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言灵·斩君剑

　　小魔鬼的声音是斥责，但回应他的只有白沫光芒大盛的破魂剑。

　　此剑既问生死，也为胸中一口气。

　　破魂剑斩出，小魔鬼的“三拳剑”根本护不住祂了，微不足道的锋芒被天羽羽斩挡下，但更多的是斩向小魔鬼为数不多的躯体。

　　但祂的半张脸依旧保持的愠怒与傲慢：

　　“....对于不听话的狗狗，杀掉足以。”

　　破魂剑的剑光吞没了祂，剑体节节破碎，所有的力量都倾注完毕。

　　白沫看着这一幕，像是看着自己穿越以来所有经历。

　　精神世界结束，白沫踏上通往青铜门的台阶，门前已经无人阻碍他离开了。

　　他杵着巨剑，身上的伤痕累累让他举步维艰，踏上最后一级台阶。

　　喘息了一会，迈出步伐，踏过门槛，步入外面的世界！

　　.......四周场景变化，白沫仰视发现自己身处一片混沌中...

　　面色无悲无喜，他口吐言语，言灵·天行健施展。

　　一片残破的天空从混沌中升起，但祥云却是做了土壤，一株株樱树生长其上，中央的煌煌大日也成了一弯残月。

　　小魔鬼就坐在月勾上，就这么笑着看着白沫，开口道：

　　“你的愿望可真是卑微，哪怕一只流浪狗，只要愿意去翻翻垃圾也能活的下去。”

　　祂手中摸索着一片破碎的黑鳞，黑鳞中是一头被斩首的黑龙。

　　“这是王者才能拥有的东西....”小魔鬼轻声呢喃。

　　始皇意识溃散，龙族黑色皇帝的积蓄万年的遗产就保存于此。

　　祂背靠着弯月，注视着天空之下的白沫，评价道：

　　“你的最后一击很精彩，斩杀了位格接近于‘黑色皇帝’的始皇帝，这是一件值得称道的事情，虽然祂已经虚弱的连一片鳞片都能将祂困住。”

　　白沫没有言语，也没有表情，断魂剑已经消耗了，他的“新天”也被对方神樱劫持。

　　金色重瞳中似乎看不到任何一丝色彩了。

　　“有点表情好吗？笑笑也好，哭出来我也能理解？”小魔鬼笑道，摸索着自己下巴，又对混沌边缘的人面蛇身的虚影说道：

　　“让赢家通吃一切不好吗？怎么说我也是被大多数人选择的‘救世主’。”

　　人面蛇身的虚影缓缓消失，混沌中仅有白沫与祂。

　　小魔鬼目光垂落白沫，脸上的表情收敛：

　　“如果你不能为我的胜利提供余乐，那你可以去死了。”

　　祂抬起手，夜幕中雷霆酝酿，化作千万柄利剑。

　　“愤怒”

　　白沫开口道，抬起头，一双金重瞳里跳动着红色火焰。

　　“我还有愤怒。”

　　“那就让我见识一下，我见识过太多人的愤怒，各种各样，同样的结局。”小魔鬼打了个哈气，千万雷霆之剑欲要垂落。

　　一声疾唳吸了祂的注意力，看过去，是一头撞在残月上的苍鹰，它将残月上月勾撞出一个缺口。

　　这是为祂所掌控的世界，可为什么会有出乎意料的事物？

　　小魔鬼看向白沫。

　　白沫也看向祂，愤怒无需言表，重瞳中的火焰已然化作火海蔓延岩浆喷薄。

　　小魔鬼眉头一皱，千万利剑立刻从天垂落。

　　明雷欲要肆虐，但被一道狭长的白光穿透所有。

　　白沫重瞳赤金，小魔鬼莫名有一阵心惊肉跳，流光的彗星从不知处袭来，撞碎了残月。

　　小魔鬼落下，不明所以的看向白沫，却突然发现对方手中不知何时握着一把剑。

　　“你做了什么？”

　　白沫缓缓的将手按在剑柄上。

　　“怀怒未发，休祲降于天！”

　　压抑的话语从他的口中发出，长剑被寸寸拔出，每一寸的锋芒皆是让小魔鬼有着刺痛眼睛的冲动。

　　“你到底做了什么！”

　　祂动容了，事态似乎要出乎祂的预料了。

　　“愤怒啊，我想宰了你！

　　若士必怒，刺王殿上，流血五步，天下缟素，

　　不问前尘，不望未来，不求鬼神，不视尊卑，

　　唯胸中一气，唯心怀坦荡，唯念头通达，唯此，一剑！”

　　手中长剑全然出鞘，三尺青锋既亮心中杀气，也照必诛仇敌。

　　剑身铭文曲折钢硬，“鱼肠”之名，藏剑鱼腹，献鱼于王，刺王于殿。

　　这是刺客之剑，这是绝勇之剑，这是敢犯“天下大大不韪”之剑。

　　“言灵·斩君剑！”

　　白沫喝道，剑气激荡，瞳中火海怒焰已如实质。

　　被樱树裹挟的“残天”天崩地灭，地面岩浆滚滚，天空火陨流星，樱树焚毁，残月坠落，大灭之灾。

　　.....

