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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八十九章 朕很坚强


  保隆一族,是贾六离京时对梵伟说的一句戏言。
  誓死保卫乾隆是项目的宗旨核心嘛。
  没想到,见习军师竟然将这句戏称直接引用为项目名称了。
  不知道是偷懒还是没文化。
  乾隆离京要做亲子鉴定了。
  本来老富是准备召集王公大臣开一次议政王公大臣会议的,但这个决定被贾六劝阻了。
  理由是这种共商会议有损朝廷威严,更会导致军机处的权重下降,要是日后王公大臣们动不动就要召开议政王大臣会议,你富勒浑这个军机大臣不就成了吃干饭的么。
  次数多了,谁还吊你?
  老富一听也是,拳臣的含金量是万万不能打折扣的,否则他必将落个鳌拜的下场。
  贾六又建议关于这次皇帝去泰陵的事,官方对外说法可不能是澄清什么身世谣言,而是皇帝哀伤太后驾崩,特往泰陵先行祭陵。
  就是给老太后打个前站的意思。
  一来可向天下表明老四鬼子的正统性;
  二来也为这次史无前例的DNA鉴定给出合理解释。
  “这不是欲盖弥彰么?”
  老富不是太同意六子贤弟的意思,他巴不得这事闹的沸沸扬扬才好,因为唯有如此,才能让弘历在臣民心中的威望降到冰点,也能方便他行伊霍之事。
  一个连自己阿玛是谁都必须要解释的皇帝,可是地地道道的狗脚朕。
  都狗脚朕了,还能咸鱼翻身不成!
  “大局为重,大局为重!”
  贾六不得不敲打老富,你怎么欺负情敌都行,但绝不能被仇恨蒙蔽了理智。
  不说大清的稳定需要老四鬼子,就说你那个私生子老十二吧,要是乾隆这个阿玛被整倒整臭,做儿子的老十二能顺利接班?
  做梦吧你!
  所以这次出巡西陵,必须有官方合理解释,就是给老四鬼子脸上贴个保护膜。
  说遮羞布也行。
  “这...”
  老富嘀咕,意思是现在朝中都知道皇帝去泰陵是为了滴血验亲,所以你官方说皇帝只是替太后打个先站,恐怕骗不了天下人。
  “防民之口,甚于防川。”
  老富忧国忧民起来的德性,跟贾六一个吊样。
  “百姓又不是民,怕甚么?”
  贾六不认为这个问题是问题,没见大清的教育搞得不少百姓只知自古以来只有一个大清,而不知有秦汉唐宋明么。
  孔夫子的画像都留辫子呢。
  “此间事了,若有必要当开启言禁,擅议皇上身世者,俱以危害大清安全罪定处。”
  怎么维持稳定,不是贾六有经验,而是大清有经验。
  称兄道弟都要抓起来做牢,诽谤皇上还得了!
