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六章 见家长

那天之后，坏学生全都安静了下来。他们的目光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加强烈，但邵建阳很快就适应了这些目光。他知道眼睛无论如何都是不可能杀死人的。事实上，回头看看这些家伙，只是让他确信胜利已经不远了。这一刻，他们都明显的担忧起来了。

        就像昨天萧凌云预测的那样，他们都被叫去谈话。接受问话是为了让老师们确保从双方那里得到了真相。

        真正让邵建阳吃惊的是纪律老师。一直以为纪律老师是来学校打学生的，但那个吓人的老师却是很认真地听他讲故事的。该老师甚至评论说，像这样目无法纪的学生需要特殊的惩罚。

        当然，并不是所有的老师都是这样的。缓解会议上的其他老师都只是假装理解邵建阳，同时尽可能地调解这一切。看着这些人的面目，邵建阳很吃惊。他甚至告诉那些老师自己正在考虑自杀，而所有人都告诉他“但同学之间都是朋友，所以你应该理解”。听他们的话，邵建阳想起了萧凌云告诉他的事情。

        【归根结底，学校也是一种商业形式。企业只有在人们真正接触到它时才能运作。为了能不断招人进来，需要有良好的声誉。从这个意义上说，我们学校完全有理由摆脱任何涉及霸凌的谣言。这就是为什么很多老师会试图隐瞒这种欺凌事件的原因。】

        萧凌云确实警告过老师会尽量淡化一切，但当真正看到发生在他面前的事情时让邵建阳沮丧地笑了起来。不过，他并不讨厌老师们的所作所为。在和萧凌云一起准备这一切的时候，他想了很多。他的其他朋友可能也这样做了。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正义感。”

        有的老师认为正义是为像他们这样的学生而战，有的老师认为正义是为了升职而努力，或者为了自己的家庭而努力。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理由去做事。邵建阳知道在这一点上，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理由来生活。同时，他也意识到自己需要一个更加稳固的世界观。

        “其他人的观点，归根结底是他们自己的。”

        邵建阳明白人们为什么要做他们所做的事情，并不一定会让他同意。邵建阳摇了摇头，老师们告诉他让这一切轻松过去，他们沮丧地告诉他要考虑未来，而不是专注于获得即时满足。听了这话，邵建阳的意见更加坚定了，他当场表示，希望看到恶霸受到惩罚。无论他们怎么努力，他对这件事的想法都不会改变。

        当然，当时听起来并不那么酷。他实际上说的有些结巴，但这并没有让他因为说出所说的话而感到不那么自豪。时隔许久，他第一次将自己的观点告诉了别人。

        邵建阳在回教室的路上看到另一个朋友被叫到老师办公室。他的另一位战友。他回忆起路过时对这位朋友微笑。他意识到，他终于有足够的信心开始为其他人加油了。光是这个认识，就足以让他的生活变得更好，他居然开始更享受学校的生活了。

        “哟，我昨天的拳击表现是不是还不错？”

        “是啊兄弟。不过，今天训练要尽量轻松一些，不然我又要吐了。”

        “如果我们偷懒，被师父发现会打死的。”

        他终于找到了一个可以在休息时聊天的朋友。只是一个，但朋友还是朋友。这段时间认识的十四个朋友，对邵建阳来说尤为珍贵。不仅仅是因为他们有共同的痛苦，而是因为他们都在打同一场战役。没有这件事，他们就不会像现在这样亲密。

        午餐时间。邵建阳不再匆匆忙忙的走出教室，只是悠闲的等了其他班的朋友，才兴高采烈的往下走。周围其他学生的目光……很正常，很出乎意料。说实话，一开始他还有些害怕。他以为自己会因为出卖班里的不良少年而被班里同学欺负，但同学们的反应却是非常非常正常。他们并不在乎。显然其他班级也一样。

        邵建阳和他的朋友们又学到了一件事，如果他们不参与，就不会关心别人。邵建阳也想起了自己的中学时代。当年，有一个比别人慢一点的学生。他并没有主动欺负学生，但同学们都拿这件事取笑那位学生。

