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完整排练

苏玉玲盯着脚下的绿色胶带。一旦跨过去，就相当于站上了舞台。在她的面前，朋友们都在这个虚幻的舞台上演戏。

        饰演主角父亲的方钟才正坐在钢椅上。他没有拿着报纸，而是一只手拿着剧本，另一只手假装在滚动电视频道。

        “那个笨蛋怎么还不回来？已经八点了。”他随口说道。

        不出所料。他的台词完美无缺。

        刘鹏接下来走进了舞台。作为主角的叔叔，刘鹏双手插在运动裤里跌跌撞撞地走上舞台。

        “黑子还没回来？”他问。

        舅舅是个失业的人。他应该是故事中主角叛逆的主要原因。

        这个男人只是那些决定放弃工作和自己的家人住在一起的角色之一。两个角色开始在台上争吵了一会儿。由于剧中没有真正发生什么，他们也并没有当真。

        剧中这种欢快的气氛很快就被主角的叛逆打破，上升到，最后全家人在餐桌上议论纷纷。

        “呼，我开始紧张了。”苏玉玲想。

        杨玉莹此时看起来还挺镇定的。

        这场演练并没有真正的彩排那么严重，但他们仍然在表演整部戏。她不由得有些紧张。

        此时，就在这一幕快要结束的时候，刘鹏却犯了一个小错误。他的舌头突然打结了，需要从失误处继续演下去。

        但相反，刘鹏紧张地盯着杨玉莹看了一会。女人的脸颊不由抽了抽。

        苏玉玲感觉到她的心跳。这场比赛没有停止，因为它应该像真正的演出一样进行。刘鹏咽了口唾沫，然后迅速下台。至此，这一幕结束。

        刘鹏和方钟才离开了舞台。苏玉玲看了刘鹏一眼。可怜的男孩紧张地瞥了杨玉莹一眼。

        下一个场景。

        主角洪浩宇和他的朋友李洪泉和孙蓉一起走进房子。

        “他的确很适合演戏。”苏玉玲想。

        洪浩宇瘫倒在椅子上，筋疲力尽。他看起来也很自然。谈话开始了。场景应该集中在主角因为他的两个朋友而开始感到矛盾。

        关于旅行的冲突。他的朋友们想在周末秘密地去海滩旅行。洪浩宇被诱惑了，但他因为没有钱而感到矛盾，他知道父亲不会允许自己去的。

        “兄弟，我们都这么大，根本不需要获得家长许可。走吧。”

        “是啊来吧。”

        洪浩宇暂时说好，屈服于压力。表演的不错。这一幕结束得还算顺利。

        “问题是我。”苏玉玲想。

        苏玉玲饰演洪浩宇的母亲。她本该是一个非常刻薄，专横的女人。一种纯粹根据孩子的成绩来评判孩子的人。她应该是主角与父亲关系恶化的重要原因之一。

        “黑子。”她越过绿线说。

        她周围的空气就在这时发生了变化。不是春天吗？天气应该是温暖的。可是……她身边怎么这么冷？是因为杨玉莹看着她吗？

        “妈。”洪浩宇紧张地应道。

        他看起来像是悲伤极了。

        “你这学期的期中成绩……怎么这么差？”

        “对不起。”

        “我就知道会是这样。从我看到你偷懒的那一刻起。我所有朋友的孩子都在参加国家级比赛，但看看你。你只会让我难堪。”

        “对不起，我期末会考好的。”

        “黑子，你以为我说这些是为了自己的面子吗？我也是为你好。看着我。分数是一个人的一切。你未来的幸福与你现在的分数直接相关。”

        苏玉玲试着用自己的台词尽可能表达的完美。尽量让自己看起来很烦人。现在，轮到洪浩宇了。这一幕以洪浩宇在他母亲的注视下彻底爆发而告终。

        顿时，洪浩宇的眼神变了。他从座位上跳了起来，朝着她冲了过去。当然，这是剧情设定。

        他们也为此练习过无数次。

        但是……这次太不一样了。男孩看起来几乎要撞上她了。他的眼中充满了愤怒。足够的愤怒让苏玉玲暂时忘记了这出戏，吓得退后一步。

        洪浩宇开始怒吼。他演得非常好。当洪浩宇用眼神向她示意时，苏玉玲才恢复了理智。

        啊，她差点错过台词！

        “你……你敢这样说你妈？！”

