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第3章

月色疏离，穿墙入户，衬得一地寂静。

        通天被迫仰起首，望着元始拂过他面颊的霜雪长发，每一个动作都温柔到极致，却透着愈发浓重的危险感。

        他下意识想偏开首去，又被他扣着下颌，强行扳过脸来。

        “听话。”低哑的叹息声拂过他鬓边，每一寸吐纳间都透着隐约的愉悦之感。摩挲着他唇瓣的手指微微用力，泛起几分刺痛。

        通天难受得蹙起眉，压抑着几乎涌到喉间的喘息。那双流走在他身上的手，丝毫不顾及他此时的感受，兀自往下深入。

        不对劲，很不对劲。

        他呼吸愈发急促，失神的眼眸漫无边际地飘移，不觉低低地出声：“停，停下。”

        那动作当真止了止。

        元始似乎垂眸看了他一眼，轻轻一笑，转而握住了他的脚踝。

        银色的锁链有着月光一样无瑕的色泽，映着白皙的肌肤，愈发明澈干净。圣人却在一瞬之间收缩了眉眼，提高了音量：“元始，你不能——”

        “为兄当然可以。”

        元始抬起眼，凝视着他弟弟惊怒的眼。圣人眼尾的靡丽之色愈发鲜明几分，似桃花枝头含着露水的一朵花，着实有几分诱人。

        也许他应当再忍耐一下的。

        元始漫不经心地想着，顺着自己的心意俯下身去，浅尝辄止，深入其间。又微微抬眼，欣赏着身下之人骤然流露出的震惊与茫然。

        他似乎想要挣扎，偏又脱不开他精心设置的禁锢，只能仰起首，被迫承受着他所给予的一切。

        喜悦吗？欢喜吗？

        元始微微勾起唇角，脑海中又回想起先前所见的一幕幕景象。

        战场之前，圣人一身红衣烈烈，耀眼如日月，持剑而来的身影，恍若九天星辰，倒映在他眸中。杀伐果决的眼中没有犹豫，满心满意都是他的道。

        墨发飞扬之间，他生生挡在他徒弟身前，替他们抗下那足以至死的刀剑。血色氤氲在道袍之上，比人间任何一朵花都开得艳丽糜烂。

        而他俯下身去，强行拽起他的衣襟，对上的目光明朗澄澈，一意孤行，决绝至此

        他眼中似乎再也没有他这个兄长。

        真好啊。

        好得他恨不得亲手亲手毁掉他。

        元始眸光一冷，俯身的动作又不免粗暴几分。身下的圣人一个失神，唇齿间低泣的声音便溢出些许。

        “元，元始”

        “为兄在。”他吻过他眉心方寸，眼眸中自然而然地流露出几分怜悯，“没事的，很快就过去了。”

        “你——”他勉力抬眼，口中的话语却支离破碎，成不了句。

        身上的衣襟被轻轻巧巧地解开，露出其下颇为单薄的里衣。温热的胸膛起伏不定，话语被吞没在唇齿之间。

        圣人失神的眼中映入兄长如雪般的长发，一晃，又一晃，无声无息地将他蚕食。比皎皎月色更轻更柔，比天地颠倒更为繁复纠葛。

        岁月翻涌若波涛，记忆模糊到剩不下分毫。

        在昏迷过去之前，他听见元始俯身在他耳畔低语：“等我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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