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0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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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什么情况？！新选手居然可以和迹部大人打的有来有回、不分上下！”
“五分钟过去了哎，这一球居然还没有落地。”
“这个女孩子的体力也太好了？”
即便是战况胶着，迹部的心态依旧没有发生任何改变，似乎焦急的情绪完全不会出现在他的身上，他只是一遍又一遍、不厌其烦的重复着这个枯燥的击球动作。
五分钟的对打很快便被拉长到了八分钟，而后是十分钟。
场上的两个人丝毫没有因为这十分钟的拉锯而感到体力不支，只是面色不改的在球场上来回奔跑，甚至动作都没有丝毫延缓。
“好了。”
看着朝自己飞来的小球，早纪并没有动，只是直直的站在原地，连手里的球拍都没有抬起来，看着网球从自己身边擦肩而过，而后落在身后。
“15-0”
“怎么，现在才开始决定放弃是不是太晚了？”
迹部挑挑眉，毫不客气的朝着早纪开启了挑衅模式。
后者对于迹部的挑衅毫不在意，她如果在意一个还没自己女儿大的孩子的话，那未免有点可笑了吧？
“没有，让你一分。”
“哈。”
面对早纪笑眯眯、轻飘飘的话，迹部笑了一声。
“希望你的水平和你的态度一样，可别叫我失望啊。”
走回发球线伸手握住网球向上一抛，而后用力朝着对面半场打过去。
“砰——”
“……”
“……”
整个球场都一瞬间安静下来，所有人目不转睛的盯着那颗咕噜噜滚到角落里的网球。
“……15-15！”
还是裁判率先反应过来，迅速高声将比分喊了出来。
几乎没有人能够看清那颗球的轨迹，只是一眨眼，它已经飞速的落在了迹部的身后。
快的让人没有反应的时间。
“30-15！”
“40-15！”
“1-1！”
分明刚刚还有了一场长达十分钟的拉锯，后面的四球却在眨眼间就追了回来。
网球场内几乎没人发出声音，在场的所有队员、观众大气都不敢出，生怕自己的声音打破了这样难得一遇的场景。
重新轮回到早纪的发球局，她突然想起千惠子的打球风格。
作为对方一手带出来的选手，早纪的风格和她在很大程度上是非常相似的。
而千惠子的打球风格是世界闻名的诡秘难辨，永远没有人知道她的下一球会是什么类型，也不知道她的下一球会落在什么位置。
于是早纪受到她的影响，许多技巧也是和她相似的。
“砰”
网球稳稳的落在半场的角落处，迹部动作迅速的到达落球点而后回击。
“砰”
早纪的表情没有什么变化，只是淡淡的回击，而这一球看上去与刚刚没什么区别，可它却轻轻擦过球网，轻飘飘的落下。
“15-0！”
迹部有些意外的挑了挑眉。
“砰”
这一球是吊高球，迹部屈膝起跳，一个重重的扣球，早纪接的却毫不费力，打回来的时候网球竟然轻飘飘的再次朝着半空中飞去。
“砰”
无论迹部用了几分力气，早纪都能将球以吊高球的方式打回来。
反复的起跳，纵使是体能超群的迹部也有点吃不消，少年站在原地，盯着网球落下的位置，决定改变网球旋转的角度和方向，可他刚刚挥动球拍，对面的早纪就露出了个淡淡的笑。
“30-0！”
又是个网前球。
“砰”
“又是网前球吗？”
迹部皱起眉，迅速到达网前回击。
“砰”
“40-0！”
这次是压线球。
“2-1，森领先！”
网前球、吊高球、压线球、对角球，迹部永远不知道早纪的下一球会是什么。
他几乎是被对方耍的团团转，却依旧不停的在丢分，面对这样的难以捉摸的风格，迹部一时间找不太到应对的方法。
这种打球的风格，他总觉得很熟悉，好像在哪里见过。
场下全神贯注的看着这里的正选们也有着同样的想法。
“森同学的打球风格，我好像在哪里见过……”
长太郎率先发出他的疑惑，周围的几个人也纷纷应和。
“好像和某位职业选手很像。”
“啊是不是那位啊，拿了8个大满贯的女网选手。”
“那位传奇的笹谷千惠子？”
“啊没错没错！她的打法不是被人称为‘鬼魅网球’吗？无论是对面的选手还是作为观众的大家，永远都捉摸不透她的下一球。”
迹部自然也是发现了这一点。
鬼魅网球的特点就是不按常规出牌、风格多变，但是能够打出这种网球的前提就是绝对优异的基础，因为在各种方式的击球中来回切换的话，这对选手对于角度、力道、速度的把握要求很高。
