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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意外总是来得毫不意外


18

        地球是真的不安全。

        身下被什么东西硌着,颠簸还好不算过分。

        我迷迷糊糊睁开一点眼睛,视线被大半白色占满,烟雾与眩晕填充了剩下的意识。清醒转瞬即逝,眼前逐渐昏暗。我又一次沉沉睡去。

        “…”

        不知是被什么惊醒,我猛地睁开眼睛。

        门窗闭着看不见天色,屋内也没有光源。

        借着窗外透进来的那点微光查看:四周是淡雅的浅绿色地面和草黄色墙壁,空荡荡的天花板吊着一盏孤零零的白灯,我就躺在那灯底下,在这房间的中央。周围的一切都使我感到陌生,完全不记得是怎么来的了,也不知道是什么时辰,我努力调动还处于混沌的大脑。

        对了,得赶紧回去,别让妈妈等太久了。

        视线逐渐适应黑暗,我尽力坐起身来,薄被自上身滑落,铃铛一同发出震荡的轻响。诡异悄悄冒头,胸口有些上不来气,手腕被并不陌生的疼痛攥住。嘶,短暂地抽了口气我向下看去,手腕处毫不意外的一片青紫,指印根根分明丑陋地盘踞着。什么时候受的伤,啧了一声,我掀起袖口,翻转手腕查看伤情。

        这些绷带是怎么回事

        “醒了啊。”

        大门骤然开启,有人携着日光拉开门板,在地上投射出一个巨大的影子。

        谁?!

        视线被光刺伤,裹紧被子一个侧滚,我迅速往角落奔去,与来人拉开距离。

        “发生了什么吗,有栖?”

        他好像认识我。

        我谨慎地转过头去,打量着那个声音的主人。黑色长发柔顺细腻,背着光的脸庞不甚分明,灰白的羽织一角有些烧焦痕迹,整个人覆着一层舒适的暖光。他体贴地带上了门。

        “你是谁?”我听到有个声音在问。

        “不是谁,是桂。跌了一跤把脑子摔坏了吗有栖?”似乎没有恶意,他认真回答着一边向我靠近。

        “难道是被伊丽莎白扔下来的时候撞到头了?”

        “你刚刚说了扔下来了吧,绝对说了吧!这跟跌一跤的性质完全不一样了喂!”

        还是那个声音,他一字不差的道出了我的心中所想。不明不白的违和感莫名找到了由头:这有些低沉的声线并不属于我。

        “桂…先生。”我试探着重复,不属于我,但是那声音确实来自我。

        桂…好耳熟。班上的有个高材生好像也姓这个,是亲属吗。靠近了些,我这才看清他的脸。

        好看的脸总是让人印象深刻,我确定这是个我从来没见过的漂亮哥哥,不同于吉田先生的空荡飘渺,他的美笼罩着一层脚踏实地的忧郁。

        “怎么了有栖?”他一脸严肃地看着我,“好少见啊这个叫法,是在玩cosplay吗?”

        没有去注意他在说什么,我惊惧地抚上喉头,手指所触碰到的却是光滑的皮革,套在脖子上有些久了,坚硬下透着些许暖意。奇怪的配置,心中的疑惑愈发扩大,我慌忙掀开被子查看。

        “啊,这。”

        浑身缠绕的绷带,身上未愈合的伤口,听不习惯的声线,还有脖颈上的束缚。看着明显与当下年龄不符的纤长四肢,一切似乎隐隐约约有了解释。

        失忆?

        “这不可能!”

        脱口而出的答案未免太过荒诞,冷静如我也不由慌了神。胸口一道深渊,刚刚过去的昨日仿佛只是醉酒后的一场噩梦,一睁眼转瞬多年,我站在峡谷这一头,对那些实际存在过的时日一无所知。

        “哦!那正好。”端正跪坐在一旁的男人看上去没有一丝惊讶,他甚至有些兴奋起来,“跟我一起开辟江户的黎明吧!”

        啥?我有些茫然。

        正常人听见这种离谱事情好歹都会迟疑一下的吧?!

        好可怕,这种全然接受的自然态度就是天然吗?好可怕。

        “有了有栖的加入,我们的事业一定会…”他还在滔滔不绝着,“哈,一定要告诉队员们这个好消息!”说着他激动得站起了身。

        “等等!”

        这个家伙怎么回事?!

