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第二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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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说不震惊是不可能的。
阿尔法放开凯恩挣扎着缩回去的手,看到的是大只奥想往后逃避却因为自身挤在角落早就没了余地的仓皇样子。
所以,刚刚的话不是认出了她,而是觉得虚影注定做不到临时标记的口出狂言。
阿尔法在稍微宽心的同时又觉得烦恼。
即使是对着虚影说这种话,凯恩还是直接被引出了易感期,难道就没有想过没奥发现的结果吗?
他可不是时不时背着她去熬易感期的玛丽(阿尔法对此很生气),凯恩和贝利亚一样,作为战争主力,抑制剂说是最优先供给也不为过。
从分化以后就一直乖乖地使用抑制剂直到现在,怕是已经过了几万年了,这样的奥在重新面对易感期时,只会比其他奥感到十倍百倍的敏感和渴望。
这是腺体抵抗药物带来的反噬。
所以上次的贝利亚才痛苦成那个样子,缠着她安抚了一个晚上,而不是和蓝奥那样简单地咬上几口就好了。
脑海的画面戛然而止,阿尔法听到了凯恩本来悲伤下的呜咽在逐渐加快的喘息中变了味道。
她装作自然地放下被挣脱了的手,食指和拇指忍不住捻了捻,觉得对方的体温在易感期的标准下似乎过于低了。
易感期的奥,因为体内光循环的加速,体温应该比平时更高才对,而对方的温度却比她还低。
阿尔法单膝跪了下来,想要检查一下对方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抑或是留下了什么后遗症她没治好?
如果是这样,要是真像那个指挥官说的后遗症影响了凯恩的战斗能力,那将是比易感期糟糕一百倍的事。
阿尔法在低下身体的同时撞到了散落在地的酒瓶
听到她动作的声响,凯恩的语气堪称慌乱:“阿尔法,不会都听到了吧?”
他都对着个一万岁的小奥,对着自己的战友说了些什么混账话啊——
阿尔法点头,内心是急切而冷静的,她自顾自地先用食指抚摸凯恩的计时器以确认本源,然后又伸长手,以类似拥抱的姿势勉强揽过大只的凯恩,从后面的背鳍查看他到底是哪一节点出了问题。
虽然中途凯恩是有抵抗,声音沙哑又惊恐,但他摄入了太多的光酒,又处于需要大量精力才能保持神志的易感期。
他推着阿尔法肩膀的手并没有多少力气,甚至到最后只是虚虚地搭在了上面,手指无意识地抓紧。
被靠近的小奥抵在狭小的角落里难以动弹,被吓到有些酒醒的凯恩以为阿尔法对他的请求信以为真,连忙辩解道,“——我不是认真的!阿尔法,我没有那个意思,唔,停下——”
可阿尔法还是我行我素,手指顺着背鳍仔细地检查,还会在几个异常冰冷的节点稍稍用力扯开一丝缝隙确认。
凯恩一时间身体颤抖了起来,蜷缩起来的肢体在僵硬后得到的是更明晰的触感。
空气里明显传出强吞下什么的模糊音节,而他抓在阿尔法肩头的手愈发用力,到了足以留下痕迹的地步
症结不会就在腺体吧?阿尔法顺着几个节点连接的光循环得出症结在往上部位的结论。
她抚摸对方并没有如常发烫只是不断逸散开信息素的腺体处,感觉自己的体温在对方易感期同类互斥的影响下有所上升没有了对比效果,所以最后舔了一口。
毕竟舌尖的温度是基本恒定的。
而这一下子,刚刚还在尽力挣扎的凯恩彻底不动了。
他放弃了抵抗,声音虚虚地传出,“阿尔法,如果你真的愿意帮忙”
凯恩看着贴近的阿尔法,虽然还没有完全步入战斗力最强的阶段,但身形和力量已经能够大概揽住他了。
那个小奥已经长这么大了吗?
作为长生种,凯恩难得地感受到了时间的跨度是一件多么残酷而真实的事。
他反问自己,
真的可以接受吗?
被从小看到大的小奥、被一起抗争了万年的战友、被身为alpha的同类做这种事,做这种绝对违反了他心中规矩的事,真的可以吗?