        啊，她搞砸了。她看起来像是一个害怕儿子的母亲，而不是一个可以控制儿子的母亲。

        不管怎样，这一幕戏到此结束了。说完，灯灭了，现场收拾得干干净净。这应该是场景切换到“市场”的地方。

        “呃，我死定了。”苏玉玲咕哝着走开了。

        柳倩安慰地拍了拍她的背。这通常会有所帮助，但这次没有。她能感觉到杨玉莹正瞪着她。那位女士的眼神太可怕了。

        “哈……”

        “振作起来，她只会骂你演的最差。”

        “……”

        这就是可怕的部分……

        ……

        万和阳和韩伟一起上台。当经过一家商店时，他们要缓和一下戏剧的气氛。

        还要和主角打架，因为两个40岁的男人下班后出去喝酒。在现场，他们会遇到主角和他的朋友在街上抽烟。

        “我们做得到。”

        梁素梅和赵轻眉完美地扮演了母亲的朋友。不仅如此，李洪泉和孙蓉在表演中也显得很自然。

        洪浩宇像往常一样堪称楷模。现在唯一需要做好的就是万和阳和韩伟了。

        两人对视了一眼。这里很明显表演错了，二人的眼神就像死鱼一样。韩伟第一个走到洪浩宇面前，斥责男孩抽烟。万和阳的角色是对韩伟表示支持。但当李洪泉回应“管你什么事”时，男孩只是呆呆地站在那里。

        尴尬的沉默了几秒后……

        “呃，求求你了！放过我们吧！”孙蓉喊道。

        她接过了李洪泉的话，让李洪泉的脸色微蹙了起来。“你这个小婊子……”

        万和阳把台词里的“混蛋”改成了“婊子”。孙蓉漫不经心地说了李洪泉的台词。她一定是紧张了。

        第三幕结束，除了洪浩宇，其他角色都离开了。李洪泉一走出绿线，就转头看向洪浩宇，一脸苦恼。

        “妈的。”

        没有比这更好的词来形容他们当时的处境了。

        ……

        幼儿园。

        几分钟的寂静之后，萧凌云又开始听到孩子们欢快的笑声。钱秀珍可以很好地自己处理一切。萧凌云自己玩了一会手指玩偶后，低头往一楼看去。

        孩子们又笑了。木偶戏不能继续了，钱秀珍手上提着洋娃娃和孩子们一起玩。

        萧凌云不禁有些遗憾。他把整部戏搞砸了。钱秀珍跟他解释过，他的观众是孩子……他应该在表演的时候记住这一点。

        孩子们天真无知。如果你躲在门后一秒钟再出来，他们会认为你消失了一秒钟。他们只相信自己眼睛看到的。

        当然，如果萧凌云那样大声吼叫，他们会害怕的。他完全无视什么被认为是合适的，然后就去做了。

        尽管钱秀珍很努力，但她显然无法同时照顾50个孩子。老师并没有松口气，因为孩子们直接去找钱秀珍，毕竟她有洋娃娃。

        萧凌云看了一会，又看向了二楼。他记得前段时间在那里看到过什么……

        就在那里。地板的角落里有一个狐狸面具。他戴上，下了楼。钱秀珍一看到他，便微微一笑，指了指。

        “你们看，那边有只坏狐狸。”

        “坏狐狸？”

        孩子们立刻反应过来。

        “狐狸打算吃掉秀珍姐姐。”

        在萧凌云看来，钱秀珍自己简直就是个孩子。她还真有当幼儿园老师的本事。此时他不得不怀疑她真正的工作是什么。

        “哇！”

        “坏狐狸！”

        钱秀珍抽着鼻子指了指萧凌云。孩子们都朝他跑来，抓住他的裤子，开始拉扯。

        “别伤害它！”

        “坏狐狸！坏狐狸！”

        “呀！呀！”