        “你到底是谁!”我忍无可忍地大声质问。

        印象里,母亲从未跟我提起过我的生父。

        我记忆里的母亲很漂亮,相比之下江华姐姐都得排第二的那种漂亮。

        当本家雇来寻找的天人站在我的眼前时,我才第一次得知我我身上另一半的血脉是来自地球。

        自从搬进了主家的大宅子,我与母亲的相处也减少了很多。

        一来是实在课业繁忙抽不得空,二来母亲似乎身子骨弱了下去,每次见她都是在榻上。

        难得相聚时我总是在她身旁躺下,她倚着墙一只手笼着我,身上披着的白色斗篷也带我盖上一些,笑眯眯的听我说着书院里那些并没有发生过的趣事。

        短暂的相聚总是被一次次送进来的汤药打断。都说良药苦口,我眼看着腥臭的液体一罐罐送下去,母亲的身体却丝毫不见起色。

        突然有一天,管事的带了一小队护卫来接走母亲,说是她实在是生了很严重的病,不再方便见我。一边说着继任家主金枝玉叶的身子,怎么能沾染那种腌臢之物。一边把打扮漂亮的母亲送进一个小红房子里,榻上的母亲朝我虚弱笑着,宽慰我不用担心。

        就在那之后,我再也没见过她。

        继任家主,说得好听。

        这老家主原有三个儿子,被称为我的父亲的那个男人则是他最为疼爱的长子。两位叔叔尚且健在,而父亲死得不明不白,这本该再怎么样都轮不到我的名头忽然砸在我的头上,傻子都看得出来意欲何为。

        宅里的下人也向来对我没什么好颜色,嘴里道一声少爷,眼里是未曾掩藏的轻蔑。我心里清楚,也懒得和他们纠缠。

        那瘦缩干瘪的家主老头总喜欢拉着我,说起当年我的父母是多么恩爱,感叹我的父亲是那样的痴情,为了一个身份不明的美丽女人不惜与他当众翻脸,愤慨我的母亲又多么的冷血,竟然一声不吭就带着肚里的我狠心撇下父亲远走高飞。

        净他妈扯淡!恩爱?痴情?人渣嘴里吐不出一句实话,字字句句都是令人作呕的酸液。

        本该是昨夜得知的真相鲜血淋漓。

        要么真真正正坐上家主之位报仇雪恨,要么带着母亲逃离这个囚笼。

        心里只有这两个选择。

        我知道,我是母亲唯一的希望。

        “20年。”

        泪水不受控制自眼眶大颗掉落,我带着鼻音哽咽开口:”我失去了差不多整整20年。“

        战争失败,手足分离,爱人背叛,挚友殊途。5年,足以使世界天翻地覆,更何况是20年。

        “如果你真的是桂小太郎,”我扯住他的领子近乎尖叫,“那个桂小太郎!那你告诉我!”

        “告诉我!池上家后来到底怎么样了!”

        自称为桂小太郎的男人沉默着回忆。

        “一场大火,烧了三天三夜。”他像是不忍般得闭上了眼睛。

        “池上宅,无一人生还。”

        刚才的尖叫似乎耗费了我所有的力气,手心乏力得垂下,我茫然地盯着一个点。

        “那我呢。”耳边有个声音飘浮着。

        “在那之前你就有好一阵子没有再来上课,大家都认为你已经死了。”

        他停顿了一下:“直到后来你出现在了松下书塾。”

        “那把火。”我清楚自己想问的并不是这个。

        “不要再折磨自己了有栖。”他没有回答,看向我的视线混杂着悲伤。

        时间线过于割裂,分不清梦还是现实,闭上眼睛,我拒绝接受这荒诞的一切,但是心底,在心底我明白这当下的一切都是真的。话语拂过深潭,水面泛起波纹,反而心里只剩下空虚。

        抱紧膝盖,我蜷缩着把头埋进手臂。

        “我很害怕。”

        外形二十几岁的男人抱头落泪似乎有些过于滑稽。但内里不过是个不足10岁的孩子,我没什么好羞耻的。

        “我知道。”桂俯身靠近我。

        “再次与我一同拿起剑吧有栖。”他不知从哪里掏出一把剑来。

        “我们还活着人能为死去的家伙做的只有这些了不是么。”

        “为了驱赶那些污染国家与人民的害虫,重振武士之国的雄风。拥有令人闻风胆寒的悲悯的赤蛇之名的你,再次祝我一臂之力吧”

        “都说了我失忆了吧。话说悲悯的赤蛇是什么鬼,话题跨度有点大了吧喂。话说我还是个不满十岁的小屁孩而已啊,就这样大张旗鼓的拖着我上战场是不是搞错了什么啊喂。”我从臂弯里抬起被鼻涕眼泪糊得一塌糊涂的脸。

        “不用担心,有栖的话不管是10岁还是变成老婆婆我都会照单全收的。”

        “哇,变态吗你这家伙。”闷太久了有些鼻塞,呼哧呼哧说不清楚话。我扯过他的衣摆擦脸。

        “不是变态是桂。”得亏他听得懂。

        身体没有对他的靠近产生抗拒反应,至少有些部分他说的确是实话。

        “再次?”鼻音厚重,我清清嗓子。“那之后我们一直在一起么?”

