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章 为了团队考虑

萧凌云在帘子后面呼了口气。他的呼吸变得粘稠，仿佛还有什么东西卡在他的肺里。

        “呸，有点难。”

        他觉得闷。萧凌云想起了他一直听到的建议。不要过度兴奋。他上台时是这样想的，下来时也没有忘记这个建议。或许正因为如此，他的一举一动都让人觉得很累。感觉他的胳膊和腿都被铁链锁住了。他勉强阻止自己试图与观众拉得更近。萧凌云慢慢地呼吸着，试图让自己平静下来。

        “做得好。”

        “怎么样？我有没有犯错？”

        “没有，演的很不错。”

        孙蓉竖起大拇指。萧凌云站直了身子，回头看向舞台。苏玉玲和方钟才正在走出去，他们的角色是一对已婚夫妇。方钟才是软弱的丈夫，苏玉玲是他强大的、霸道的妻子。其余的戏进展顺利。

        “我是下一个。哈……”

        韩伟轻轻摇了摇头。他的角色是一个笑眯眯的人。

        “照常演就好。”

        “这就是我所希望的。”

        韩伟紧张地舔了舔嘴唇。他看起来太紧张了……萧凌云就站在男孩面前，男孩呆呆地回头看着他。

        “你怎么这么紧张？”

        “……我觉得我会犯错。”

        韩伟打开了他的剧本。那个悠然自得的自己究竟消失在了哪里？他甚至开始让孙蓉、李洪泉和梁素梅开始紧张起来了。

        “你搬进来了？那个米饭……啊，废话。为什么我会变成这样？”

        他一定是会咬到了舌头什么的。随着舞台准备切换到下一个场景，他迅速移动到下一行。台上的两位前辈一回来，韩伟就得退下。韩伟现在要是上场，多半只会呆呆的看着全场。那不好。萧凌云能做什么？

        他无法抹去男孩的紧张。如果他能做到这一点，他几乎就是上帝。他只需要分散韩伟的注意力，让他专注于别的事情。

        “嘿。”

        “嗯？”

        “咬紧牙关。”

        韩伟像个小学生一样跟了上去。确认后，萧凌云轻轻拍了拍韩伟的双颊。尽管发出了很大的声音，但并不痛。

        “……”

        “就说你的台词。不要试图反应过度或做任何愚蠢的事情。”

        “……是。”

        “要我再做一次吗？”

        “没事了。我知道了。”

        韩伟走上前，轻轻揉了揉脸颊。梁素梅、李洪泉和孙蓉从后面好奇地看着他们。

        “怎么，你们也需要吗？”萧凌云问。

        “噗。我很好。我可不想那边的人一样紧张。”孙蓉指出。

        此时……

        “我只是有点紧张，仅此而已。”

        “真的？”

        “真的。”

        “那就好好演吧。”

        “我知道。”

        “如果你演得好，我会给你奖励。”

        “是什么？”

        “想要一个吻吗？”

        孙蓉调皮地笑了笑，但韩伟却出奇地冷静地回答了她。

        “就这么约定了。”

        他现在变得非常大胆。另一边，孙蓉呆呆地看着韩伟。韩伟的双腿停止了颤抖；萧凌云朝男孩点了点头。苏玉玲和方钟才刚回来。

        “呼，我要走了。”

        “祝你好运。”

        韩伟迈着宽阔的脚步走了出来。

        “这是怎么回事？”苏玉玲问道。

        “我帮他清醒过来。”

        “真的？做得好。”

        苏玉玲拍拍萧凌云的肩膀，萧凌云在一旁看着韩伟。韩伟会有三十秒的独白，他需要在洪浩宇缺席的三十秒内表演。韩伟咳嗽了一声，开始说话。他的第一句话有些破绽，但其余的都很好。台词他一定是练过的，不知道在舞台上练习了多久。

        萧凌云还是能从韩伟身上看出一丝紧张。少年的声音，其实并没有半点暗示。就在他继续看台上的韩伟时，有人抓住了他的肩膀。

        “干得好，你们。”

        是杨玉莹。一直以来，她都在舞台后面跑来跑去，检查一切是否正常。她看起来很平静，但萧凌云看得出来，她也有些紧张。跟其他人一样紧张。

        “你们演得很完美。就照这样继续演下去，你们现在处于最佳状态。”

        杨玉莹毫不掩饰的夸奖，所有人都纷纷点头。杨玉莹告诉他们这出戏不会花太多时间了。萧凌云跟着她。

        “我们演的好吗？”

        杨玉莹仔细看了萧凌云一眼，萧凌云看着杨玉莹的眼睛。一个字泡泡从她的头顶冒了出来。

        【可以告诉他这些吗？】

        出乎意料的是，她的内心也是紧张的。这很不像她。这也是萧凌云其实不喜欢这个能力的原因。这让他对周围的人了解太多，这未必是好事。人类对他来说，只有当他们由80的真实和20的自我保护组成时，才会看起来如此自然。

        “如果你问有没有问题，至少你没有。”

        “你知道这不是我要问的。我问我的演技是否让你满意。”

        萧凌云还是无法公正地判断自己。话说回来，自我评价大概是一个人能做的世界上最难的事情之一。这就是为什么萧凌云需要别人的反馈，他很好奇。他内敛的自我在观众眼中是怎样的？继续照这样下去好吗？他需要一个答案。

        “说到这，你有点像个学生。”

        “问你不知道的事情是学生们的特权，不是吗？”

        “你觉得怎么样？你满意吗？”

        “我不知道。”

        “那我换个问题吧。你演的高兴吗？”

        这个问题他根本不用想。他点了点头。杨玉莹对他咧嘴一笑作为回应。

        “这就是了。不要追求完美，你只是个业余爱好者。”

        “但是结果……”

