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心思

良久，悲伤之中的男儿终于从悲伤之中清醒过来，他将信笺收好，放在了自己的怀里。

“夏某对诸位当年的所作所为，替母亲谢过了。若非有你们在，世人恐怕再也没有人能够了解真相。感谢你们为母妃做的这一切！天道昭昭，总有一日，会真相大白的。”夏故渊咬着牙，坚定地说道。

花弄影与莫云再次单膝跪地，异口同声地说道：“属下愿为殿下驱使，赴汤蹈火，在所不辞！誓死追随殿下，为宸妃娘娘报仇雪恨！”

夏故渊闻言，却在心里摇了摇头。且不说暗羽究竟实力如何，单是朝廷的五万禁军，五千人马的巡防营，还有内廷司数千人，这样一股兵力，岂是普通的民间力量可以匹敌的。他摇摇头，将花弄影二人搀扶起来，真诚的说道：“感谢二位的支持，只是现在报仇，还不是时候，我们的力量太过弱小。哪怕是有暗羽相助，也不过是螳臂当车。”

要知道，暗羽就算是有两千人，那也只是两千个打探消息的探子，可不是两千个军士。就算是有两千个军士，能匹敌朝廷的南北衙禁军？怕是连内廷司的几千侍卫都能轻而易举打败暗羽。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花弄影二人到底是想要为自己母亲复仇，还是存心试探自己尚未可知，种种原因都不允许夏故渊如此仓促的去复仇。

两人听后，在心里其实也舒了一口气。他们还真害怕夏故渊一时悲愤，做出什么不合时宜的举动。如今看来，这位新主子还是很沉稳的。

“是！”二人答了一句，站起来看向夏故渊。

几人沉默了一下，还是莫云先开口，询问夏故渊：“殿下，那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做？”

花弄影也是关切地看着夏故渊，静候佳音。

夏故渊在房里徘徊了一下，然后看着二人，说道：“眼下咱们什么也做不了，还是要积蓄力量，收集当年外公被陷害，母妃被冤杀的证据，以待时变。你们平时怎么做，接下来还是怎么做就是。”

二人拱手答应，花弄影随后拱手，又说道：“殿下，既然您来了。花满楼便有了主心骨。弄影也该将暗羽交付给殿下了。毕竟，当年暗羽，是宸妃娘娘一首创办起来的。弄影舔居楼主之位已经二十年，功劳微薄。从此以后，你便是花满楼的主人……”

“不，楼主经营花满楼已经几十年，自然有你的手段。还是花姨继续经营花满楼的好。不过，以后若是花满楼得知什么重大消息，可随时与我联络就是。”夏故渊断然拒绝了花弄影的提议。

自己可不是来抢班夺权的，这天底下人人都爱权爱钱，花满楼是花弄影二人好不容易打拼下来的，自己若是真的做了花满楼的楼主，怕二人心生芥蒂也未可知。不如退而求其次，与花满楼消息互通，也能够为自己打探许多消息。

花弄影闻言，内心还是有着几分欢喜。暗羽是自己一手一脚，辛辛苦苦景苦心经营二十几年才有今日。若是就这么轻易的拱手将暗羽交出来，花弄影还真舍不得。现在好了，新主子并不收权，不仅让花弄影不至于背负背主的骂名，还可以继续执掌暗羽，还是让花弄影心里很高兴的。从夏故渊的言行举止来看，她隐隐也能感觉得出来，夏故渊对花弄影二人还是不太信任，有一种疏离感在几人之间存在着。

“殿下这是哪里话。但凡殿下有命，暗羽所属，必然拼死效命。清寒，以后暗羽收到的任何消息，都由你负责向殿下转达。殿下但有所命，你要尽全力完成，否则楼规处置，知道吗？”花弄影先是回应了夏故渊的提议，紧跟着看向雨清寒，向她交代道。  

“是，雨薇谨遵楼主命令，殿下尽管吩咐。”雨清寒微微屈身，勉强答应下来。

闻听以后有机会与雨清寒多多接触，夏故渊心里还是很开心的，向雨清寒点头，雨清寒带着一丝强笑，再次点头。

花弄影又从袖中拿出一块墨玉玉牌，递给夏故渊。夏故渊接过来拿在手里，仔细看了一下，令牌是上等的墨玉，玉牌方正，纯金镶边。一朵花衬托着，在花瓣之上，有一个花字。背后则是花满楼的图样。夏故渊来自后世，还是大概能够猜测出来这块墨玉令牌的作用，不过他还是向花弄影询问了一下这块令牌的作用。