毕竟很多时候回击的这一球很大概率是由对方的球决定的，吊高球打回去就是扣球，对角球打回去还是对角球，如果想要硬生生的改变球的类型和方向，这对于水平的要求实在是太高了。
对方……已经达到了这种程度了吗？
迹部看了一眼一旁的比分牌。
下一局是他的发球局，他必须把握好机会。
“居然是唐怀瑟发球！”
观众们不约而同的发出一声惊呼，不过事情往这个方向发展好像又情有可原。
遇到强劲的对手，迹部自然也是要拿出自己的全部实力和底牌的。
网球落地后直直的向上，早纪有些惊讶的眨了眨眼。
“15-0”
“嗯，这招不错。”
“砰”
“15-15！”
唐怀瑟发球被早纪轻而易举的拦截下来，而后以惊人的速度与力量打回去，网球落地的位置甚至出现了一个小小的痕迹。
“30-15！”
“40-15！”
“3-1，森领先！”
网前球、吊高球、压线球、对角球，又是这种鬼魅般的、难以捉摸的打法，即便这是在迹部的发球局，早纪还是轻而易举的将主动权掌握在了自己的手中。
无论迹部用出什么他招牌的、压箱底的招式，早纪总是能第一时间破解并以更加夸张的难度再次把球送回来。
迹部这才突然明白他们两个之间实力的差距。
不过……
他可是越来越兴奋了啊！
面对越强的对手，迹部心里的火焰就燃烧的更旺，此时甚至让他浑身的血液都沸腾起来。
他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快乐。
“4-1”
“5-1”
“6-1，森获胜！”
虽然输了比赛，可迹部还是肆意的大笑了起来。
他很少有能打的这么畅快的时候，他心中的对手一直都是手冢国光，不过现在……他有了更高的目标了。
早纪很强，可是总有一天、无论过了多久，他总能赶上甚至超越她的。
迹部景吾坚信这件事情。
他输得心悦诚服。
迹部笑着走到网前，伸手握住早纪递过来的手，他重重的捏了捏。
“森早纪对吧，考虑一下来男子网球部做指导吗？”
“迹部……君，你还挺令人敬佩的。”原谅她实在没办法对着一个比茉莉还小上几岁的孩子叫他前辈：“不过做指导的事情还是算了。”
迹部有些意外：“为什么？”
“我觉得做一个平平无奇的普通选手就挺好的。”
迹部也并没有继续劝说下去的意思，不过他脸上的表情倒并没有很失落，反而带着丝丝确信。
“之后总有一天你会答应的，指导的位置可以一直为你留着，而我们冰帝、最终也会走向全国大赛的桂冠位置。”
少年几乎是一瞬间就恢复了那个张扬自信的模样，他抬起手打了一个响指。
“胜利者是——冰帝。”
“冰帝！冰帝！冰帝！”
“冰帝！冰帝！冰帝！”
声势浩荡的应援一瞬间便被点燃，欢呼声在四面八方响起，几乎要冲破天际。
早纪有些惊讶的环顾四周，看着少年们脸上洋溢着的自信笑容，她似乎也有些被感染，她轻轻笑出声。
热情、赤诚、坚持、永不言弃。
或许这就是这一声高于一声的应援声想要表达的情绪，这是任何行为和言语都无法体现的。
他们坚信胜利最终会属于他们，也坚持不懈的朝着这个方向所努力着。
早纪很少能够感觉到这么热血沸腾了。
面前这个少年她确实也很佩服，即便面对这样压倒性的实力、面对这样的局势，他却自始至终也没露出半点不耐或是烦躁的负面情绪。
倒也是个可塑之才。
球场内外几百人的热情如同火焰一般直冲云霄，似乎在很远很远的位置都能看到从这里散发的光芒，即便夜幕即将到来，他们也能够照亮这片天空。
早纪摇摇头，笑着在浩大的应援声中走下场，将手中的球拍还给三村，整理好自己的东西放进提包里。
她还有工作和任务需要处理，现在已经很晚了，大概处理完之后又要到深夜。
这就是成年人的世界啊，和无忧无虑的小孩子们完全不同。
早纪朝着疑惑看向她的孩子们摆摆手道别，在最高涨、最热烈的氛围中沉默退场。
她这个年纪也很难融入这样青春洋溢的氛围之中了，她没有他们那么强烈的热情，她的棱角早就被岁月磨平。
她现在大概就是个圆滑、狡诈的大人吧？
和年轻孩子们的纯真善良完全相反的大人。
早纪走到出口的时候，若有所思的回过头看了一眼。
夕阳的金黄色余晖大片大片的泼洒下来，将整个球场和所有人的周身都镀上一层漂亮温暖的金边，她不知道是被这夕阳的光芒刺的、还是被少年们身上的光芒刺的，她有些睁不开眼。
或许……
早纪思考着。
之后真的会答应成为他们的指导，也说不定。
嘛，未来的事情，谁能知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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