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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九章 不欢而散


当第二日艳阳高照之时,昨晚醉酒悠悠的冯旭总算清醒过来,他几个妻妾都围了过来,除了大夫人年长一些,其余三个妻妾都不过是二十几岁的妙龄女子。这几个妻妾个个生的是貌美如花,艳冠群芳。

只可惜,冯旭是个贪得无厌的浪荡子,即便是家中妻妾成群,冯旭依旧在外放浪形骸,少有归家。

大夫人言茹霜眼见着几个妾室唧唧咋咋围着冯旭讨好,心里有了几分怒意,语气深重地喊道:“都下去吧,老爷才回来,醉意正浓,你们这么围着他,他能清醒吗?”

大夫人毕竟是冯旭的正妻,在府中经营多年,三个妾室多少还是有些惧意,缓缓离开了床榻,在旁边候着了。

言茹霜从旁边奴婢手中接过醒酒汤,递给冯旭让他喝下,而后从床上站起来,脸上冷若冰霜,神色不善地对他说道:“爹爹昨日吩咐过,带你醒来之后,去爹爹的兰香园见他。”

冯旭虽然在外面放浪形骸,但唯独惧怕自己的大夫人。有时候,夫妻之间的事情说起来也很微妙,冯旭天不怕地不怕,就怕老子和正妻。

喝了醒酒汤,他抬头瞟了一眼冰冷着一张脸的言茹霜,想到昨晚的事情,他心念电转,然后“嗯”了一声,从床上爬起来,便直接出了房间。

几个妾室连忙追出去,却已经看不见冯旭的身影了。

言茹霜见他刚才的神色,联想到昨夜冯旭在床榻上的呢喃,猜测着冯旭心中该是有事。也没在意几个妾室的反应,离开房间,向兰香园走去。

冯府很宽广,府中五步一亭十步一阁,廊腰缦回,曲径幽深,除此之外,还有荷塘竹园,府中数百间房屋接连并排而立,冯府算得上是城北最大的庄园了。

通过幽深的曲径,走过竹园,走进一道辕门,冯旭一眼就看到园中一老者正坐在太师椅上,在他旁边还站着一个玉树临风的俊朗青年。

冯旭有些恨意地瞄了一眼那俊朗青年,转头看向那老者,老者手里捧着一个小茶壶,向嘴里灌了一口茶水。

老者听到身后的响动,便知道该是自己那没出息的大儿子来了。眼珠子反转了一下,沉声怒道:“你个混账,还知道回来!你怎么不死在外面呢!”

这位老者便是冯家当代家主,冯家的掌舵人,冯荣翁。老者年近七十,雪白的发髻,脸上犹如树皮般满是皱纹,颤颤巍巍的杵着拐杖站起身来,转头看向尚在不远处站立着的冯旭,抬手指着冯旭喊道:“还不快给我滚过来。”

冯旭蹑手蹑脚的走过去,来到冯荣翁的面前,微微佝了一下身子,满是怨念地叫了一句:“爹。”

“你还好意思叫我爹!你是我爹!我没你这样的儿子!为了个女人,祖宗积攒下来的基业,你都想卖了,我,我冯荣翁没你这样的儿子!”冯荣翁浑身颤抖着怒吼,滔天的怒意,让他浑身颤抖,双手不停地抖动着。

听到冯荣翁的话,冯旭一瞬间就想到了是添香阁的管事罗慎告了密状。他拍手怒骂:“罗慎这个家贼,早晚有一日要好好收拾他一顿!”

“你还要收拾谁!罗慎是我给你安排过去帮你管理的,你不用他也就罢了,还对他诸多苛责。闹得罗慎几次跟我说想要告老还乡,你还有脸跟我说收拾人家,你哪来的脸面啊!”冯荣翁指着冯旭,怒骂着他。

不待冯旭回答,冯荣翁又喊道:“罗慎说你跟一个姓鲍的达成了什么交易,你要卖了黄荞茶园吗?”

冯旭小声嘀咕道:“那个茶园这些年已经没什么盈利的,就剩下一堆吃闲饭的,还留着干什么。若是黄荞茶也能像人家武陵茶那般,半斤茶叶就卖个十两银子,我说什么也不会卖了。”

“你懂个屁!武陵茶是技艺超群,老夫承认!可我们黄荞茶经营多年,底子还在。细心专研,总会找到相同的技法,到时候未尝不会迎来黄荞茶的鼎盛。”冯荣翁跺了跺手中拐杖,喊道。

旁边的青年眼见冯旭挨骂,他也是皱眉,劝解道:“大哥,你明知道黄荞茶园是爹的心头肉,你怎么能有那样的想法呢。爹为这事,昨晚可是气得不轻,你快跟爹认个错,不要再跟那些人有什么往来了。”

“你在教我做事吗?”冯旭指着自己的鼻子,怒视着那青年,愤恨地说道:“老二,你别站着说话不腰疼。这么多年,老头子对你的好,我要是有一半,便不会做这么多事。”

冯荣翁哼了一声,疾步走到冯旭面前,抬起拐杖,指着冯旭说道:“你要是敢卖了黄荞茶园,你就跟我滚出冯府,老夫就权当没你这个儿子!你我父子,恩断义绝!”

“恩断义绝?哼!你以为我想待着这个冷冰冰的府里,你以为我愿意留在这里受尽你们的闲气?不用你赶我走,我自己走!”冯旭指着自己,赤红着眼睛盯着冯荣翁,而后手一挥,转身便跑出了园子。

“你给我回来!回来!额咳咳咳咳。”冯荣翁气得七窍生烟,轰然晕倒在地。他的二儿子冯谦连忙奔向老父亲,将冯荣翁抱起来。府中伺候的家奴连忙冲过来,一家人又是乱作一团。

匆匆赶过来的言茹霜听到了园中的对话,满是震惊。之后便看到冯旭冲了出来,与言茹霜撞在一起,可冯旭爬起来只是恼怒地看了一眼言茹霜,丢下自己的结发之妻径直走了。

言茹霜心有戚戚然,想她二八年华便嫁到冯府,却遇到这么一个不成器的夫君,若非老爷子一家对她都不错,言茹霜怕是死的心都有。只是此时老爷子身体有恙,也不是细想之时。她连忙爬了起来,快步走进园中,去看望年迈的老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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