　　现实世界中

　　安女士看着“凯撒”将黑龙鳞交给小魔鬼，随后一步跨越出青铜门消失于这方世界。

　　而小魔鬼得到龙鳞黑身形迅速虚幻，激荡的精神世界中，大肆动荡，随后归于平静。

　　安女士触及虚幻世界，只看到白沫的精神被小魔鬼挟持，如案上鱼肉。

　　“让赢家通吃一切不好吗？怎么说我也是被大多数人选择的‘救世主’....”小魔鬼对着她说道。

　　安女士退出精神世界。

　　五色石轮转，却是把一柄古老炼金武器带了过来。

　　此剑名为“鱼肠”！

　　.......

　　“言灵·斩君剑！”

　　天地化为囚笼，己身孤立无援，亦是囚王于殿中。

　　“我说过，我会砸碎你的冠冕，践踏你的傲慢。”白沫一字一句。

　　小魔鬼脸色森寒，天地大变，祂对精神世界控制权却被斩断了。

　　祂赤裸裸的暴露在剑光之下，这是冒犯，也是威胁！

　　“你敢！”祂暴怒道。

　　回应他只有白沫的三尺青锋。

　　“三拳剑”被斩落，小魔鬼仅有手臂也被斩断。

　　祂脸色扭曲，一枚黑鳞怀在身上，淡金色的瞳孔里是不甘与不可置信。

　　“这只是我的投影，我微不足道力量的万之一，至此之后，我会追杀你到世界尽头，哪怕时间流逝百千年，我也会掏空你的灵魂，摧毁你所拥有的一切，让你见证自己的毁灭，我会的。”

　　暴怒憎恶的言论从祂口中发出，但只会让白沫眼中怒焰喷薄。

　　“此剑——当斩！”

　　他仗剑宣言，三尺青锋锋锐无比。

　　“君王无道！”

　　一剑斩出，小魔鬼仅有的躯体飞灰湮灭。

　　“上抵碧落九霄，下穷黄泉九幽。”

　　三尺青锋再度壮大，充斥整片天地，隔越千千万万里，索到隐藏在现实世界隐幕之后的庞然大物。

　　那是一颗巨大的半生半朽之树！树冠之处，龙躯盘绕，一双淡金色龙眸惊怒的看着白沫。

　　“此剑——当判！

　　——恶神谢罪！”

　　白沫对着庞大存在，挥剑斩出！

　　炙热的执念打穿了千万里空间的阻隔，揭开藏在世界阴影的巨龙，

　　充斥天地的剑光就此斩出，是人对神的问责，是诘难！

　　穿越了精神与现实隔阂，打破了时空的阻碍，斩中巨龙，留下炽热的伤痕。

　　巨龙的咆哮，那是耻辱的，被冒犯的，被羞辱的印记！

　　但这一切都传不到白沫这里了，虚幻的精神世界结束，他回归了自己伤痕累累的身体。

　　残破的天是他精神意志象征，是他的创伤，胸中一气已经随着一剑斩出，剩余能支撑他只有“生”的意志。

　　手攀在青铜阶上，一双军靴却出现在白沫眼前。

　　抬头看，是安女士在对他摇头。

　　“始皇所溃散的意识又跑到你身上了，黑王的遗产也在你的身上。”她的语气颇为无奈。

　　“交个朋友不好吗？”白沫惨兮兮的笑道。

　　“可以。”她说道。

　　手中五色石流转，青铜门的另一端是世界扭转变化，是京都故宫紫禁城里的那张龙椅。

　　龙椅上锁着破败的龙魂，龙魂嗅到兴盛的存在，扭曲着，挣脱着，欲要与始皇龙魂结合一起。

　　白沫的重瞳显露出帝皇的威仪，但那是惧怕与惊怒的神采，白沫压制住始皇残存意识的作乱，皇帝的状态比自己还要糟糕千百倍。

　　金色重瞳灰暗，白沫询问道：“我会怎么样？”

　　“肯定不太好受，但龙魂不灭始皇不灭，你的状态只能压制祂一时，能毁灭龙魂的只有龙魂自身。”安女士说道，语气恬淡安宁。

　　“那我别无选择了不是？”白沫问道。

　　安女士抿了抿唇，让出通路来。

　　白沫地下头，闭上眼睛，脸颊贴着青铜阶，触感冰凉。

　　嘴唇轻轻开合：“能扶我一把吗？”

　　“可以的。”

　　.....

　　（终于要把这个篇章写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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