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同样的选择

“可是我很害怕，”雷古勒斯紧紧地抱着她，“我怕你会出事。”
  苏念嘴角抽动了一下，手指捏起一个咒诀，在眉心处点了点。
  谢绝诅咒，她要长命百岁。
  ……
  转眼间一个月过去，靠着那仅有的一点本金，雷古勒斯的魔药店开了起来，虽然没什么客人，但是盈利姑且能勉强维持温饱。
  “回去之后，别忘了去圣芒戈看病。”男人一边替苏念收拾着行李，一边不放心地嘱托道。
  “嗯，我知道。”
  气氛一下子变得有些沉闷，分别前，雷古勒斯没有问什么时候才能再见面，只是对着苏念苦笑了一下。
  “念念将来会嫌弃我吗？”
  苏念把行李塞进小包里，听到这个问题，不由地愣住了，“你为什么会这么想？”
  “等到再见时，我就是个中年人了。”说这话时，雷古勒斯的声音有些略微地凝滞。
  苏念被他眼中的泪光刺得抬不起头，她第一次主动地投身到男人的怀里，软声软语地说：“不会的，雷尔，我向你保证。”
  “是不会嫌弃我，还是说我不会变成一个中年人？”雷古勒斯假装不在意地挤出一丝笑，用手指轻轻抚摸女孩的脸颊。
  “念念，我可以吻你吗？最后一个吻。”
  苏念没说话，双手环住少年的脖子，慢慢闭上了眼睛。然而，她并没有等到那个轻柔的吻落下，身体就像风一样凭空消散了。
  “念念，别忘了我！”
  置身于时空通道的苏念，恍惚间仿佛听到了这样一句撕心裂肺的呼喊。她没来由地心头一窒，而后满脸麻木地抬起手，抹去眼角的泪水。
  她不知道自己这么做到底是对是错，雷古勒斯虽然保住了性命，但却不得不隐姓埋名十几年，躲藏在这阴暗逼仄的巷子中，不见天日。
  也许他并不想这样活着，可人总是自私以为做出的一切都是为了对方考虑。
  曾经的她很不理解，直至今日，她不得不做出这样的选择，出于利益，出于情感……她原以为自己会感到开心或是庆幸，可是，并没有。
  她只觉得迷茫、痛苦与纠结。
  “雷尔。”苏念推开了面前的门。
  雷古勒斯没想到她会直接进来，一把抓起架子上的浴巾，裹在腰上。
  看到突然长大的苏念，他先是一愣，而后不自然地摸了摸脸上的泡沫，局促地说道：“念念，你稍微等我一会儿，我还没——”
  “没关系，”苏念拿起洗手池前的剃须刀，向他一步步走近，“我来帮你。”
  她第一次给男人刮胡子，笨手笨脚地，一不心就在他脸上留下了一道浅浅的血痕。
  “念念，轻点，”雷古勒斯小声吸着气，委屈巴巴地说，“如果我毁容了，你肯定就更不喜欢了。”
  “我没有……”说到一半，苏念忽然想起自己第一次进入这个房间时，冷漠与疏离的态度，心虚地垂下了眼。
  “念念新换的衣服都湿了。”雷古勒斯并没有认出苏念身上那件裙子是她离开时穿的，还以为她只是单纯地换了身衣服。
  苏念笑了笑，手指勾住他的浴巾，意味不明地问：“帕罗特呢？”
  “可能是跑到哪里去玩了吧，”雷古勒斯按住苏念放在他腰间的手，不由自主地紧张了起来，“念念你……”
  “我很好奇，三十岁的雷古勒斯和十八岁的他，有什么不一样？”
  苏念说完，抬眼看着面前的男人。说实话，她没看出有什么不同，刮掉胡子，去除脸上疤痕的伪装，他依旧是那副风度翩翩的模样，只是眼角多了几道细纹。
  “念念真的想知道吗？”
  男人的脸越来越近，火热的呼吸扑在她的脸上，在对视一瞬间，苏念垂下眼，轻轻笑了一声，“当然。”
  话音一落，她就被打横抱起，投身于烛光昏暗的卧室之中。
  ……
  “这个我会想办法的。”苏念一脸困倦地依偎在雷古勒斯的怀里，轻轻摩挲着他手腕上的疤痕。
  那圈疤痕围绕在蛇形标记周围，就好像这里的皮肤被人用暴力的手段被迫剥离，又慢慢长了回去。
  “没办法的，我已经尝试过了，”雷古勒斯摇摇头说，“这是烙印在灵魂上的标记，除了黑魔王本人，没人可以将它抹除。”
  苏念托着下巴，略显忧愁地叹了口气，伏地魔虽说把雷古勒斯给了她，但他可不是一个善良的商人，会为他们这些提供售后服务。
  “如果继续带着这个标记，你还会有很大的可能被宣判入狱，”她担忧地说，“因为时间过去太多久了，再加上你哥哥的缘故——”
  “我哥哥是被冤枉的。”雷古勒斯提醒道。
  “我知道，但即便他不是，他也不会帮你说话呀，”苏念无奈地说，“别忘了，你的身份就是他透露给凤凰社的。”
  “我知道。”雷古勒斯说。
  “或许奥狄斯有办法……”苏念喃喃道，“他懂得比较多。”
  “呵，”房顶的阴影处突然传来一声冷笑，“终于想起我来了？”
  一只蝙蝠悬在空中，骤然变成了一个男人的模样，将房中的两人都吓了一跳。
  “奥狄斯，”苏念定了定神，依旧是那种平淡的语气，仿佛完全没察觉他们之间那股紧张的氛围，“你是什么时候回来的？”
  “我不知道，”奥狄斯阴恻恻地扫了一眼雷古勒斯搭在苏念腰上的手，脸上浮现出一抹讥讽的笑，“苏念，我的好主人……我在尽力尽力地帮你做事，你却在这里和这个男人……上床？”
  最后两个字，几乎是他咬着牙说出来的。
  “我没有！”苏念皱着眉头反驳道，她没那么急色，最多只是——
  “只是接个吻而已，你没必要那么紧张吧？”雷古勒斯一面打量着奥狄斯，一面轻声附和道。
  话音一落，苏念感觉到奥狄斯周身的气势瞬间冷了下来，她抬起手，还没来得及阻止，冷冰冰的拳头就忽然招呼在了雷古勒斯的脸上。
  “你算是个什么东西，也敢碰她？！”
  再好脾气的人挨了这么一拳都会生气，更何况是高傲的雷古勒斯。不过他并没有还手，只是低头擦了擦嘴角的血，冷笑着反问道：
  “那么你呢，你又是什么东西？一个连人都算不上的怪物，有什么资格来指责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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