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1章:大军还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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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丰十一年,腊月二十一日。
大将军卫瑾之率大军回朝献捷,这天,举国若狂,欢天喜地!
京城,东城门外。
大清早,呈祥大街两旁就围满了闻讯而来的百姓,他们或红着眼眶、或咧着嘴笑、或激情张扬的交谈,还有许多人拎着馒头、果子、糕点、之类的吃食......人头攒动,水泄不通!
再瞧远处,更多的男男女女从四面八方朝这边走,三五成群,好不热闹,人人都在翘首以盼,一睹英雄男儿的风采。
苏溶月主仆天没亮就到了酒楼,没想到里面已经挤满了人,往日十人一桌的大厅,此时,每张桌子至少挤了二十多个......
她惊愕着睁大双眼,很快傻呵呵的笑了,心中更是无比庆幸半个月前就重金定好了楼上的包厢!
小二仅穿了单衣,依旧忙的满头大汗,他急匆匆上了热茶,道声‘对不住。’就飞奔着退了出去,人实在太多,也顾不上什么周到不周到了......
周围叽叽喳喳的声音甚是悦耳,苏溶月这才有种真实感,哥哥是真的回来了!她拉着两个丫头胡天海地转了几圈,激动不已。
朱妈妈在边上看着,笑容慈祥又热泪盈眶,等她们稍稍平静点了,才取出自带的糕点,和蔼道:“小姐,得好歹吃些,不睡觉再不吃点东西身子怎么受得了......”她声音渐渐细弱蚊蝇,不停搓着手,好似不知放在哪里好。
苏溶月用力抱住朱妈妈,胸口的情绪一股脑化作打转的泪,不想落下......又憋不回去,干脆跑到窗前等待,她反复紧攥着拳头和其他包厢的人一样,时不时将傻笑的脸伸向窗外张望......
是日,艳阳高照,风暖和煦,太阳照在两旁的屋顶上,金光夺目,一片祥和。
等待的人们,既满足快乐又觉得漫长,无数条上扬的眉毛殷切的看着城外的方向,心焦难耐且甘之如饴。
突然,不知谁高声喊了一句,“快看!咱们大周的军旗,大将军他们到了!”众人齐刷刷的翘头去看,紧接着无数道欢呼响起......
苏溶月陡然松开拳头,手指扒住窗台将身子向外多探出些,眼睛眨也不眨的看着模糊的队伍渐渐靠近,喃喃喊着,“哥哥......”
远处,一行约千余人地队伍分列两侧,绵延百丈,逐渐出现在众人眼中。
最先出现的,是上百名戎装将士,他们骑着高头大马,个个挺拔威武,阳光倾洒在他们的铠甲之上,生辉无限,潋滟异常,向世人宣誓着金戈铁马的无上荣光。
其中,为首之人格外显眼,他面容冷峻,双唇微抿,大约二十多岁的年纪,头戴凤翅盔,顶饰红缨,一身银色铠甲,腰间佩着长剑,两肩之上缀的红色肩缨随风微扬,那双细长的丹凤眼清冷中透着坚毅无畏,凝视前方。
后面,是千余名步兵浩浩荡荡紧随其后,他们个个手持长矛,步伐铿锵齐整,每一步都蕴含着军人的铁血刚强,气势轩昂悍如牛!
“苏尘,你以后有什么打算?”卫瑾之见身边的少年眼圈泛红,似乎在寻找什么人,遂问道。
苏尘坚定的说:“属下想继续追随大将军,建功立业!”他答得毫不迟疑。
“此次回京,我应当会留在京城,做个闲官......”卫瑾之淡淡一笑,意有所指道。
闻言,苏尘心凉了半截儿,他忐忑不安的看着老大,十分沮丧!忽然不知道自己以后该怎么办......
“先建功,后立业,确实极好。”卫瑾之面露安抚之色,语气也轻了几分,继续道:“过几日我为你引荐几个旧部认识,你先跟着他们多听多看,以后的路会好走许多。”
苏尘惊喜的差点蹦起来,他握着缰绳的手来回抖动,结巴道:“属......属下一定先建功,后立业!不给您丢脸!”自己一个初出茅庐的新兵,竟能得大将军如此青睐,他严重怀疑自己是不是在做梦......
“兵部尚书林戎和我父亲早年有些过节,他对我麾下的人也一向不满,你以后碰到兵部的人要小心些,别被他们抓到把柄。”卫瑾之见他乖乖点头,言行犹带一丝稚气,暗道还是历练太少,略略一顿,又补充道:“有事可随时来侯府寻我......当然,闲时也欢迎你来走动。”
“......属下时刻谨记您的教诲,多谢大将军!!!”苏尘的喉咙像被什么哽住了,眼眶蓄满了泪花,大将军这是明摆着告诉自己,可以借着忠勇侯府的势......
卫瑾之平静的点点头,嘴角微不可见的抽了抽,终是没再开口,他突然怕自己再说下去,对方会当街哇哇大哭......
一旁,吴禹早就见怪不怪了,苏小兄弟能吃苦,敢拼命,确实是个好孩子。
忽然,有人喊‘吴将军吃个包子吧’,他有些不好意思的摸摸耳朵尖儿,咧着嘴露出一口白牙。
挤在道路两旁的百姓,争相将挎来的篮子高高举起,人海中无数只上扬的衣袖子就像一片片五彩的云!声嘶力竭的喊着让英雄们收下!
战场上的枪林箭雨不曾让他们皱一下眉头,一张张热情赤诚的笑脸却让铁血汉子们热泪盈眶,甚至有些手足无措!
他们黝黑的脸上带着羞赧的笑,仿佛不过是做了点微不足道的小事,不住的向沿途百姓们抱拳行礼......心中的信念愈加坚定,哪怕拼尽最后一滴血,也要守护这片热土上的每一个笑颜!
人山人海,喧闹非凡!不绝于耳的喊叫声,一浪高过一浪!
如此震撼的场面,苏溶月还是头一次见到,既兴奋又有点眼花缭乱......
她胡乱擦干手心的汗,眼睛灼灼的盯着越来越近的队伍,心也提到了嗓子眼儿!
忽然,一双冷冽的眸子和苏溶月目光相撞,她眨眨眼又睁大了些,看不清对方头盔下的长相,只能分辨出那人被众将士簇拥着,似乎腰上还佩着长剑,应该是大将军。
苏溶月焦急的咽了下唾沫,迅速将目光扫到其他人身上,生怕会错过哥哥的身影......
乍然再见,卫瑾之握着缰绳的手紧了又紧,感受到一股莫名的战栗从心底最深处升起,万疲皆消!
他抿着唇,放大的瞳孔中闪烁着炫目的喜悦,甚至还来不及消化,又发现少女粲然的眸子很快自他身上移开了,好像还带了点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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