        回想起来，他肯定参与了欺凌。说不定那小子也在看不到的地方被打了。但当时的邵建阳对这学生一点兴趣都没有。他只是偶尔开一两个关于那家伙的笑话，因为其他人都在这样做。

        没错，他当时根本不在意。到头来，那家伙就像是舞台上的道具，被他主动忽略了。

        “对他们来说也应该是一样的。”

        同学们大概也是这么想的。在他班上，为了欺负而欺负他的人应该不多吧。

        当然，这并不意味着他原谅了他们的行为。他们知道他被欺负了，但没有做任何事情。然而，他确实不再将一切归咎于他们。他意识到将责任推到别人身上是多么没有意义的一件事。最后，只有直面问题，才能解决问题。

        【如果你能躲开一个问题并让它得到解决，那就躲开它。但如果你不能，最终你将不得不面对它。无论你如何躲避，最终，这个问题都会赶上你。】

        那是萧凌云告诉他的话。当然，邵建阳并不是一直都相信萧凌云的话。事实上，他也经常不同意萧凌云的意见。每当发生这种情况时，萧凌云都会考虑到他的话，并做出了不同的决定。在那一刻，邵建阳从男孩身上感受到了成熟稳重。

        同时，他对那家伙也感到很陌生。打听了一圈，他发现其他朋友也有同感。

        “萧凌云不是总是说他没有参与吗？”

        “是的。他对待某些事情就像自己根本不参与其中一样，不过他是首先煽动这件事的人。”

        萧凌云一向很沉稳，多了一份成熟，让他看起来比实际年龄要老很多。这个男孩的头脑很好。但奇怪的是，邵建阳根本不想成为男孩的朋友。是因为男孩一向无聊的表情吗？还是男孩的自信？

        当然，萧凌云是一个伟大的盟友。但这就是全部了。有件事让邵建阳很确定，他们两个永远不会靠得太近。

        “不过，我想这并不重要。”

        首先，萧凌云一开始就没有理由和像他这样的学生一起出去玩。邵建阳从这一切中了解到，萧凌云肩负着很多人的期望。男孩一接到电话，大多都是成年人打来的。

        就连萧凌云的同学们都觉得不可思议。话又说回来，话剧社里的每个人都显得非常古怪和迷人。萧凌云……没有理由和他们在一起。无论如何，萧凌云身上有一种让他难以接近的气息。

        不是他的才华，也不是他的个性。只是一些奇怪的东西让他很难成为朋友。其他人也是这么想的。

        “萧凌云有点……感觉他在那里，但又不在那里？有点难以形容。”

        “是啊，他是个好人，但是……”

        其他人并没有深思。不管萧凌云是什么样子，男孩是他们的救命恩人的事实并没有改变。

        ……

        “……哈。”

        “你最近经常打哈欠。”

        “我累了。”

        韩伟左右看了一会，才向萧凌云靠了过去。

        “你最近和受欺负的学生在一起，我注意到了。是你让他们做这一切的吗？”

        “我只帮了他们一点点忙而已。”

        “我就知道有些不对劲。”

        韩伟递给萧凌云一颗樱桃味的糖果。萧凌云接过，塞进嘴里。恰到好处的时机，刚才他很想吃甜食。

        “是因为戴志宏吗？”

        “是的。”

        “你真的已经下定决心了？但如果他发现了，岂不是很危险？你知道他会怎么对付你。”

        韩伟很了解戴志宏，这几天，戴志宏和他的朋友们几乎每天都被叫到教务处。正因为如此，学校里几乎每个学生都知道现在发生的事情。不管老师们如何悄悄地处理，谣言还是像野火一样蔓延开来。

        “我不会露出任何踪迹，所以不要担心。再加上，戴志宏恐怕连思考的时间都没有。他的父母迟早会接到电话的。”

        “我很高兴成为你的朋友。你可真是个残忍的混蛋。”

