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隐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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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镜国的皇城好进，未想皇宫也如此好进。秦九矜被三拥四挤着上了马车，直至宫门口，竟发现宫门大开，一位身着凤袍的贵人就立在门前亲自迎接。
这贵人看起来不过而立之年，凤纹红袍下包裹的身躯劲瘦挺拔。
他面朝马车行来的方向，远远朝掀开帘子正往外看的秦九矜行了一礼。
秦九矜草草环手回礼，心中充满疑惑。
那是申屠彧。
只是此时的申屠彧身上不见斑斑血迹，下巴上没有邋遢的胡渣，头发更是盘得一丝不苟。若要忽略面容上的一丝倦态，也当得起一句美男子。
这与同他相处了一个月的皇帝鬼形象实在是大相径庭，搞得秦九矜半天都没敢确认。
马车稳稳停于宫门前，帘子被一只手掀开，随侍太监弯腰弓背请秦九矜出来，背部弯曲成了一块石头，就跪在车下。
秦九矜略略愣了愣，脚在车板上一搭，越过太监的背，自己跳了下来。
“我不是宫中人，担不得公公如此侍奉，”他不好意思道，“快起来吧。”
“起来吧。”申屠彧随之吩咐了一句。
他说话时的腔调与平常完全不同，语气语调都很稳重，稳重中又带着温和之意，与他现下整个人的气质相符。
周围几名医官模样的人拎着药箱站出来，申屠彧便对秦九矜道：“听闻贵人的朋友受了伤，这几位是太医署的医官，可否为友人诊治？”
“那就谢谢了。”秦九矜道。
他在心中下了判断，现在这个人模人样的申屠彧与庙里那个眼睛长在头顶上说话动不动没好气的绝对不是一个人。
更有可能的猜测是，他们并不是一个时空下的申屠彧，而是隔着几百年的光阴。
只是，这个申屠彧如何又会认得他，并称他为贵人呢？
秦九矜抬眼望向天空明月，此时此刻，他觉得那轮皓月也像是一面镜子，是与现实唯一的牵连。
“贵人在看什么？”这个申屠彧虽然贵为一国之后，却不摆架子，对待秦九矜这个微不足道的小人物表现出了十足的耐心与和气。
“月亮还不够圆，”秦九矜说，“否则会更像一面镜子。”
申屠彧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道：“今日十二，再过三日明月才圆满。”
秦九矜将视线移回，话锋一转：“帝后可知，我是被一面形似镜子的东西带进来的。”
若是搁在平日，他定不会莽撞直问，只是如今玄镜面临险境，他自知老皇帝将他拉进来不会是无缘无故，也不会是为了害他。
申屠彧面露惊讶：“贵人说，镜子？”
秦九矜狐疑地打量了一眼申屠彧：“确实如此，看来帝后知道这镜子是何物。”
“本宫的确”申屠彧道，“贵人请移步，同本宫来。”
秦九矜犹豫一下，跟着申屠彧进入宫门。宫内处处是守卫，太监随从和丫鬟都排成队跟在身后，天气炎热，轮扇在身后转动，好歹解了些暑。
他们穿过层层围墙，来到一处华丽寝殿，申屠彧吩咐身后众人止步，道：“此为陛下理政休息场所，贵人请。”
方一进入内殿，秦九矜便闻得殿内传来细细的咳声，申屠彧不需通报，站在一扇屏风之外自说道：“陛下。”
屏风内的咳声止了一瞬，琼玥国主虚弱道：“你来了？”
“秦公子来了。”
接着，秦九矜听见屏风内有窸窸窣窣的声音，琼玥国主应当是在更衣。申屠彧几不可查地叹了口气，示意秦九矜稍等片刻，自己进入屏风内。
寥寥几句话便能叫人察觉到这夫妻二人之间别扭的关系。
不是客气，只是空气中涌着一股子尴尬的气息，唯一的外人秦九矜敏感地搓了搓鼻头，开始眼观鼻鼻观心地装看不见。
他心中还在翻来覆去地想，这里是几百年前的玄镜，那除了他之外的所有人会在怎样的一个时间覆灭？
或者说，玄镜国是怎样亡国的？会与外面的饿鬼有关吗？
“依秦公子所言，他被一面镜子引进玄镜，”申屠彧的声音传出来，“请陛下打开暗室。”
“你于镜中究竟看见了什么？饿鬼之难消解的关键是否在这位秦公子身上？”
“”
“你什么都不说，叫朕打开暗室做什么？”申屠琼玥咳声更重，似乎有些生气，“你既能随意窥镜，便自己看去，不用装模作样来知会朕。”
“陛下”申屠彧换了坐姿，用手去轻拍琼玥国主的背。
谁知琼玥国主一手挥开了他，沉默无言。
两人都沉默了片刻，申屠彧又道：“陛下，请打开暗室吧。”
秦九矜在外面听得直肉疼，并暗自想到，就这种沟通方式，你们不吵架谁吵架？
“藏着掖着真叫人生气，”他将手腕举到唇边，轻轻对着小火凌问，“你说是不是？”
“”
小火凌正奋力思考这句话有没有言外之意的时候，偏生秦九矜还此地无银三百两地补充了一句：“我不是说楚阎哈。”
嗯，您就是在说主人。
小火凌脑袋瓜子转得飞快，坚定了不能背刺主人的决心后，蛇头往身体里一扎，装死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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