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书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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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府门前一派喜气洋洋,别说什么白色丧布了,就连白色的积雪都被扫得一干二净。
可楚阎隔着段距离听了秦九矜的自言自语,却也接话道:“有人死了。”
秦九矜抱臂抖了三抖,脚下忙不迭地就要离开,一只小鬼紧紧跟着他已经够恐怖了,他可不想再招惹什么东西。
可有些东西不是想避开就能避开的。
他方一侧过身,便见正对面立着一道虚飘着的身影,距离之近,惊得他差点大叫一声。
那道身影身着青色长衫,仍是夏日制式,薄得很。看那样子,生前当是个书生。
他同样盯着紧闭的马府大门,形容消瘦、面色青黑,表情似被阴霾笼罩,愁云惨淡,一双眼睛里全是黑瞳,里面的情绪看不真切。
诡异,只是诡异
秦九矜经过昨夜也算是有了经验,他好在没有真的惊叫出声,只是还没想好应当是绕过去还是退回去,便见着那书生鬼踏着无声的步子,走到了马府的朱红大门前。
这朱红大门在秦九矜的眼里也是笼着层黑雾的,原本以为是天暗导致,现在看来
是要大难临头吧!!!
书生鬼抬起了手,在那门上轻轻敲了一下、两下、三下。
“”秦九矜双眼瞪得越来越大。
还挺有礼貌!!!
突如其来的惊吓就在那一瞬爆发,嘭地一声!马府的大门被人从内部猛地撞击了一下,整个门都在剧烈晃动。
那里面传出骇人的叫声!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紧接着,门栓落到地面上,发出了巨大的动静。
一个身穿红色喜服的男人夺门而出,半边脸全是血迹,一只眼珠子甚至吊在眼眶之外,连那书生鬼都被他惊得往后一退。
那男子疯了似地捂着半边脸向阶下闯来,秦九矜躲闪不及,被他猛地撞到身上,险些撞飞出去。
好在楚阎几步上前,从后面稳住了他的身体。
秦九矜只觉怀中落了什么东西,低头一看,方才还悬在那疯男人眼眶边的眼珠子此刻正粘在他的袖子上。
“啊!”
他终于忍不住大叫一声,惊惧间狂甩胳膊,顺带着将怀中锣槌也给甩了出去
哐当!!
那一刻几乎是万籁俱静,冷风毫无预兆地停下,男子的尖叫不复存在,连空气都沉寂了。
书生鬼的身影忽而消失不见。
疯男人止住步子,倒在原地,只剩下身体还在不住抽搐。
天边红光初现,破晓了。
也就是这一瞬,秦九矜整个人原地起跳,像个八爪鱼一般,牢牢箍在了他原本还十分惧怕的小鬼——楚阎的身上。
若是楚阎有呼吸的话,那此刻他的呼吸应当也得卡顿一下。
在谁都注意不到的地方,他的耳尖打破了已死之人的常理,竟悄悄地红了起来。
寂静未能维持住,因为府中突然响起了混杂的脚步声,周围变得十分嘈杂。
“少爷!!!”
“快去叫老爷夫人!”
“失失心疯!!找找大夫啊!!!”
“报官!报官!!”
在一番混乱中,楚阎将秦九矜往上颠了颠,向旁边走动几步,俯身将那副可怜的锣槌给拾了起来。
锣槌回来了,秦九矜又咂吧过来丢人了。
他埋在楚阎肩头,神色窘迫地用手指绕了绕楚阎打卷的头发,没话找话:“力力气挺大”
说的什么鬼话???
兔子都没你能跳!!虚长这几岁长到狗肚子去啦?好意思吗你?!!!
秦九矜一只手使劲挠了挠头,只能一边叹气一边说:“放我下来。”
楚阎自是听话,放下他时直接替他将那锣槌挂在了腰扣上,还贴心地问了句:“是不是我身上太寒了?”
不不不,我吓都吓死了根本感觉不到冷!多谢弟弟,别说了你!
“他眼珠子掉了,”楚阎没有得到回答,嘴角却挂着微微的笑意,他歪头看着秦九矜的侧脸,用与他那神情全然不相符的害怕语气说了句,“好吓人啊。”
秦九矜有被安慰道,眼睛一亮:“你也觉得吓人吧?”
“当然了。”楚阎揪起他的一边袖子,道,“袖子都脏了,我帮哥哥洗。”
话音刚落,地上那男人脖子一歪,吐了最后一口气出去,全身的动静都戛然而止。
小厮们早就被自家少爷那模样吓得半死,根本不敢随意动他,此时大夫和官差都还没到,只有府中的老爷夫人踉踉跄跄地跑了出来。
“我儿!我儿!!呜呜呜呜呜呜呜——”
哭得惨极了。
眼见着活生生的人在面前咽了气确实让人心里不舒服,秦九矜不自觉地也丧着张脸,想到了方才那正准备入门的鬼。
究竟是失心疯,还是真与鬼怪之事相干呢?