        “你可能不记得了,”桂认真地直视我的双眼,“曾经的十几年。”

        “你一直都是我最信任的小弟,为我当牛做马…”

        “怎么可能啊!!!”话没说完,我毫不犹豫给了他一拳。

        美人破相,而我丝毫不为此感到抱歉。

        说是带我参观一下居住多年的家。拿了纸巾堵住鼻子冒的血,他的声音也有些瓮声瓮气起来。

        这么多年怎么长成一个奇怪的家伙了,我想成为的可不是这种内心毫无波动的人来着。

        摇摇头,跟在他身后。我感觉自己像是个来租房子的客户正在查看什么新的公寓。

        “休学旅行。”

        还有我的同学兼室友。即视感过于强烈,我不由自主说出了声。

        “这里是客厅,平时我们就在这里议事。”他拉开一扇蓝白色的门。

        “桂先生。”

        地上散乱坐着的大人们齐齐整整地站起来向他问安。背后印有“攘夷志士欢迎会”几个字的粉色巨大横幅映入眼帘。

        “今天,我们齐聚在这里。”稍稍点头示意,桂开始了他的演讲。

        “是为了庆祝我们的同胞,拥有传说中悲悯的赤蛇之名,时有栖的回归。”

        “一袭白衣沾染鲜血纵横战场,赤红的矫健身姿迅捷仿佛闪电,”

        “那我的称号不应该是闪o侠么。”

        听别人吹自己本就有些奇怪,如果吹你的是班上只此一个的神仙学霸,那感觉更奇怪了。我忍不住插嘴。

        “曾经你最擅长的就是奇袭,藏在暗处紧盯敌手,出其不意且一触致命。”他闭着眼睛陷入回忆。

        “战斗之时总是眼含热泪,见过他眼泪的敌人几乎无人生还。”

        所以人称悲悯的赤蛇?

        “什么啊这不就只是爱哭鬼而已吗。战争时期这么大乌龙真的没问题吗。”

        悲悯这个用词让我无处吐槽。

        “我不允许你这么说自己有栖。”他严肃地盯住我。

        “你那是眼里进了东西。”

        “…”

        话题的中心是我,但又不是我,微妙的错位感来自我所失去的十几年。

        不知道该看哪,心里有些别扭,手忍不住得想去抓住些什么。可身边光溜溜的,除了墙就是墙,我只能攥住袖口的缝线在指间摩擦。

        “扭扭捏捏的不像个武士。”注意到我的不自在,他把抓了一路的剑伸到我面前,“抓住我的手,一起重拾你的无视之魂吧!”

        “都说了我只是个不到十岁的小屁孩啊喂!这种像是被迫回老家面对一屋子不认识亲戚的鬼畜场合放不开是自然的吧!”

        “扭扭捏捏像个小姑娘,啊难道就是因为这一点所以招姑娘喜欢吗。俗话说想要了解女人就要变成女人,呵好计策,不愧是有栖。”

        “听人说话啊喂!空有一张好脸,这样完全不招妹妹喜欢的啊!”

        “什么,你怎么知道!难道说…你根本没有失忆吗!”

        “我开始怀疑读书到底有没有用了。”

        说实话,这家伙是傻的吧!

        谈话间,门外响起慌乱脚步声。

        “桂先生!!!”

        一名商人打扮的武士喘着粗气猛地拉开和室大门:“真真选组!”

        “找过来了吗幕府的走狗们。”桂先生喃喃道,“速度比料想的要快啊,不愧是。”

        真选组?那又是什么?

        “暂且撤退!”转过头高喊一声,桂把剑塞进我手里。

        “再让我见识一次吧有栖,那个纵横战场的华丽身姿。”

        都说了我真的只是个不到十岁的小孩子而已啊!你到底想要我干嘛吗!!这玩意你给我也不会用啊!!!

        “副长,好像是时先生的声音!”

        门外传来滋啦滋啦的电子杂音,我听见一个男人在说话。

        “咳咳,里面的攘夷志士们听好了!”这次好像换了一个人。

        “别再做无谓的挣扎了,你们无处可逃!尽快交出人质!”

        “桂!你们已经被包围了。顺便一提,小心啊土方先生。”

        穿破墙壁,一个火箭炮弹炸在身边。浓烟四起,身边已经没有桂的身影。被震荡波及,根本没有明白事情发展的我毫无意义地抓紧了手上的刀,茫然地随着热浪被向窗外推去。

        “喂混蛋谁让你出手的!有人质还在里面啊喂!”

        “啊啊,这不是出来了吗。你是什么控制欲旺盛的鸡妈妈吗。我不介意帮你转换一下物种啊土方先生。”

        躺在地上,我在嘈杂声中迷迷糊糊睁开双眼。

        “你们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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