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8 你开心吗

无所谓？原来她竟真的半分也不在意自己了。认识到这一点，萧煜锦只感觉自己的心一痛。

“走吧，路途甚远，你的马车并不特别舒适，所以今日便与本王同乘一车吧！”萧煜锦说完朝马车走了过去，程韵眼中闪过犹豫，一咬牙，跟随萧煜锦而去。

苏若菡见萧煜锦和程韵皆向这边的马车走来，转身，欲去乘原本为程韵备下的马车。

萧煜锦握紧了手中的拳头，正欲发怒，程韵却抢先一步阻止了苏若菡，换上了一副泫然欲泣的神色：“姐姐怎可去乘妾身的马车，如若传出去，岂不是让人笑话，这不得让人以为妾身恃宠而骄，欺负了姐姐么。”

苏若菡停住脚步，却是淡淡一笑。程韵还是一如既往的过份，但苏若菡却没了跟她计较的心思，遂道：“我只是不想打扰了程侧妃与王爷相处，经程侧妃这么一说，倒是我考虑不周了，既然程侧妃不觉得我在一旁不方便，那便上车吧！”

“王妃真是蕙质兰心，体贴入微！”萧煜锦声音冰冷而嘲讽，说完甩袖先上了马车。

苏若菡自然听出了萧煜锦的嘲讽之意，心中不由得苦涩一笑，人是你叫过来的，刚刚秀恩爱的也是你，我不过是好心给你腾地方，让你们继续腻歪，怎么到头，却全是她的错了？

“王妃请！”程韵看萧煜锦与苏若菡如此疏离，心里是很高兴的，眼底却是划过了一丝冷芒。

苏若菡，就你一个乳臭未干的小丫头，竟还想跟我争王爷的宠爱？

苏若菡心里有些郁结，但并未在程韵面前表露出来，率先踏上了踏凳，上了马车，自顾自的坐到了小几旁边，并不曾去看坐在棋桌旁边的萧煜锦。

程韵上来时扫了一眼马车内，眼底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意外的并未坐到萧煜锦旁边去，而是笑着坐到了苏若菡的对面。

苏若菡倒也不去看她，只是从书架上取了一本书来看，程韵一开始还时不时的与苏若菡搭两句话，见苏若菡多半并不回答她，只是时不时的轻‘嗯’一声，也觉无趣，不再开口说话，也取了本书下来翻看，而萧煜锦则是静静的独自一人下着棋。

独自一人下棋……苏若菡不知道为什么，莫名的想到了那日清晨的褚钰轩。

马车平缓的行驶了一个多时辰，三人都不曾再说一句话，突然听到马儿一声嘶吼，马车毫无预警的加快了速度，甚至颠簸起来，甩得苏若菡与程韵都不受控制的离开了座位，重重的摔倒在马车内。

萧煜锦虽情况好些，但也只能紧紧的抓住固定的棋桌。

很快，马车便被熟练的车夫控制住，平稳下来，车速却是半分未减，苏若菡见程韵脸上溢满痛苦之色，稳住身子去扶程韵，正欲起身……

就在此时，只听车夫惊呼了一声，似乎摔落到了地上，而马车却依旧快速的前行。

突然车轮像是被什么东西阻挡了一下，猛的一个颠簸，由于惯性，苏若菡身体失控的向一侧的车门倒去，心中大惊，下意识的收回扶住程韵的手，想要伸手去抓眼前的书架，却是抓了个空。程韵惊呼一声，扑向了把手递过来的萧煜锦。

虽然这一系列的事情发生得很快，跟在后面的司棋和莫渊还是迅速的反应过来，第一时间追向了失控的马车。

眼见马车前方不远处便是悬崖，莫渊眼眸一缩，利落的举剑，刺死了两匹发狂的马儿，使得马车急急停了下来。

本就离马车门不远的苏若菡因为车速骤降，飞出了马车，且迅速向悬崖方向滚去。

司棋见苏若菡向悬崖滚去，连忙飞身而起，想要抓住苏若菡，却终究因慢了一步，未能如愿，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苏若菡掉了下去。

马车停稳的第一时间，萧煜锦一把推开了程韵，慌忙掀开车帘，入眼的便是苏若菡摔落悬崖这一幕。

萧煜锦目眦欲裂，正欲向苏若菡扑去，却是被程韵从身后紧紧拖住。

苏若菡滚落悬崖那一刻，本以为自己定要命丧于此了，认命的闭上了眼睛……

一道黑色的身影在苏若菡滚落悬崖的那一刻，避开了所有人的目光，从暗处快速闪出，扑向了苏若菡，伸出长臂一捞，堪堪把苏若菡搂住。

苏若菡感觉到异样，睁开了眼睛，入眼的却是一张银质的面具，再就是高高束起的墨发，着一身黑衣。

“放手！”萧煜锦眼看着苏若菡彻底的消失在了他视线内，怒到了极致，用力的拉扯程韵拖住他的手。

平日看起来柔弱的程韵，此刻不知哪里来的大力气，死死拖住萧煜锦不放手，痛哭出声，“王爷，姐姐她已经摔落悬崖了，王爷切莫冲动。”