        “残忍？这只是报应而已。”

        “所以这就是你最近这么忙的原因。”

        “都快结束了，我终于可以喘口气了。”

        “来，吃这个。”

        万和阳递给他们两个汉堡。社团开始训练后，男孩又开始发胖了，显然，杨玉莹正在制定计划，让万和阳在之后能减肥。

        “以后又不能随心所欲的吃东西了。呵呵。”

        “你又要发胖了，应该控制自己才是。”

        “我会的。我明天就开始节食。”

        “减肥的人都是这么说的。”

        韩伟和万和阳笑着说了。萧凌云一边嚼着嘴里的糖果，一边把注意力转向汉堡。平日里，他有社团练习和江焕的私人课程。周三至周五，他在青水艺术剧院接受培训。周六他需要去惠化站，晚上再回到青水。星期天也一样。事实上，过去一个月，他都没有时间见到秀珍。

        “想想看……”

        姜言旭也有好长时间没有见到了，如果可以的话，萧凌云想帮助那家伙。萧凌云想了想这周的日程。

        他从秀珍那里学到了很多东西。他不想干涉她的家庭生活，但如果可以的话，他确实希望她能和她的兄弟达成和解。他从她那里学到了很多，所以是时候回报了。

        萧凌云觉得自己越来越忙了，他现在工作的时间太多了。他也想和她再约会一次，只是没有时间。没想到他比以前的成年生活还要忙……这太荒谬了。

        “喂，萧凌云。”

        萧凌云睁开眼睛，听到季重在呼唤他。

        “你看起来很累，该睡觉了。”

        “确实。老师来的时候叫醒我。”

        “好的。”

        萧凌云决定先睡了。

        ……

        学生们想要的只有一件事，那就是驱逐恶霸。没有任何的妥协，而这正是他们告诉教职员工的。或许这就是这件事在学校里传得如此之快的原因吧。

        老师们开始在学校里忙碌起来。欺凌者不得不开始为自己辩解，而受害者则逐渐平静下来。最终，父母也被传唤了。来的大多数是母亲。

        萧凌云看了一眼外面聚集的人。看样子，事情又要闹大了。

        “不过应该没问题。”

        萧凌云看着自己的通讯录，舔了舔嘴唇。最近，他开始意识到为什么当权者如此迫切地想要保住自己的权力。

        ……

        戴志宏的挚友脸色苍白地摇了摇头。这家伙的母亲和学校的校长关系很好，戴志宏期待着好消息，但是……事实并非如此。

        “哥们，我知道你妈妈有权力。”

        “嗯……她说我们听从学校的决定就好了。”

        “为什么？”

        “如果这件事最终告上法庭，那么……我们真的就彻底完了。她说开除都可能算是轻的。”

        “什么？说清楚一点。到底是怎么回事？”

        开除？算是轻的？这是什么鬼话？戴志宏能感觉到头顶的血液涌了上来。与此同时，他注意到季重在桌前看书。他知道现在不应该，但就是无法控制自己。他跑上前，用尽全力踢了季重一脚。男孩痛叫一声向后倒下，引起了全班的注意。

        戴志宏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但为时已晚了。

        “你这狗杂种，闭上你的嘴。”

        “你以为这个班是你家的吗？”

        “混蛋，难道别人不需要休息吗？”

        班上所有的学生都围了上来。虽然过去他们什么都不会做……现在想想，这也是季重每天早上打招呼的人。他们是朋友吗？

        “照这样看来，你真的会被送到看守所的。”

        “是啊，冷静点。”

        戴志宏咬牙转身，准备揍那些敢顶撞他的家伙，但当他发现不只是几个人不以为然地看着他时，他的拳头开始松了。

        说实话，戴志宏对打架没有那么大的信心。他也意识到了。跟他不同，班里的很多学生其实都非常擅长打架。

        “哦，戴志宏不牛逼了？”

        韩伟的声音刺进了戴志宏的耳中。最终，戴志宏只能气呼呼地离开了教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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