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你我两不相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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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间,叶澜鸢坐在堆满奏折的案板前,偌大的宫殿里只有这一方角落里点着灯,男人伏案忙碌,深邃的五官在朦胧灯光下被打上一层阴影,越发显得这个男人丰神俊朗,气宇轩昂。
躺在床上的季晚忽然动了动,翻了个身,在黑暗中睁开一双清澈见底的眼眸看着远处的男人。
夜到三更时,叶澜鸢终于批改完了桌上的一堆奏折,季晚以为他要过来休息,连忙闭上了眼睛。
他等了好一会儿都不见有人上床,偷偷睁开眼睛看了一眼,叶澜鸢已经单手撑在桌上,闭着眼睛睡着了,并没有上床睡的意思。
季晚不知是该开心还是伤心,以前叶澜鸢从没跟他待在一个房间里好好睡过觉,每一次欢爱过后,他总会无情的抽身而去,徒留他一个人独守空房。
季晚躺平看着帐顶,或许书中的叶澜鸢比书外的叶澜鸢要温柔、有耐心一些,可他们本质上仍然是一样的。
花月楼那一刀如果季晚没有替他挡下,叶澜鸢甚至连个眼神都不屑给他,只会将他视为这烟火之地一个卑微低贱的娼妓。
翌日再醒来之时,案板前已经没有了叶澜鸢的身影,堆积如山的奏折也都被人撤走了。
古代没有钟表手机这种高科技,所以季晚无法知道现在是什么时间,他觉得有些饿,按他平时的生物钟来看,现在应该是早上七八点左右。
桌上还放着一盘糕点,季晚刚想下床拿几块吃,殿外忽然有婢女试探性的敲了敲门:“公子可是醒了?”
季晚自觉自己没弄出什么较大的动静,这婢女怎么耳朵如此好使,平时家人朋友都是直接唤他名字,现在换了个环境听听被人叫公子,还真是不习惯。
他顿了顿,道:“刚,刚醒不久”
“那奴婢们这就进来伺候公子梳洗了”说着,不等季晚拒绝,一群人忽然推门而入,端水的拿脸帕的送饭的全都有。
季晚在床上躺了三天,天天被一群人精心照顾着,每天晚上还得被逼着喝下一碗苦兮兮的汤药,那汤药也真挺灵的,这几天肩上的伤口已经不怎么疼了。
两位婢女上前搀扶着他走到梳妆柜前坐下,拿着木梳仔细给他梳理着躺了好几天打了大部分结的长发。
季晚以前的头发不过才到脖子稍上的地方,现在这头发直接长长了好几倍,都快过膝了,自己梳的话没半个小时都梳不好。
季晚挽起身前的一缕长发犯难,难怪古人每天都需要别人伺候梳洗打扮,是真的麻烦。
“公子的头发真是奴婢见过的最好的,又黑又亮,梳起来也顺畅很多”
季晚的基因随妈妈,他这又黑又亮的头发完全是从她妈妈那里遗传过来的,他笑了笑:“我随娘亲,她也有一头十分漂亮的长发”
“公子长得这般好看,想来也是随着娘亲的,公子的娘亲一定是个绝世美人吧”
季晚笑了笑,她的母亲确实长得很漂亮,不然年轻的时候也不会把父亲迷得神魂颠倒,他至今都还记得母亲与他说起年轻时候,父亲日日追在她身后表现的场景,忍不住笑出了声。
“公子这是想到了什么开心事?”
季晚笑了笑,不说话。
婢女有意逗他开心,便道:“公子笑起来可真好看,平时应该多笑笑,保持心情愉悦,伤势才会好得快”
季晚当然也知道保持身心愉悦肚子里的孩子才能健健康康的,可他现在哪里开心得起来,先不说见到每日下朝回来的叶澜鸢,光上整天待在屋子里他就觉得烦闷。
婢女仿佛看懂了他的心思:“今早陛下去上早朝时嘱咐了奴婢,如果公子觉得日日待在屋里烦闷,可去后花园里走走,现在正值花季,赏花再好不过了”
季晚愣了愣,有些不敢相信这是叶澜鸢会说出来的话:“他真是这么说的?前两天他还说让我乖乖躺在床上休息,不准乱跑呢”
这事季晚想想就气,他不过是想下床走动走动,一整天躺在床上骨头都快躺散架了,只是他下床的时候没太注意,差点摔倒,被上朝回来的叶澜鸢瞧见了,眼疾手快上前将人接住,打那之后他就不给他下床了,每天叫人看着他,跟看犯人似的。
婢女笑眯眯道:“公子要是不信,待会儿陛下上完朝回来,您可以亲自问问他”
季晚才不要当面问他,既然都准他四处走动了,他不如趁此机会找找出宫的路,等伤好之后就离开这里。
早膳做得还挺合季晚胃口,再加上现在不止他一个人需要好好补充营养,他肚子里的孩子也需要,能尽量多吃点就多吃点。
季晚正喝着一碗莲子羹,上完早朝回来的叶澜鸢就走了进来,门口的婢女恭敬的行了行礼。
季晚听见声音转头,看了一眼龙袍加身的叶澜鸢,又将头转了回去继续喝手里的莲子羹。
叶澜鸢将身上的龙袍换成常服,在季晚身边坐下,问他:“伤势有没有些,还疼吗?”