他没来得及想更多,只听楚阎在耳旁说:“现下是洗不成了,哥哥小心应付,晚些再见。”
他侧头一看,身旁已空无一人。
晨光熹微,天色由暗转明,凌晨的薄雾即将散开,鬼魂自要去阴处寻庇护。
秦九矜提起脚步往前去,一边听到马夫人极度哀伤下的嚎叫:“那个女人呢!!!”
那个女人。
新婚之夜新郎惨死,那个女人,自然指的就是新娘子。
秦九矜喜欢凑热闹,但不太喜欢凑死人的热闹,他绕过人群加快了脚步,脑海里不由自主地浮现出马府门前“丧布双喜”的场景。
忽而脚步一顿。
身穿喜服,为何府前挂丧布?楚阎说有人死了,可这人明明方才才死在眼前啊
秦九矜怎么都想不通,随即回身一看,哪有什么丧布?人家府前明明张灯结彩,大红的幔布和灯笼,都还随风摆动着。
“”
实在是太恐怖了!!秦九矜原地一愣更觉胆寒,转身错步便跑。
好巧不巧,两队持着佩刀的衙差这就来了,他们自大路旁冒头,正与秦九矜撞了个对脸。
人命案是天大的案子,更何况马府还是城中富户。
衙差们秉着十二分的警惕,刚瞧见秦九矜,便对着他吼:“城中街道,乱跑什么!”
秦九矜不敢跑了。
“我”谁规定的城中街道不让跑啊又不是在你们家!
他话没说完,那衙役队伍中冒出一小厮模样的人,冲着他一指,嗓子都劈了:“官爷!少爷发病时,这人就站在府前!”
“”
“你站在府前干什么!”
“我”秦九矜半晌无言,道,“我打更路过”
衙差管不得这么多,一队人继续向前,另外留了两个人盘问:“姓甚名谁家住何方?你都看见了什么?”
这第一个问题他实在是答不出来,随便搪塞的话官府一查一个准,根本做不得假。
秦九矜干脆直接答了第二个问题,实话实说道:“我刚走到门口,便见那人疯了似地闯出来,跑了没两步,啪地就倒在地上了”
后方又开始闹腾起来,大概是确认人死了,衙差正在询问情况。那马夫人和新进门的少夫人都在哭,听起来惨得要命。
“都是这个丧星!!早说了不该娶她不该娶她,我儿怎么就是不听啊呜呜呜呜——”
“不是我不是我不是我不是我!!啊啊啊——”
从这声音中来听,新娘子真是受了莫大的刺激,她甚至口齿不清,只是发着抖一遍遍重复着“不是她”。
无论是不是她做的,“丧星”的名头算是定下来了,这姑娘一辈子都完了
“你那是什么表情!”
衙差突然的呵斥让秦九矜思绪回转,他并未意识到自己心生恻隐,莫大的悲伤甚至显现在了脸上。
“啊?”秦九矜突然立正站好,恹恹道,“第一次见人死在眼前,不太习惯。”
天光终于大亮,阴气驱散殆尽,薄雾消失,周身气温甚至都上升了一些。
那两名衙差清清楚楚瞧见了眼前的更夫。
衣着朴素,不过是个深棕色的窄袖袍子,头发利落地盘成小髻,束于发顶,手上还拎着对色泽黯淡的破旧锣槌。
无甚新奇。
只不过他大概真的是第一次遇上人命案,脸上的神情端的是无辜低落,额边鬓角的发丝稍稍有些散乱,贴在那长眉的尾部。
他的肤色白得超乎常人,白得甚至有些病态,倒更显得眸子黝黑,顾盼生辉。
衙差又对着他几近完美的五官看了看,大抵人人都对美丽事物有爱护之意,两个衙差对视一眼,其中一个竟收了呵斥的语气,道:“害怕也是正常,但你是事发时唯一在场之人,不可离开。”
秦九矜真的很想说:不不不,我也就比他府里那些聋子们早来那么一点点!
慢着!聋子?
那死者死前情绪异常激动,想必也是一路叫着从婚房里跑出来的,为何整个府上的下人小厮全都没做阻拦?
要说不是他们全府集体耳聋那便真的是鬼怪作祟
衙差眼见着秦九矜说一句话就要走一次神,要不是冲着他那张脸谁也没这耐心,于是便提刀碰了碰秦九矜的袖子:“喂”
那衙差皱眉止住了话语。
他稍稍侧头一看,见面前的更夫身上分明有隐隐的血迹,就藏在衣袖内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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