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章：府上并不宽裕

　　苏溶月微笑着上前行礼，喊了句，“祖母。”
　　秦氏不动声色的努努嘴，她内心挣扎了几瞬的功夫就上前搓着孙女的手好一通夸赞。“老婆子来看我的姐儿啦，往常的不愉快都是祖母的不是，你可千万不要往心里去......”笑了笑又道：“好孩子，今日上街累坏了吧。”
　　苏溶月微微一笑，“祖母多心了，我压根没放在心上。”
　　今日她穿了件缕金绣花云缎裙，梳了花髻，发间的溜金喜鹊珠花簇拥着一颗几乎有龙眼大的珍珠，在烛光的照耀下熠熠生辉。
　　容颜如玉，浅笑盈盈。
　　秦氏又扯出一个笑来，柔声道：“好孩子，你明白祖母的苦衷就好。”她酸溜溜的估摸着，如此大的珍珠怕就价值不菲......
　　苏溶月点点头，抽回自己的手，又吩咐祈雨上茶，其他的也不多说什么。
　　秦氏暗自咬牙，心中念头几转，红着眼眶道：“月姐儿，你爹自小没了父亲，祖母抚养一双儿女遭了多少白眼......”
　　“孙女都懂。”苏溶月点点头。
　　秦氏顿了顿，而后又拉住她的手说：“好孩子，如今你长大了，中馈的事情也该慢慢学起来才是，那刘氏向来是个上不得台面的，咱不管她。祖母想着等下个月我的寿辰过后就开始手把手教你庶务。”
　　“祖母一心待我，我当然知道的。”苏溶月借着起身谢礼的功夫又抽回手，笑道。
　　说到中馈，自己确实应该去跟外祖母学一学......
　　秦氏眉开眼笑的拉她起身，和蔼的说：“到时候你把在外面交好的小姐妹都邀来咱们家热闹热闹，祖母包管你们玩的开开心心的。”
　　“这是个喜事儿，合该大办才好。”苏溶月笑意加深了几分。“您也该把老相识都叫过来话话家常才是，府里好久没有热闹过了。”
　　秦氏心中暗喜，目露希冀。“是是是，都听我们月姐儿的。”说着，用‘你一定明白’的期盼目光看过来。
　　苏溶月赞同的点点头，温声细语道：“只是咱们家门第不高，府上并不宽裕，不知道祖母您办寿宴的预算是多少？孙女也好斟酌着下帖子，再一一记下。”
　　她略一停顿，又蹙眉道：“自打母亲去世后，就没什么人家跟咱们府上来往，今年又是您的整寿，来祝寿的肯定都会带上厚礼，也不知道二夫人对京城的这些礼数了解多少......毕竟这些人情以后都是要咱们府上还的。”
　　秦氏：“......”她没料到苏溶月会这么说，略黄的脸瞬间僵硬。
　　以前方氏还在的时候，这些事情哪儿用的着自己操心，什么人情回礼都交给儿媳去办就是，做婆母的只管风风光光的出席就是。
　　反正方氏懂事又嫁妆丰厚，也舍得给婆家花银子，她每次办的席面都是奢华体面，那些老相识哪个不是贴上来巴结自己......
　　可惜这样的日子在方氏死后就结束了，之后的事情也和自己预想的大相径庭！小妮子接手她娘的嫁妆后就抠抠搜搜的，竟是一点儿也不知道孝敬长辈，从不补贴府里半个子儿。
　　苏家清贫，祖上也没留下什么产业，现在的家当还都是儿子当官后一点一点攒下来的，维持府里的日常花销已是捉襟见肘，叫她拿什么跟别人走动......
　　渐渐的，老相识们也不再登苏家的门，更别提来巴结奉承，一群狗眼看人低的势利东西！
　　刘氏更是个不成器的，一个商贾家出来的贱人，最是不见兔子不撒鹰，为人算计的很！孝敬来的也没什么稀奇玩意儿，逢年过节时也不过送些五六十两的物件，哪比得上方氏的大方体面。
　　她每每想起就牙根疼......
　　苏溶月在秦氏尴尬的目光中起身道：“您慢慢考虑，我这肩膀酸得很，先去沐浴了。”
　　秦氏匆匆拉住她的手，“月姐儿，你是不是还在生祖母的气？”
　　“祖母事事考虑周全，又待我这样好，我怎么舍得跟您生气。”苏溶月莞尔一笑，笑意未达眼底。
　　秦氏暗暗失望，正想再哄几句......
　　朱妈妈抢先一步，扶了苏溶月往次间走去。
　　秦氏脸上无光，又咽不下心头的闷气，心情颇为复杂。
　　......
　　第二天，苏溶月又去了回香楼，下马车的时候见两个路人在拉着小二问路，她一拍脑门，才想起来这茬。
　　她们跟着小二上楼选了个有屏风隔在中间的雅间，外间进食，里间歇息，布置的也很清雅。
　　片刻后，小二端了青瓷茶壶进了里间，他先给苏溶月倒茶，又把菜谱递给她。
　　碧灵嘻嘻哈哈的叫住小二，问他可听到过大军回朝的消息。“听说忠勇侯父子又打了胜仗，很快就要回朝，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当然是真的！”小二得意的甩了下肩上的汗巾。“没有战事时，咱们这也有不少小将军过来吃饭呢，都是小的伺候的！”
　　碧灵急忙问：“那你知不知道这次大军什么时候能回到京城。”
　　这一次小二回答的就没那么利索，他骨碌着眼珠子悄悄朝苏溶月那边打量，似乎有些犹豫......
　　祈雨机灵的从袖中掏出二两银子递给他，小二低头一看，兴奋的哈喇子差点没流出来。
　　要知道，他做小二一个月的月钱还不足一两银子，如今几句从别人那听来的话就能得二两银子，这买卖真是划算极了。
　　他朝苏溶月行了一礼，才乐呵呵的说：“约莫五六日前，就有两位爷来这吃饭谈论过这事，我听他们说到似乎大军已经启程返京了，还说估计最晚下月底就能到京城，到时一定要和兄弟们不醉不归之类的......”
　　“你可知那几位是什么人？”苏溶月鼻子一酸，语气满是急切。
　　小二想也没想就脱口而出道：“那两位原先都是跟着平南候府大少爷上过战场的，特别喜欢吃小店的烤牛肉，每次都至少要点上五斤！”
　　他边说边伸出五根手指头比划着，似乎在问你们要不要来点尝尝......
　　跟着平南候府的大少爷？既是上过战场的，必然了解军中流程，他们估计的时间应该不会有什么大的误差！
　　苏溶月顿时激动的难以自持，嘴咧得如同一朵绽放的荷花，久久地合不拢！
　　咦......平南候府不就是周姐姐家吗？她的同胞哥哥好像就是侯府长子，那不就是周姐姐的哥哥吗？
　　哈哈哈——自己和周姐姐还真是有缘，上头都有一个英明神武的哥哥宠着！真好！
　　她傻笑着点了十二道菜，又要了五斤烤牛肉，两壶果液，末了，又吩咐祈雨再次打赏了小二。
　　其实，她原本想喝点果酒的，又怕朱妈妈会再催她回府去，这才点了果液。
　　小二一下子得了四两银子的赏，又见她们点了一大桌子菜，顿时连走路都带风了，他叭叭的又说了许多吉祥话才退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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