他在满心的疑惑中和自己对抗,像是为了得到答案而抓紧了阿尔法的肩膀,努力看清醉酒下重重虚影间对方的视线,
可酒影下对方眼灯的光柔和,但却似乎像是检查着什么一样左右摇晃。
他突然觉得一切的反问好像又没了意义。
没有啊,凯恩模模糊糊地想,还是没有看着他。
-
凯恩始终记得他第一次见到阿尔法的场景。
那是在对方第一次逃到营地的时候。
那时候的阿尔法才只有几百岁吧,是个小小的蓝黑纹路细碎的挤在一起的奥。
她身上的伤痕很多,听说是从遥远的星球一路逃亡过来的,周身的气场哪个奥看了都只能感受到冷漠和疏远。
他们的队伍那时候对于孤奥一向是尽力保护的,对此没有哪个成员觉得奇怪,连贝利亚都支持着。
可直到从前线刚好回来的凯恩看到那个小小的孤奥在逃进了队伍后露出的浅淡的安心笑容,对方的身上残留着的许多被眼熟的光线灼烧的痕迹。
他第一次意识到自己队伍的与众不同和外界的残酷。
他没有想过去接近对方,毕竟战士奥的区域和收留孤奥的区域相隔很远,他们之间也并没有什么深刻的联系。
但有时候,凯恩还是会忍不住回忆起那个笑容,意识到自己的抗争和对同胞的保护是多么有意义的一件事。
他的每一次作战,都能拯救更多那样的笑容,而凯恩很确定,他愿意为了这样的和平付出一切。
-
听到部族后方遭遇伏击的时候,凯恩一下子就想到了那个小奥,对方还那么小,看起来没有任何的战斗能力,一旦被攻击到几乎就是死亡。
不行——
他挣扎着想回去,却还是被玛丽拉住治疗了伤口,他在刚刚的作战里伤得很严重。
“哈?有这么慌吗,敌人很强?”旁边拒绝治疗的贝利亚拍了拍他的肩,先一步动身,“放心吧,本大爷先去会一会他们!”
可看着飞往后方的银奥,明明知道对方的实力值得信赖,凯恩还是在伤稍微好一点的情况下立马跟了上去。
在足够远的距离时他就看到了敌人,以及被贝利亚挡在身后的那个小奥。
“贝利亚,一起上吧——”他语气故作振奋地喊道,竭力忽视治疗到一半的疼痛。
-
看着在被救后两眼放光地看着贝利亚战斗背影的小奥,凯恩抢先一步凑上去搭了话,
“拯救你们就是战士的责任啦!”
可小奥的眼神只是追索着贝利亚而已。
哪怕被贝利亚的口是心非的话语刺痛,还是没有把任何的眼神放到别处。
他压着贝利亚道了歉,可小奥只是一脸黯然地转了身,看起来没得到一点安慰。
-
凯恩在之后的部族后方遭到伏击时又去过很多次,每次都冲在最前面。
可每一次,他都能只看到装作冷漠的小奥看着贝利亚的战斗,露出“好强——”的崇拜表情。
那种执着的、追索的眼神,是唯一的、炽热的,哪怕被贬低的怒火遮盖,也情不自禁地流露出来。
只是救了一次而已,凯恩不理解地想。
明明只有一次被抢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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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没有想要领养小奥的队友?”凯恩看着难得来找他而不是为了训练的银奥搭档,重复了一遍问题,几乎是立刻意识到了收养的对象。
他看着好像心不在焉只是随口一问的贝利亚,在认真思考后说出两个名字。
那是两个处在支援部队的bate,很爱笑也很温柔,也有自保能力,应该很合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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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那两位战友没有意外战死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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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又晚了一步时,凯恩终于不再疑惑。
他看着贝利亚抓住求死的小奥,在对方跑开后毫不犹豫的追了上去,终于意识到贝利亚也一直在关注小奥,甚至比他还快的察觉到小奥求死这件事。
凯恩看着本来两个奥才能一起解决的敌人,摆好了架势。
所以让贝利亚去追,小奥回来的几率会更高一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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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还是太危险了,还是回来好吗?”