“不疼了”
“我看看”叶澜鸢要去检查季晚的伤势,却被季晚悄悄躲开了,他抬起的手在半空中顿了顿,放了下去。
季晚将剩下的半碗莲子羹放回桌上,没什么胃口的轻轻搅着勺子。叶澜鸢瞧他刚才还挺喜欢吃的样子,怎的吃着吃着又没胃口了:“吃饱了?”
“嗯……”季晚低低应着,莲子羹很甜很好吃,可是叶澜鸢对他表现出来的种种好却令他不敢接受。
旁边的婢女见状道:“陛下,公子方才还不信您会准他出去走走呢”
“整日待在屋里难免烦闷,是该好好出去散散步了”叶澜鸢站起身来,朝季晚伸出一只手:“走吧,我带你去后花园散散心”
季晚看着停在半空中那只骨骼分明的手,犹豫再三,慢慢将自己的手放了上去。
后花园里的美景确实很不错,季晚跟在叶澜鸢身边,两人身后足足跟了十几个人,奴才赵雍便是其中之一。
叶澜鸢忧心着季晚身上的伤势,没带着他在偌大的后花园里走太远,怕他累着。
一群人寻了座湖心亭坐下休息,季晚瞧着水中睡莲朵朵,湖水清澈见底,莲叶下还有锦鲤游来游去,心中欢喜,见石桌上有鱼料,拿着撒了一大把下去,旁边的叶澜鸢见了,连忙拦住他:“这么喂会把鱼撑死的”
季晚有些抱歉:“……我没养过鱼,所以不知道怎么喂……”
叶澜鸢绕到他身后,虚虚将清瘦的季晚圈在怀里,接过他手里的鱼料,拿了一小抓,均匀的在水面上撒了一圈:“这样喂就可以了,你试试”
季晚似懂非懂的应了一声,从碗里抓了一小把鱼料,学着叶澜鸢的样子将鱼料撒进水里。
渐渐上手后,季晚有点小开心,这么多天以来,叶澜鸢还是第一次见他发自内心的笑,今日早朝上的坏心情也变好了许多,他带着人换了个位置继续撒料,让莲池里的鱼都能吃到。
叶澜鸢忽然想起来这么多天了,他还连对方叫什么都不知道,于是问道:“能告诉我你的名字吗?”
季晚脸上的笑容忽然一滞,连喂锦鲤的兴致都没了。叶澜鸢问他叫什么,如果他说他叫季晚,这个人会是什么反应?其实也没什么反应,书里的叶澜鸢跟书外的叶澜鸢是两个世界的人,他们只是长着同一张脸,连性格都大相径庭。
“我……”季晚沉默许久,在终于决定将自己的名字告诉叶澜鸢的时候,忽然瞧见了从远处走过来的一位男子,那男子生得极美,加上一身高贵端庄的打扮,未施粉黛的脸就已经堪称绝色了。
男子身后跟着一群婢女,想来身份地位都不一般,季晚发现虚虚扶在腰上的手收了回去,他抿着唇,沉默着。
“臣妾见过陛下”别的人见了叶澜鸢都得三拜九叩,男子却是直接免了三拜九叩,只是微微欠身行了个礼,还自称臣妾。
季晚不傻,他当然知道自称臣妾两个字代表着什么意思。
叶澜鸢往前走了走,将行礼的男子扶了起来:“皇后不必多礼,你我二人之间无需行这些俗礼”
原来这男子竟是后宫之主,叶澜鸢的正室婚配,名唤林琅,是鸢国丞相林丹青之子,林家又是鸢国辅佐历代君王的忠心之臣,家中儿女三代为后,论身份地位在鸢国可以说是数一数二。
“臣妾听说今日陛下在朝堂上动了火,可别因此气坏了身子”
“皇后多心了,朕为君十余载,谁心怀鬼胎,打的什么主意朕看得一清二楚,还不至于因为这点小事怒气难消”
“陛下心明便好”林琅笑了笑,目光一瞥叶澜鸢身后站着的男子,觉得眼生:“陛下,这位公子是?”
