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捣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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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熠楠桌上摆着新鲜出炉的试卷和答题卡，答题卡上的答案在发下来之前又被任课老师过目了一遍，已经留下了批改痕迹和分数。
“高三最后一次适应性考试。”他读着试卷的题头，“这周就高考了，学校还不放过我们。”
“学校的目的就是让你不再害怕考试。”陈浩博转过身说，“他们的目的达到了，我已经考麻了，现在对待任何考试都无感了。”
“我也是。”周熠楠赞同道，“感觉自己不是个考生，而更像是个冷血的旁观者。”
邱北也在看自己的试卷，听到这句话，拿笔敲了一下周熠楠的头，“高考可不能这么消极，还是要全力以赴的。”
“我也就是口嗨一下，该努力还是会努力的。”周熠楠抽出地理答题卡展示给邱北，“看看，今天上课那个老狗都夸我了。”
答题卡上只有黑乎乎的填涂方块和满是字的主观题，但是旁边标着周熠楠的扣分情况。邱北反复看了两遍，脸上的表情变得十分欣慰。
这样的答题对于周熠楠来说确实很漂亮，选择题只错了三道，主观题的踩分点也都算准确，扣的分数甚至比选择题还少。
“地理本身就是你的强势科目。”他把答题卡还给周熠楠，“高考保持这个分数，可以帮你拉很多分。”
“这地理算是选对了。”周熠楠更是骄傲，“当时本来想选物化生纯理科的，但是我的脑子实在是不适合学物理，还好改成地理了。”
“那其他两门呢？你有没有后悔过？”邱北问，“如果把生物和化学的其中一门改成政治或者历史，也许分数会比现在高许多。”
周熠楠摆摆手，“哪有什么后不后悔的，选什么不是学？既然已经选择了，就不要去设想其他根本没有可能的可能了。”
邱北点点头，周熠楠的想法和他不谋而合。
“而且要是不选生化，我就不会和你发展出这一段情了。”周熠楠又说，边说边往邱北身上贴，“那我就白白丧失了一个好老婆。”
邱北故意说：“那你会遇到其他人，有可能是比我长得好性格好的男生，也有可能是漂亮的女生，你这么受欢迎，还怕没有追求者？”
“我收回我刚才的话。”周熠楠严肃地说，“就算不选生化，我们也会发展成现在的关系的，因为这是在最开始就注定的缘分。”
邱北终于满意，奖励似的亲了一下周熠楠的侧脸。
周熠楠捂着发烫的半边脸颊，坏笑着挑衅道：“就这么点本事？”
“我没本事。”邱北根本不吃他的激将法，大方承认，“警告你，不许得寸进尺。”
“本来没想得寸进尺的，但是被你这么一说，起叛逆心理了。”周熠楠满脸惋惜的样子仿佛他受到了胁迫一般，“你说，这可怎么办啊？”
“好好当你的柳下惠。”邱北撩完人就撒手不管，“还在学校呢，收敛一点。”
周熠楠低下头翻着自己的试卷，试图用令他眼花缭乱的题目来使自己平心静气。
过了一会，他把厚厚一沓试卷答题卡丢到一边，又不吃教训地找邱北聊天：“你说等高考结束了，我们去哪庆祝一下？”
邱北抬头看了一眼教室前方，墙上挂着的“距离高考还有3天”极为显眼，像一把利剑悬在每个人的心上。
三天之后，他们就可以得到解放，摆脱学校的束缚，投入更广阔的世界。
“想去哪里就去哪里，听你的。”他说，“有什么高中不敢做的事情，考完了都可以做了。”
“那我可得好好想想。”周熠楠托着腮说，“不过首先要把我们的私事解决好，再去做别的。”
邱北随口问道：“什么私事？”
“当然是你不让我在高考前做的‘私事’了。”周熠楠眯起眼睛，一副轻佻孟浪的样子。
邱北瞬间就理解了周熠楠的意思，抽了抽嘴角，没说话。
如果告诉周熠楠其实在忍耐的人不止他一个，他会不会当场就对自己做出过分的事情？
邱北的想法没有维持多久，便被周熠楠拉去吃午饭了。
“这自习课真是难熬。”周熠楠吃饭积极性极高，还没下课就开始对着手表倒数，势必要做吃饭第一人。
邱北被他拉得跌跌撞撞跑出门外，“我很难不怀疑你的自习课效率到底有多高。”
“我自我感觉挺良好的。”周熠楠边跑边说，“你就别担心我了，我心里有数的。”
学校为高考生准备了加餐，但是数量有限，先到先得。邱北理解周熠楠迫不及待想要改善伙食的心情，也就随他去了。
吃完饭后隔壁附属初中摆出了招生的摊位。他们高中和附属初中之间有一片空地是共用的，摊位就摆在那里。周熠楠见时间还早，就想去凑热闹。