        “萧凌云。”

        “嗯？”

        “不要想着一口吃成胖子，你已经做得很好了。我知道你很沮丧，但你的角色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你不是为了引起注意。这就是为什么我们告诉你要克制自己。但是！你已经引起了观众的注意。如果你离这里更远，观众可能会变得太依恋你，那只会影响这部剧。”

        杨玉莹轻轻拍了拍萧凌云的肩膀。

        “这个答案够好了吗？”

        “是……我有一些明白了。”

        “你演的太好了。当你能够完美地控制自己时，才能让这部戏更好。即使是业余爱好者在知道自己还没有准备好时也不会做事。那只是一个白痴。”

        说完，杨玉莹就往别处走了。白痴……萧凌云搔了搔眉毛。他现在真的不知道。能不能就这样继续上台，像现在这样，内心真的很闷？

        “随便吧。”

        如果生病了，就去看医生。如果车坏了，就去找修理工。如果你对表演有任何疑问，请咨询你的导师。导师说他很好，那他能怎么办？特别是当那个导师是像杨玉莹这样的专业演员时。

        “哈！”

        韩伟一下台就赶紧躲了起来，顿时气喘吁吁。

        “怎么样？”他问。

        “我没看到。”萧凌云笑着回答。

        “呃，你个废物！”

        “但是看观众的反应，我觉得你演得还不错吧？”

        “真的吗？”

        韩伟回过头看向台下的观众，紧张的神情顿时绷直了。萧凌云可以很容易地说出原因。最前面那张脸特别吓人的男人正微笑着。

        “我们可以的……对吗？”

        韩伟正在向他周围的每个人提问。他们都知道他在说什么。

        “当然。”

        “如果不进入决赛，我将无法入睡。”

        再加上，这次他们的命运岌岌可危。不管发生什么，他们都需要进入决赛。他们需要一些可以用来吸引学校注意的荣誉。

        “萧凌云，轮到你了。”

        “是。”

        萧凌云准备再次上台。这一次，他是在和万和阳做接力。他可以看到一个愤怒的学生从台上向他走来。他也缓缓迈出了第一步。

        “祝你好运。”

        “当然。”

        他们经过时交换了简短的问候。不知为何，虽然没有人在场，但萧凌云面前的舞台看起来并没有那么空旷。可能是因为几秒钟前的舞台上溢出的激情。他依然能感觉到空荡荡的舞台上散发出的能量。

        “他们很固执，不是吗？天哪，从台下看着他们，我感到很沮丧。”

        萧凌云会把舞台上残留的热情收集起来，然后传递给下一幕的人们。要做到这一点，他需要放弃炫耀的欲望。他还不能像他想要的那样填满舞台。现在，他需要听导师的话。希望未来的某一天，他可以狂野起来，但今天，他需要冷静。

        “不过，在这里仍然很有趣。”

        他脚下的地板感觉很棒。他头顶的光的热度很好。舞台上的寂静感觉很好。观众的目光让人觉得振奋。演戏……令人振奋。

        “我想知道这些人接下来会做什么。我等不及了。你们感觉怎么样？”

        ……

        洪浩宇演技不错，周若夕一看到男孩就看出来了。其他人也其实还好，她还挺惊喜的。他们在一起很和谐。大部分高中戏剧天生就有些欠缺，但这所学校却不同。杨玉莹导师绝对是很有天赋的。

        一开始，那个女人是在问周若夕她想对洪浩宇做什么。她很敏锐。大概也是因为社团的演技如此娴熟，不过还有一个人是周若夕更在意的。

        “萧凌云……”

        遇见江焕时第一次见到的男孩。她不明白李俊民说他奇怪是什么意思，但现在她完全理解这个男人的话了。如果她从洪浩宇身上看到了技巧，她从萧凌云身上看到了可能性。现在的洪浩宇客观上比萧凌云好。另一方面，萧凌云拥有洪浩宇没有的技能。她可能只是误会了。这毕竟是她第一次见他演戏。

        “但我有这种感觉。”

        感觉。没有其他词比它更令人怀疑了。周若夕只为那些她认为比他们公开的更有价值的人保留了这个词。一段时间后她可以判断她是否正确，但现在，她确信萧凌云不同。周若夕用食指轻轻点了点自己的唇。她在想和萧凌云建立关系需要多长时间？她能从中得到什么？

        她脑海中的算盘很快得出了一个结论：会赚钱。

        周若夕觉得有必要进一步激怒洪浩宇。如果她利用好这个男孩，她可以与洪浩宁和萧凌云建立关系。

        “说起来，他怎么可能就这样完全不理我？”

        她因为不想先跟他打招呼而无视了洪浩宁，但洪浩宁似乎根本没有注意到她。这有点丢人，但现在，她把洪浩宇放在了她的名单上。

        “我从中得到了很多。”

        这真是美好的一天。

        ……

        舞台确实很有趣，萧凌云只要说出他的台词就感觉好多了。每当观众有新的反应在他身上时，他的感觉就好像越来越多的被解放了。

        “看来我得回去了。”

        下台前，他微微鞠躬，朝社团成员点了点头，然后抓起地板上的水瓶。他穿着很轻薄的衣服，但里面还是满头大汗。

        “所剩无几。”

        杨玉莹叫他们集中注意力到最后，这出戏很快就达到了。由于角色们从来没有正经历过大的冲突，所以并不是特别紧张。这只是一部传统喜剧。如果观众笑到最后，这出戏就算成功了。萧凌云可以听到洪浩宇在舞台上讲话。尽管扮演一个没有任何真实特征的角色，但洪浩宇仍然可以吸引他的注意力。男孩的声音在竭尽全力，以免被周围的其他学生埋没。

        这部剧的质量正在上升，这完全归功于洪浩宇的表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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