花弄影对他解释道：“这是暗羽楼主的令牌，执此令牌，殿下可随意调动暗羽任何人任何物！请殿下务必收下。”

花弄影此举，也算是从另一种角度来表明自己的忠心。要知道，花满楼也并非自己一人所有。还有莫云身在其中，莫云是北靖王麾下旧属，对北靖王可谓是忠心耿耿，自己若是真就坡下驴，毫无表示，怕是在莫云这里就过不了。

果然，站在旁边的莫云见花弄影将楼主令牌交给了夏故渊，脸上微不可查的挂着一丝笑容。可身后的雨清寒却是脸色一变，楼主令牌是花弄影的象征，见令牌如见楼主，但凡暗羽所属，皆听从持令者的号令，令牌的权力几乎可以等同于楼主了。也就是说，以后自己就是想不听夏故渊的，都不可以了。她不知道为何，对夏故渊有种天然的排斥，很不愿意为夏故渊效命。或许是世间传闻夏故渊软弱可欺，懦弱无能给了雨清寒不好的印象吧。让她在心里始终看不上这位殿下，看不上暗羽所宣誓效忠的主人。

夏故渊翻看了一下令牌，夏故渊看了花弄影一眼，然后将令牌递给花弄影，说道：“本王哪里需要，有花楼主在，便是本王在。有没有令牌，不都一样？”

花弄影没有接过令牌，反倒是半跪着拱手恳切的说道：“殿下不肯担任楼主，已经令下属惶恐。若是殿下连楼主令牌也不愿意收下，属下更加不安。万望殿下莫要再推迟了。”

见花弄影跪下，莫云和雨清寒也连忙跟着跪下，也都同声说道：“请殿下收下令牌。”

见三人言辞恳切，并不像是作伪，夏故渊这才收下了令牌。

“那就多谢花姨了。哦，对了。花姨，本王有个不情之请，还望楼主出手相助。”夏故渊姿态放得很低，并没有因为花弄影一句效死的话就真的以为自己便是花满楼的主人了。

花弄影后退一步，拱手连称不敢：“殿下只管吩咐，花弄影必率暗羽尽心戮力！”

“花姨不用紧张，这事儿对花姨来说举手之劳。本王此次前来，主要是想要借助花满楼的名气，让京都的达官显贵都知晓武陵茶。如今花满楼成了自己人，这件事反倒好办多了。”夏故渊对花弄影说道。

“好！花满楼是清寒在负责，这事儿交给她去办，属下相信她一定可以为殿下办好的。”花弄影躬身说道。

得到花弄影的回复，夏故渊笑了笑，说道：“如此甚好，本王就静待雨姑娘佳音了。花姨，府中还有事，就不多做停留，先走了。”

花弄影本来想要送他，却被夏故渊婉拒，花弄影只好让雨清寒送送夏故渊，正好二人可以商议下如何售卖武陵茶，顺便也让雨清寒给夏故渊好好说说关于暗羽的事情。

在夏故渊二人离开后，莫云这才开口询问：“花弄影，你似乎并不是全心全意效忠殿下的，是吗？”

此言一出，花弄影转头盯着莫云，惊异的问道：“为何？莫大哥何出此言？我已经将暗羽的令牌交给了殿下，这难道还不能说明我对殿下的效忠？”

“你和我相处几十年，我太了解你了。你不用骗我！我知道，这些年你为了暗羽可谓是煞费苦心，暗羽凝聚着你的心血。你不想这么轻而易举的将它交给别人。这点我能够理解！”

顿了顿，莫云没有理会花弄影的反应，再次说道：“这么多年，暗羽从来都是你主管影卫，我负责血卫。不管你如何决定，但我莫云，一心只忠于老王爷！如今老王爷不在了，莫云心里就只有殿下一个主子，只听从殿下的命令，从今往后，如没有见到殿下的令牌，血卫不会在随意出手了。”

说罢，莫云与花弄影擦身而过，直接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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