“人家初中招生，你去干什么？”邱北嘴上反抗，却被周熠楠牵得无法逃脱，两人拐了一条路，到了热闹的中心。
是几所高中在提前招生，已经有一些有自知之明的学生在了解填表。周熠楠眼珠一转，挑了个人烟稀少的摊位走去。
“同学，要了解一下吗？”招生办的老师极为热情，把学校的宣传单递给周熠楠，“我们学校实行全英文教学，和几所高校联合办学，上了高中无需高考就可以进入大学……”
“还有这等好事。”周熠楠装模作样地看着宣传单，真心实意地感叹，“我做梦都想免去高考的痛苦。”
“我们学校师资力量很强，老师都是外教，而且校园环境也好……”
周熠楠非常捧场地听完招生老师的一通洗脑，把一直在旁观的邱北推到老师面前，“您看我朋友有读你们高中的机会吗？”
老师像检查牲口似的上下打量着邱北，“说实话，不是每个人都有读你们隔壁高中的资质的，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出路，也不必在一棵树上吊死，对吧？”
邱北淡淡开口：“是的，隔壁高中确实不太好考。”
这时夏傲和陈浩博也吃完饭过来消化，一眼认出混在一群初中生里的周熠楠和邱北，小跑着赶去煽风点火。
“干什么呢？”陈浩博问退到一旁的周熠楠，“邱哥对他们学校感兴趣，想要重读高中三年？”
“玩呢。”周熠楠笑嘻嘻地说，“看你们邱哥大战招生老师。”
大概是看邱北根骨清奇，又或者好不容易来个学生咨询，招生考试跟捡到宝似的，拉着邱北不让他走，把自己学校吹得天花乱坠。邱北实在无奈，又出于礼貌和对老师的尊重，硬是听了下去。
“邱哥！”夏傲勾上邱北的肩，“找你半天，怎么跑这来了？”
老师见又来一个送上门的，立刻热情地说：“同学也想报考我们学校吗？”
夏傲故作好奇地问道：“你们这学校，中考多少分可以读？”
老师想了想，“五百多分就可以了，很好考的。”
夏傲拿过邱北手里的招生简章，随意地瞟了一眼，说：“那你知道我中考考了多少分吗？”
老师已经隐隐意识到了不对劲，刚才两个男生让她掉以轻心，现在四个男生站在一起，明摆着是来砸场子的。
“我考了六百一。”夏傲把招生简章往桌上一拍，指了指邱北，“他，六百三选手。”
周熠楠适时地补充道：“也是隔壁高中年级第一。”
老师脸都绿了，眼睁睁地看着四个捣乱的男生嬉笑着勾肩搭背地跑远了，只觉得一阵头疼。
“缺德，实在是太缺德了。”回到教室，陈浩博还觉得没耍够，一边唾弃他们一边意犹未尽。
周熠楠目光有些空洞，“要是真能回到中考前，重读一次高中就好了。”
“怎么，现在知道后悔了？”邱北伸手在他面前晃了晃，“少壮不努力，老大徒伤悲。”
“他们不是整了个人生重启液嘛，昨天晚上做的，现在应该还新鲜。”夏傲给周熠楠出馊主意，“你去找那谁，褚泽他们要，他们绝对会给你的。”
昨天晚自习一群男生不想学习，拿着各种饮料兑在一起，美其名曰“人生重启液”。周熠楠本来想用自己的可乐为他们添柴加薪，被邱北拦下了。
“要是喝了，估计我的人生真要重启了。”周熠楠一想到那棕黄中还泛着幽幽绿光的、气味诡异的液体就反胃，“我觉得还是把它留给真正有需求的人吧。”
“真不喝？我可以帮你跑腿去拿。”夏傲还在怂恿他，“他们是在太想找一个小白鼠了。”
周熠楠一口拒绝：“不喝，我对我的现状非常满意。”
“人家读个高中，对象也找到了，成绩也上去了。”夏傲对陈浩博说，“这就是人生赢家啊。”
邱北翻书的手一顿，嘴角微微勾起。
“都是托我对象的福。”周熠楠一听有人夸他就得意得不得了，一把揽过邱北的肩，“我对象好，我自然要向我对象学习的。”
他说着便往邱北的脸上来了一个热情洋溢的吻——当着前排两个目瞪口呆的单身狗的面。
邱北任由周熠楠大秀特秀，脸上依然挂着浅淡的笑意。
“不干人事。”陈浩博愤懑地说，“在学校都这么张狂，可以想象出你们私底下的相处方式了。”
邱北终于慢条斯理地说出了对周熠楠行为的评价：“不知检点。”
“我，不知检点；你，甘之如饴。”周熠楠又在邱北脸上吧唧一大口，“绝配。”
陈浩博学着周熠楠的样子勾着夏傲的肩膀转了回去，怎么做怎么觉得别扭。
“果然这种亲昵的动作还是要真情侣来做。”夏傲毫不犹豫地打掉了陈浩博的手，“滚。”
周熠楠的手已经在他们转回去的瞬间滑到了邱北的腰上，顺便对前面两位发出了一连串张狂又嘲讽的笑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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