——这时凯恩才和小奥第二次正式地对上了面。
回来的小奥不再是凯恩记忆里弱小又伤痕累累的模样,而是一个十足的战士。
他当然知道对方是在贝利亚的暗中保护下经历了真正的战火,他在知道后也偷偷摸摸地去过几次。
当然,他在注意动静方面很有一套,也并不怎么使用光线。
回来了就好,他感叹着。
看着虽然不太能说话但还是和队友一一打了招呼的小奥,他由衷地感到欣慰。
直到小奥和贝利亚在营地里碰面,小奥的眼神擦去了怒火,再一次变回了那样执着的、炽热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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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的事情其实没有多少波澜,长生种的生活大多是如此。
凯恩只是看着小奥追着贝利亚跑,而在战争中被对方救了一命的里诺也拼命追着小奥跑。
明明一个冷漠寡言,一个活泼聒噪,可在凯恩看来,他们的追逐行为简直是一模一样。
他和小奥当然有交流,可每一次的对话,小奥都把他当成了队长一般的存在,语气恭敬又顺从。
他们之间明明没有级别区分,而小奥也绝不会对着别的奥这样。
玛丽说,这是因为自己在小奥心里是个值得尊敬的奥。
明明没想在意,但再见面的时候,他已经不由自主地扮演起了队长的样子。
这么一想,得到后面的“忍不住承担别奥依靠”这一答案,似乎也是理所当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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凯恩忘不了在小奥受伤后和贝利亚的那次争吵。
那位达达,那个想要投降的俘虏,就在自己的面前被贝利亚堪称残忍地消灭了。
为什么,那也是一条生命,怎么能如此轻描淡写?
曾经的小奥,难道不正是像那位弱小又脆弱的达达一样被压迫、被驱逐、被伤害吗?
如果不愿意拯救这些生命,当初为什么又要抢在前面拯救小奥呢?
这么想着,他却在小奥来询问事实的时候踌躇了一下。
明明最开始的坚持是出于对奥特精神的践行,可当小奥真的开了口,他才意识到自己回答的话语里藏着的试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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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啊,那无所谓了。”
当得到了小奥如此的回复,凯恩才真的有种错失了什么的感觉。
看着小奥为了贝利亚对他和玛丽努力编织借口的样子,他最后还是选择了配合。
毕竟,对方的偏袒和担忧是如此的明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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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奥受伤后转到了医疗队。
虽然凯恩早就知道对方偶尔会拉着贝利亚强迫治疗,但真的目睹那种无限贴近的姿态,还是有一瞬间受到了惊吓。
但仔细想想,小奥在战场上的摸腰,私下里的相处以及在他拜托一次以后就成功让贝利亚心情好起来的了解程度,这似乎也不是不能理解的事情。
只是他不想理解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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改变似乎是从小奥来问贝利亚的信息素开始的。
如果只是向他问了贝利亚的信息素,他其实并不会那么冲动地表达出来。
大概是终于习惯了吧。
可是这次,对方也问了玛丽的信息素味道。
他看着小奥问完就想走的毫不留情的姿态,手指不经意地摸到了自己角上的不健康突起,冲动地开口,
“我的角似乎不对称了,可以给我用打磨板磨一下吗?”
虽然他的奥特天线,其实是某种算得上弱点的敏感部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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喝酒这件事的确最开始是为了适应贝利亚的信息素。
毕竟作为多年的搭档,他和玛丽都明白其实贝利亚对于自己的气味相当介意,不然也做不到时刻去注意着收敛。
只是后来,一切都似乎在酒意下变了味。
朦朦胧胧中,他能感觉到小奥摸上了自己的角,并且顺着弧度抚摸。
他抬起头,突然觉得对方的眼灯是如此的近,散发着柔和的光。
在看着他,在注视他。
凯恩无比鲜明地感觉到了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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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咬的那天其实因为太过惊吓反而没什么印象了。
凯恩只记得自己有一瞬间仿佛被看透的刺伤感,幸好很快他就察觉到小奥情况不对。
虽然事后特意去披了披风,但在看到小奥也披了后反而有种心有灵犀的喜悦。
反而是对后面的疗伤的印象更加深刻。
虽然深刻在对方那“不用负责真是太好了”的言辞上。
这时他才从一直在计时器里鼓鼓胀胀的奇怪感觉中醒来,意识到自己在对着小奥渴求着不应得的事物。
但那到底是什么,他其实说不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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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面似乎空余下喝酒的记忆罢了,无论是自己为了虚无缥缈的注视而一个奥喝下的,还是在小奥偶尔空闲的拜访下喝下的,都只留下了短暂的快乐的印象。
只有醉到模模糊糊的时候才能感受的快乐,其实根本没什么意义吧。
明明知道这个道理,但他还是停不下来。
所以,小奥有情人奥又有什么关系,能比对方追着贝利亚的感情和眼神更炽热吗?