        这些小孩子的身体里，竟然蕴藏着惊人的力量。萧凌云慢慢地回到了孩子们所在的房间。他可以在这里玩，但在楼梯那边可能很危险。

        这是表演的规则之一。它的部分目的是自我满足，但归根结底，是为观众表演的。这里的观众是孩子们，因此，萧凌云必须将他们置于安全的环境中，以获得最大的娱乐性。

        “老师是坏狐狸。狐狸！狐狸！”萧凌云说。

        他轻声说着穿过一群孩子。想不起来狐狸的叫声是什么，只说了一句“狐狸精”，但孩子们似乎更喜欢这个。

        “狐狸怎么会变成狐狸精？呵呵呵。”

        “那狐狸怎么叫？”

        “诶？我不知道。”

        “那我们就说狐狸狐狸吧。”

        萧凌云抱起说话的孩子，轻轻摇晃着男孩。小男孩一时有些紧张，但马上就笑了起来。

        “我也要！我也要！”

        “我也要！”

        孩子们挤在他身上，完全忘记了他是一只坏狐狸。萧凌云转过身来，透过面具看着钱秀珍。女人笑着对他竖起了大拇指。

        ……

        “你真的那么想和你的朋友出去玩吗？”

        “我没有。”

        “如果你真的想去，就去吧。不过一定要每天打电话。”

        “爸爸。”

        方钟才从座位上站起来，离开了舞台。母亲苏玉玲在离开之前冷冷地看了洪浩宇一眼。洪浩宇紧紧握住手中的勺子片刻，叹了口气站了起来。

        至此，整场戏结束。演员们一一穿过绿线，准备谢幕。配角首先向观众鞠躬。等其他人都答谢后，洪浩宇将在中间位置鞠躬。

        十一名演员拉着对方的手，并排站着，鞠躬。至此，比赛结束。

        “真是一场狗屁表演。”杨玉莹脱口而出，“完全是一场狗屎表演。”

        “”

        “我就知道除了读台词什么也不做时，事情肯定会变成这样。你们只在我在的时候练习吗？”

        没有人能回答这个问题。当然，他们私下都有练习过，当然会尽可能地熟悉台词。但此时说任何话都像是借口。

        苏玉玲看着身边的孩子们。他们都垂头丧气地叹了口气。

        “二年级的。”杨玉莹喊道。

        “到！”

        苏玉玲和刘鹏是这群人中声音最大的。可能是因为知道自己犯错了。

        “你们演的很一般。不过，这对你们来说已经足够了吗？你们比一年级的都演的差。”

        杨玉莹怒目而视。

        苏玉玲不敢抬头。她在舞台上完全摸不着头脑。

        “苏玉玲！”

        “到！”

        “黑子的妈妈在她儿子面前会退宿吗？”

        “不会。”

        “哦，原来你是知道的，但你还是觉得退缩是个好主意？除非……别告诉我你被一年级吓到了？”

        “”

        “你必须进入角色。你需要成为一个怨恨的女人，只把自己的儿子当成是面子。你懂了吗？”

        “是。”

        “你只知道说是。”

        杨玉莹转身。

        “刘鹏。”

        “到。”

        “你嘴里是嚼了口香糖吗？”

        “对不起。”

        “你认为如果正式比赛时犯了同样的错误，能向观众道歉吗？”

        她随后咂舌。苏玉玲侧眼一看，发现刘鹏咬牙切齿。

        杨玉莹转头看万和阳。

        “万和阳。”

        “到。”

        万和阳紧张地回答。苏玉玲回忆起之前看到这个男孩和孙蓉很好地进行了排练。

        “做得好。演出期间可能发生的最糟糕的事情是让观众意识到演员犯了错误。这也是一个演员最尴尬的经历。不过你做得很好。孙蓉，你也是。当你发现旁边的白痴犯了错误时，你需要立即介入。永远不要让戏停下来。永远记住，演出必须继续。明白了吗？”

        “是！”

        “好了，我们先吃晚饭再继续练习。因为这是你们第一次完整演出，所以可以原谅。但要做好下次犯错受罚的心理准备。”

        杨玉莹眯着眼睛扫视着社团。

        苏玉玲避开了女人的视线。说实话，这个老师好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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