他身为男人的自尊心不允许自己被当成南风馆的小倌一般被使用。

        好在苏母也只是愣了一下，眨眼又恢复成为那个记忆中熟悉的当家主母，大气温婉，除了对他满眼的占有欲。

        苏父最讨厌的就是苏母没有女子的羞耻心，厌她的爱意低贱，又有些许不为人知的自得，她越是痛苦，他心中越是畅快。

        看吧，他的魅力果然无人能敌，连当初那个高高在上的太傅之女，都能对他死心塌地，即便是他如何作践都甘之若饴。

        “芷儿说，她可以给苏雅替嫁，条件是她要娘留给她的嫁妆。”

        苏父被苏芷的贪婪给惊到了，一口气差点喘不上来，他震怒道：“凭她也配！？”

        苏母冷眼看着苏父这般狼狈之相，心中快意更甚。

        原来亲手将这人所重视之物夺取，竟是这般的痛快。

        苏母眼眸微垂，敛住眼中的情绪不让苏父知晓，“如若这事成后，那位必定大怒，芷儿许是为了在宫中好过些许，这才想留些银子傍身。”

        “如今芷儿也将成婚，正好也该将娘所留嫁妆与她打点。”

        这笔嫁妆按理说早该交给苏芷打理，可谁让苏父不愿意放手这么大的产业？

        他之所以能和程将军共谋大业，手中兵权是其一，这财富便是其二。如若叫程将军知晓，他还能不能被程将军看重还是疑问。

        苏芷此举无疑是断他一臂！

        苏父对苏芷有些狐疑，但是转念一想，日后这江山将会易主，届时苏芷手中的银子便还是他苏家之物，相当于左手倒右手，飞不出他手掌心。

        况且，程将军指明要苏雅，如若苏芷不肯替嫁，那么嫁给那位之人便只能是苏雅。苏父根本不敢想象苏雅嫁入后宫，程将军会是怎样的场面。

        想通其中利弊，苏父神情这才缓和许多，“她年纪尚小，怕是打理不来。”

        苏父还是有些不甘，想要名义上将这些店铺归苏芷所有，私底下控制的还是他。

        苏母故作不知苏父话中之意，“日后芷儿终究是一国之母，打理些许产业也是趁早要经历。”

        往日只要苏父一说，苏母就会顺势给他台阶下，如今苏母不同往常的装聋作哑，他自然不可能跟苏母直接说他舍不得将这些产业交给苏芷吧？即便他对苏母再不喜欢，可苏母到底是倾慕于他之人，在苏母面前他也要面子，拉不下这个脸面。

        苏父心中郁闷非常，瞪着苏母想说什么却又什么都不能说，只能冷哼一声，“王五，去书房将账本拿来。”

        苏母也将准备好的账本拿出，“当初娘交与的账本我这有一份，芷儿那里有一份，中公族老那里也有一份。如今这些产业交与芷儿，是否要请族老过来主持？”

        苏父本就是打着不让中公族老知晓这事，如今苏母戳破了他的算盘，苏父也知道这事已经不可挽回，只能气哼哼地坐在椅子上。

        “夫人所言极是，还不去请族老？”

        苏母这时候才恍然察觉，原来不处处讨好苏父居然是这么畅快，她已经等不及想要看这人无依无靠，只能依附自己，看她脸色过日子的场景了。

        苏父将苏老夫人的产业，交给苏芷这事，在侯府和苏家族老中引起一阵动荡。

        苏父妄图占取这份产业的事，族老们心里也都明清，不过是他们也想从中分取一份利益，这才装作未知，如今苏父真要将这些让出去，他们心里也都有些怀疑。

        莫不是他们冤枉苏父了？难不成苏父还真只是帮苏芷保管！？

        不管别人怎么想，这事已经成为定局，最气的还是乔氏那里。

        “娘，爹不是说要将这些产业留给女儿吗？如今她将这些要了去，日后女儿出嫁，这嫁妆岂不是得跌份？”

        苏雅一想到自己的十里红妆的嫁妆急骤缩水，心中就非常着急。

        乔氏自然只会比苏雅更着急，她心里正想着祈祷没人察觉她亲弟弟贪污某些产业的烂账，对于苏雅的话只是敷衍道：“那苏芷胃口甚大，为了给你替嫁，只能这般安抚。你且放心，程将军中意的是你这人，嫁妆之事只是添头。”

        “你只需要知晓程将军日后为人中龙凤，笼络程将军的心便可。”

        苏雅自然知道程将军和苏父密谋的事，也正是如此，她才仗着苏芷不知情，冒名顶替成为救命恩人，故意接近自己姐姐的心上人，成功让程将军对她死心塌地。

        她知道程将军是个非常有洁癖的人，只要苏芷嫁入宫中，日后即便这事被程将军所知，他也会心有芥蒂，而她则是洁白无瑕的无辜之人，反正她有没承认她就是救命恩人，只是程将军自己误会罢了。

        苏雅知道这时候不是她任性的时候，但还是忍不住对苏芷非常嫉妒。

        明明她也是苏家人，身上流淌着苏家的血液，可那个老虔婆居然如此偏心，只把产业留给苏芷，这让她如何不恨？

        好在她成功夺取了程将军，届时江山易主，她便是皇后，而苏芷只不过是个前朝皇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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