  满洲宗室那帮人真要不甘心,贾六不介意掀几场大狱。
  老富仔细寻思,六子贤弟的话不无道理,真把弘历弄臭了,十二阿哥肯定也跟着倒霉,便默认此事。
  经军机处协商,最终定下由上三旗护军的两黄旗护驾西遏泰陵,领侍卫内大臣色痕图则带正白旗护军留守京师,确保皇上出巡后京师稳定。
  侍卫处、銮仪卫、粘竿处等人事重组的部门也各自出人伴驾。
  军机处除梁国治、庆桂二人留守,其余军机大臣包括六部满汉尚书俱往泰陵。
  如此安排是老富担心他走后那些忠心乾隆的大臣会在京中生事,于其小心翼翼加以防范,不若将人统统打包带走。
  步军统领衙门这边,则由暂署提督、兵部侍郎贾佳世凯率护军两营兵先往易州。
  皇帝出巡泰陵,总不能孤家寡人吧。
  面子工程老富还是要做的。
  所以特地安排舒妃那拉氏同惇妃汪氏陪同皇帝出行。
  舒妃的曾祖父就是康熙朝的权臣纳兰明珠。
  惇妃是正白旗满洲包衣出身,年初刚为皇上诞下皇十女固伦和孝公主。
  四阿哥、质亲王永珹也在伴驾名单中,十二阿哥理亲王永璂同十五阿哥永琰则留在京师。
  老富以乾隆名义诏令永璂入军机处行走,并在皇帝谒陵期间同信郡王淳颖主持太后国丧期间宫观事项。
  太后已经大殓,梓宫不能再停放在慈宁宫中,需要移往太后生前经常居住的畅春园九经三事殿中,这件事便由理亲王同信郡王主持。
  待皇上谒陵完毕,再行护送前往山陵。
  至于太后梓宫是放在泰东陵还是与先帝合葬,则需皇帝谒陵结束才能确定。
  原因,自是心知肚明。
  此外于宫乱遇难的皇六子、皇八子、皇十一子、皇十七子等阿哥入葬事宜也须讨论。
  宫中死难人员,包括失踪的顺贵人还有和硕和恪九公主的下落,也须着员彻查。
  宗室陪同人员,是领导下五旗满洲的王爷委员会成员恒亲王弘晊、怡亲王弘晓、裕郡王亮焕、和郡王绵循四人。
  四位王爷自那日乾清宫朝会后便不再入皇城,只派员同军机处磋商。
  同四位王爷一起前往泰陵的是宗室组织的一千护军,名义上为王府护卫,实际是下五旗满洲抽调的披甲人。
  如此安排,自是防止谒陵发生变故。
  蒙八旗、汉八旗那边亦各自有代表随行,同样两家亦有披甲兵丁随行。
  汉八旗随行兵马是刚刚组建的汉军前锋营,蒙八旗那边则是各都统衙门抽调的人手。
  均默契只带千人,以保持力量均势。
  整个西巡队伍连同内务府包衣奴才、宫人太监多达七千余人,沿途供应军机处已经行文顺天府、直隶总督处,着由地方筹办。
  被关了好几天的乾隆被从永寿宫请出来后,就被塞入了銮轿。
  銮仪卫管理大臣如今是色痕图长子塞冲阿,整个銮仪卫的侍卫都叫色痕图父子换了个遍,以致乾隆连个熟悉的脸庞都看不到。
  “起轿!”
  塞冲阿手一挥,銮轿便在众侍卫簇拥下向着宫门抬去。出了午门汇合早已等侯在此的宫妃、护军,长长的队伍向崇文门走去。
  御前大臣三泰骑马跟着銮轿,这个叛徒如今成了富勒浑、色痕图忠实走狗,把个昔日主子盯得死死的。
  銮轿穿过崇文门稍作停顿,原因是领班军机大臣富中堂有话对皇上说。
  老富也没跟乾隆说什么,就是让他规矩点,脑子里不要有不好的念头。
  乾隆闷声听着,并不说话,因为一说话脸就疼。
  问题是乾隆不说话的态度又惹老富不高兴了:“皇上为何不说话,是臣哪里说错了么?”
  顿了一顿,又有些无趣的摇头走了,原因是他发现弘历右脸的淤青还没有消散。
  为了弥补心中的愧疚,老富把没有威胁的惇妃娘儿俩送进了銮轿。
  乾隆对年初出生的小女儿格外疼爱,惇妃刚进来便从她手中接过襁褓中的女儿,噘着满是胡子的嘴巴便亲了上去。
  结果,牵动脸上的伤势,疼得眉头皱了下。
  见状,惇妃一脸心疼:“皇上,是不是有人打你了?”
  “你胡说什么,朕是皇帝,谁敢打朕?”
  乾隆怒不可遏,微哼一声,结果又牵动瘀伤,许久,微叹一声:“放心好了,朕不是一个容易受伤的男人,朕,坚强的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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