临时标记又算什么,只是为了快乐和怕麻烦,这样无比廉价的情感和理由——
他不在意,真的不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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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凯恩,有些东西,上瘾可就不好了。”
凯恩当然不认同那位违反了奥特精神的指挥官,也不觉得他的话会是正确的,可只有这句话他没法否认。
是在警告他别对酒上瘾吗?
他的第一反应是这个。
可当他舍弃了最后一瓶烈酒,而拿着那瓶光酒在玛丽的拜托下去敲小奥的房门时,他突然意识到指挥官并不是在说“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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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以为,只要自己喝醉了,小奥的视线在那一刻就会只放在他身上。
但向玛丽回述情况时摸着这一次完全没被察觉到的角上的不健康突起,凯恩意识到自己错了。
这一次,并没有得到任何的注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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答应回归银族并不是什么意外的事,凯恩觉得那个指挥官有一点说的对,有时候想要改变什么,需要的是靠自己而不是不作为。
他看着斗志昂扬的贝利亚,知道对方刚和小奥碰了面,不然身上不会沾染到那一丝丝类似于清酒的味道。
所以为什么是这个味道?
凯恩忍不住分心,
为什么刚好是他喜欢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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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从没有这么努力的对抗过敌人,在平常他会更注意保留体力以应对突发状况。
这一次,他想要赢。
他也赢了。
可在看到伏击的安培拉皇帝时,凯恩精疲力尽地挡在战友面前,却还是看到那一刀击碎了对方的计时器。
几乎是用尽全力才带着重伤的队友逃回了临时航空港,熄灭眼灯的最后一刻,他想,
这场输赢没有意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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凯恩醒来后知道了指挥官被流放的消息,以及战友彻底回归等离子火花塔的消息。
他第一次没有用亲和力去安慰别的奥,同样伤心的玛丽或者看起来心情极差的贝利亚。
在走出医疗处的那一瞬间,他甚至对照耀在自己身上的等离子光感到不适应。
他牺牲的战友就是这光的一部分啊。
凯恩几乎是意识模糊地去后勤拿了光酒,躲回了休息室,却还是下意识地留了窗。
他喝了很久,等到参观完流放的奥基本返回了还在喝。
-
“你来了吗?”
凯恩在这期间不止一次地说过这句话。
大概是因为,喝着喝着,他也不确定这是自己第几次醉倒又再次清醒过来。
而每一次他都会倾诉差不多的内容,感受短暂的放松。
那个影子只会坐在窗台上,这似乎是他潜意识里的共识。
难以接近也没关系,因为那道视线始终注视着他,这就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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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对小奥到底抱有什么样的情感呢?
他看着对方长大,从脆弱的生命一步步的变为强大的战士,而他则作为对方期望的“队长”带给她指导和照顾。
没有奥知道他的错过,他在意的区别对待,他渴望得到的注视。
这样的不见天日的感情,该被赋予什么称呼才比较合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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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影子都不能做到只注视他一个吗?
带着醉酒状态下被放大的悲伤的情绪,凯恩凑了过去,隔着那不该触碰的距离,说出了一瞬间的妄念,
“你说过临时标记很快乐吧,和我来一次怎么样?”
