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章 你被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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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云朗在卧室停留不到半个小时便怒火中烧的踹门而去,我只注视他的身影不到一秒便恢复了神情,我无波无澜扶起地上孱弱的新慧,“你被赦了。”
新慧强撑着站起,她有些难以置信,但嘴角勾起喜悦的弧度,“少奶奶您说真的?少爷不会赶我走了?”
我凝视着她心口清晰的脚印,这一脚着实不轻,虽隔着衣料,可五脏六腑受了巨大的震荡,新慧唇齿沾着血,便是最有力的证明,可她似乎比左云朗还疯癫,丝毫不介意身上的伤势,只欢喜着左云朗对她的饶恕和宽宥。
我扶她坐到椅子上,话语中确认她并非空欢喜一场,“自然是真的,不管怎么说,一夜夫妻百日恩,云朗并非铁石心肠的人,他自然会记得你的情。”
新慧难以抑制的喜上眉梢,可她笑中带泪,欢愉掺着心酸,偌大的代价换来短暂的拥有,我无法理解并苟同,可这都不重要,我在意的是她的痴狂能为我所用,她对左云朗越是势在必得,我运用越是得心应手。
我闲聊的语气打开话腔,“云朗喜欢厨艺高超的女人,你符合这一点就不怕没有出路凿开君王心。”
新慧意识到我的试探,可还是掩盖不住的得意,她摊开略粗糙的双手在我面前展示,“少奶奶或许会觉得我只是一个下人,生死自由都掌握在少爷一念之间,可您一定不晓得,我是主动来到他的身边想为他洗手做羹汤,他很喜欢吃我做的菜,但他有一天说,您或许更喜欢,所以我不远万里来到了左家,来侍奉了您。”
我诧异着,左云朗之前一直在国外定居,一年前回国掌管左家,听着新慧的意思像是之前一直在身边侍候的熟络,我继续探听,倒了一杯水递到新慧手里,“他是学法医的,原本对商海沉沦之事无动于衷,他因何回国,晓得吗?”
新慧喝水的动作一顿,她小心翼翼的做答,“少爷心系左家,父业子承合情合理。”
新慧的话几乎没有漏洞,可我始终不解一件事,左云朗的父亲像是一个敏感词汇提不得说不得,既不见活人参与儿女终身大事,也不见墓碑逢年过节祭奠参拜。
他像是一个可有可无的人,从未来过这个世界,又好像一直在某处存在着,不得生息,我的记忆中,只简单听到左云清提到过两次,可每一次都被左云朗忽视或略过,我的直觉告诉我这其中一定有不为人知的秘密,新慧在他身边侍奉的最久,她一定知晓这里面的一些事情,可她三缄其口,明显不愿道出。
我指尖摩挲着杯口的水汽,面露不悦的威慑,“你如果不愿说我是不会强逼着你的,可我最厌恶答非所问,新慧啊,你不会以为你陪了云朗一夜就能凌驾于我的头上作威作福吧,我若现在去找云朗道出和你的交易,别说留在左家了,你思量着云朗还会留你的活路吗?”
闻言,新慧大惊失色,她手里紧握杯盏,强撑着镇定,“少奶奶不用吓唬我,交易之事你我皆有过错,少爷自然不会饶恕我,可少奶奶的日子从此也不会好过,鱼死网破的事,我笃定少奶奶不会乐意做。”
我笑吟吟观赏着杯中的茶花瓣在杯底勾勒出一方菩提,“我有什么好怕的,再不济还是如今的日子,只是身边多了几个看守的罢了,他囚禁我的自由却永远不会对我痛下杀手,知道原因吗?”
新慧左手握着裙摆攥成拳,她不想认清事实却又不得不威慑于我的气场下乖乖服从,“您是仗着少爷对您的情义。”
我笑着摇了摇头,“是作用,我是他对外高调宣称要明媒正娶的未婚妻,同时,也是他战胜死敌的最后砝码,人啊,要晓得自己的身量轻重,你既上了我的船,若不乖乖听话……”我停顿了后半句。
沉寂了片刻,新慧察觉出我话中的份量,咬了咬牙,终于道出一句,“我只知道少爷的父亲还活着,其余的,少奶奶您就算逼死了我,我也是什么都不知道的。”
我喝了口茶香,抬眼皮看了看新慧,“什么时候,你怎么知道他还活着?”
新慧皱眉继续说,“一年前在英国,少爷在新宅见过一个老人,他们挺陌生的,可少爷喊他父亲,第二天少爷便回国了,我知道的就这么多,少奶奶,我如今十分懊悔和您曾经的合作,我为我贪婪的胃口付出了代价,您慈悲些,放过我吧。”
新慧站起身对我鞠了一躬,我十分不乐意的嘲讽,“刚把你从云朗的惩罚下救出,就急着和我划清界限,你这小狼崽子,可真是伤透了我的心呐。”
新慧见我对她没有放手的意思,干脆跪下来给我磕头,可我铁了心咬定她,根本无动于衷她的任何举动。
半晌,她似乎也累了,终于瘫坐在了地上,仇恨又嫉妒的眼神看向我,“我实在不明白少爷那么好的一个男子怎会对你这样一个蛇蝎女人痴心不已,如今我懂了,他是中了你的毒啊,没的救了。”
我大笑出声,“你又何尝不是中了他的毒,既然心甘情愿,就别哭着抱怨,否则,我会当你是后悔了,他的心不属于我,你扣的帽子不过是当局者迷的雾里看花。”
我脱离出座椅,慢悠悠走到她身边抬起她下巴,“两情相悦的才是爱情,一厢情愿的注定会自食苦果,这颗果子不好下咽,可你既尝了,就要付出代价,明白吗?”
起初是我,中间是左云朗,其后是她,只要落入爱情的迷魂阵,便难以做到独善其身,我承了自己的报应落入左云朗的手中失去自由,新慧自愿沦为可悲的工具,同样不会落个善终,左云朗对她没有爱,她比我可怜百倍,我该是同情怜悯她,可她入了这局,便再也不乏无辜。
夜晚时分,左云朗带我来到新的住所,是从书房衍生出的一个卧室,只一个白天的功夫,便竣工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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