“滚！”萧煜锦咬牙，狠狠的扯得程韵的一只手脱了臼，才成功的脱离了程韵的束缚，就在他欲跳下悬崖时，却是被莫渊与司棋一同拦住。

“滚开！”萧煜锦怒吼，他不相信苏若菡就这样掉下了悬崖，他更不相信苏若菡就这么离开他了，她明明是那么的坚韧，说不定掉下悬崖并未丧命呢？萧煜锦如此骗着自己，虽然他明明知道这个悬崖下面全是崎岖怪石，人若掉下去根本不可能活命，但他却不愿意相信。

“主子……”

“侧妃！”好不容易追上来的凤枝扶起程韵时，却发现程韵下身流了血，一声惊呼打断了莫渊欲劝解萧煜锦的话语。

“王爷……”程韵无力的叫着萧煜锦，萧煜锦却是半分未动，只冷冷的与莫渊和司棋对视，双手紧紧的握成了拳头。

凤枝立刻反应过来，哭道：“王爷，您快来看看，侧妃她……好像小产了。”

“让开！”萧煜锦仿佛听不到凤枝的哭求，声音如冰刀般刺在莫渊与司棋身上。

“王爷，你不顾其他，难道你连静太妃也不管了吗？”莫渊咬牙，说出来的话直戳萧煜锦的心窝，萧煜锦身形一怔，终是闭上了眼睛，心，仿佛如死了一般停止了跳动。

程韵下身流了很多的血，但她却像是没感觉一般，由凤枝扶着站起身来，艰难的走过来用那只没脱臼的手抓住了萧煜锦的衣袖，脸色苍白，泪流满面。

戴着面具的男子眼眸冰冷而沉静的看着苏若菡，紧紧的搂着她腰际，与她一起缓缓向下坠落。

苏若菡声音冰冷的声音响起：“送我上去！”

“就此离开，有何不好？”对方清冷的声音传入苏若菡耳中，却是惹得苏若菡冷冷一笑，“离开？想要我的命却不用付出代价，哪里有这么好的事？”

对方听了苏若菡的话眼眸一冷，嘴角勾起了一抹阴狠的弧度。寻到一处借力点，脚下一点旁边的石头，改了方向，向悬崖上而去。

司棋和莫渊同时感觉到了身后一股凌厉的气势，两人忙转头，入眼的却是苏若菡被一面具男子搂着出现在了他们眼前，随后落到了离他们不远的地方。

萧煜锦也感觉到了事情有异，睁开了依旧蕴含痛苦的眼眸，在看到苏若菡那一刻，他眼中的痛苦散去，心恢复了跳动，欲抬脚向苏若菡走去，这才发现程韵正抓着他的衣袖。

此时程韵自然也看到了苏若菡，本就苍白的脸庞更加的白上了一分。

苏若菡并不看萧煜锦，只是离开了面具男子的怀抱，抬脚向程韵和萧煜锦走来，眼睛却是紧紧的盯着程韵，程韵心中慌乱不已，想到对方并没有证据，很快镇定了下来。

啪……

苏若菡走过来半句话也未说，抬手就狠狠给了程韵一记耳光，程韵傻在当场：“姐姐……”

“谁是你姐姐？”苏若菡冰冷的声音响起，想到程韵在关键时刻竟踢了自己一脚，这才让她想抓住书架的想法落了空，再次抬起手来，却是被萧煜锦抓住，萧煜锦以为，苏若菡是受了惊吓，所以失去了控制。

苏若菡转头，双目赤红的看向萧煜锦，如看仇敌一般的愤恨，冰冷，启唇，声音冷得如能将人冻住一般：“怎么，宸王爷心疼了？”

程韵见萧煜锦抓住了苏若菡，瘫软的跌坐到地上，哭出声来，委屈至极，带着血迹的裙摆露了出来。

苏若菡这一句话出口，萧煜锦只觉得刚才的担心、痛苦、心死都成了一个笑话，再想到自己终究是欠程韵的，遂冷冷的道：“你没看到她不舒服吗？”

“不舒服？”苏若菡仿佛听到了一个笑话，看了眼程韵裙摆上的血迹，冷声道，“与我何干？”

萧煜锦一直以为，苏若菡虽然是个有仇必报的，但却是个善良的，万万没想到她竟如此冷漠、不讲理，心底里失望到了极致，这与他记忆中的太后并无甚分别，声音亦变得更加的清冷：“做人不要太过份。”

“我过分？”苏若菡笑了，微微一勾嘴角，想到自己刚刚发现程韵不舒服时，竟还傻傻的去扶她，苏若菡就恨不得狠狠给自己一个耳光，垂眸看向程韵，“程韵，看到我如了你的愿，你开心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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