-
手下的皮肤温热,
“被发现了——”是凯恩这一刻的唯一的想法。
他想退缩,却发现已经退无可退、避无可避了。
-
冰冷的针尖伴随着熟悉的安抚液体注射到了腺体里。
阿尔法握着抑制剂,感叹自己刚刚询问后勤凯恩有没有把抑制剂份例领走的行为是如此明智。
她边给放弃了挣扎的对方打完了抑制剂,边满意于对方信息素暴动的平息。
打惯了抑制剂的奥的身体似乎相当习惯于药物的刺激,虽然这代表着以后更强的反噬。
阿尔法继续检查,终于查明对方的体温异常在于刚刚就察觉到的似乎很久都没打磨的角。
是她早就注意到,却因为不太了解而没有特意专注的地方。
仔细想想,凯恩的角之所以需要打磨肯定不是为了身体重量平衡这样直白的原因,而应当是奥特天线本身就是作为对方的一个力量支点在发挥作用吧。
阿尔法退开,看着背部紧贴墙壁神情恍惚的凯恩问道,“凯恩,你的角多久没打磨了?”
似乎是退的太快,让对方本来还放在阿尔法肩上的手失去了着力点,只好扶住了一旁的墙壁。
凯恩的声音虚无缥缈,带着茫然:“什么?”
阿尔法只好把问题重复了一遍,但手上也没闲着,而是很快在对方的桌上找到了打磨板。
因为是私人物品,材质好像比医疗处的精细很多。
她看凯恩有些脱力的样子,蜷缩在一起的角度让她很难找到着力点抱起对方放回便于打磨的床上。
当然也有一部分她力量值没点够的原因。
阿尔法再一次单膝跪下来,眼灯看向凯恩看起来已经完全搞不清事情发展的眼灯说,“你别乱动,我直接帮你处理可以吗?”
看着对方迟缓着点了头,阿尔法当然是相当有经验的动了手。
因为第一次打磨时对方似乎很难受的样子而让阿尔高怀疑起了自己的技术,她在医疗队时主动接手了不少长着奇怪零部件的奥的打磨工作,练习了很久。
但不知道为什么,明明阿尔法这次有注意速度和力度,凯恩却还有点颤抖,声音里压着呜咽。
所有她的技术还是很烂吗?
结束之后,阿尔法刚想站起来就刚刚的话题再安慰下对方,说一下那些流放的指挥官的愚蠢之类的,却又一次被凯恩抓住了肩膀。
依然是虚虚的抓住,不过阿尔法选择不挣脱。
凯恩的眼灯凑近了,从进来时就一直是一副被酒液浸润后有点湿漉漉的样子。
阿尔法以医者的责任感询问道,
“是角还没磨平整吗,还是身体哪里不适?我的技术的确不能保证不留下后遗症,或者是你还需要什么吗?”
可凯恩却答非所问,“你在看着我吗?”
“什么?”
阿尔法疑惑,感觉对方的语气里带着一丝她不能理解的奇怪期盼,
一个成年许久的、战功卓越的,甚至有极大可能成为宇宙警备队长的奥,向她问出这种话。
虽然他们之间算是长时间的酒友和上下级关系,自己对对方在尊敬之余也会偶尔恶趣味上涌的戏弄。
但在一时间,阿尔法的确理解不能,怎么也想不懂这句话的动机由来,他们的每一次交谈明明都不涉及这些。
不明所以,只好认为这是对方还在醉酒的证明的阿尔法看着对方近距离的眼灯,湿漉漉发着浅光。
阿尔法反问道,“队长,你觉得这个距离除了你我眼里还能有别奥吗?”
他们的眼灯可都快贴一起了。
凯恩突然抱了过来,全身五万吨的重量压的阿尔法一时间光循环都没缓上来,只能努力回抱着支撑住。
阿尔法在努力控制全身发力的同时再一次明白醉鬼的无逻辑性,但她从不喝醉,看来是只能意会了。
她突然听到依靠在她肩上的奥笑了起来。
凯恩的眼灯的亮度越来越暗,声音越来越轻,那种醉意的濡润淡了下去,像是步入终章的曲目。
“你在看着我啊。”
凯恩的眼灯彻底熄灭,看来易感期的消耗让他的躯体早就想要休息了,阿尔法也只好艰难地搂着他,半拖半抱地把他放回床上。
临走前,阿尔法再一次进行了复查,确信对方的身体不会留下后遗症,只要好好休养想要重返战场不会有没有丝毫问题。
她俯下身,凑到已经睡着的奥的耳边,语气又一次不自觉地带上了期望,
“做个美梦吧,队长。”
“然后回到战场,和我一起打倒安培拉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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