一直低着头的季晚闻声抬起头,眼里的伤痛没有藏好流露了出来,正好被男子逮了个正着。
季晚心底慌乱了一瞬,窘迫的移开了目光看向别处,人家的正室在这里,他一个陌生人还没眼力见的待在这里做什么呢?
季晚想走,可是湖心亭就只有一条路,而唯一的路又被正宫挡着了,他想走也走不了,站在原地越发窘迫尴尬。
叶澜鸢并不知道季晚的名字,要介绍起来有些难,堂堂一国之君,连自己救命恩人的名字都不知道,也是够失败的:“他是……”
“我叫季晚,是夏季迟来的晚风的意思”因为妈妈说他是在仲夏晚间出生的,比预产期迟了好几天,所以就给他取了一个晚字。
“季晚?”林琅将这个名字轻轻念了一遍,而后嫣然一笑:“原来是季公子,本宫前两日听说陛下在缉拿贼人归案时遭刺客暗杀,有位公子替他挡了一刀,想来季公子就是陛下您的救命恩人了吧”
季晚笑了笑:“皇后言重了,陛下乃一国之主,人身安全比任何人都要重要,就算我不去挡下那一刀,也会是其他人,况且陛下武功高强,那一刀也能轻易避开”
叶澜鸢闻言,整个人愣了愣,他既知道自己武功高强,那一刀伤不到他,又为什么还要不顾自己的生命危险冲上去?
“皇后与陛下应该还有好多话要聊吧,在下就先回去了”说完,季晚也不管两人都是什么身份,直接与林琅擦肩而过,脚下不停的离开了后花园。
后花园里的石子路错综复杂,来时的路季晚已经记不清了,他只想走得越远越好,离那两个人远远的。
以皇后身份忽然出现的男子加深了季晚想逃离皇宫的念头,什么五年之内让叶澜鸢爱上他,全都是扯淡的,身为皇帝的叶澜鸢已立了皇后,心里已有佳人,又怎么可能会再爱上他?
既然现实世界里的他已经因为那场车祸死了,那他就在这个世界里寻一处与世隔绝的地方,一个人将腹中孩子生下来,靠着一份手艺活挣钱,平平淡淡的将孩子抚养成人。
他的父亲不要他,他要。
夜幕降临的时候,叶澜鸢第三次找来寝宫仍不见季晚回来,他越发担心那人出事,偌大的皇宫里季晚对此人不生地不熟的,乱走很容易迷路摔伤,要是被皇宫禁卫军当成刺客抓到,那可是会被当场处死的。
叶澜鸢越想越不安,叫了一群奴才四处寻人,闹出来不小动静。
正找着人时,一名士兵忽然来报说在宫门墙外抓到一名鬼鬼祟祟的男子,叶澜鸢得知后当即马不停蹄的跑去了宫门前,远远一看,被下面一群禁卫军举着长矛重重包围着,一条腿在里面,一条腿在外面,跨坐在朱红宫墙上一动不敢动的人正是季晚。
四周连架梯子都没有,叶澜鸢不禁疑惑这人到底是怎么爬上去的,那墙起码得有三米高。
“住手!”
墙下的一群禁卫军闻声纷纷收起长矛,朝两边退开。叶澜鸢脚尖轻轻一点就跳上了季晚足足爬了好半天的围墙,将他从墙上揪了下去。
“参见陛下!”
禁卫军纷纷行礼。
叶澜鸢说了句平身,沉着脸色将被误当成刺客的季晚给抱走了,季晚不想走,不惧天威的挣扎着:“放开我!我不要回去!”
叶澜鸢死死抱着人不松手,沉声道:“你知不知道刚才多危险?”
他刚才看到这个人被无数根尖锐的长矛指着,整颗心脏都悬到了嗓子眼,生怕他一个没坐稳摔下来被万箭穿心。
“我的死活跟你有什么关系?叶澜鸢你放我下来!”一不小心把一国之主的名讳给叫出来了,这可把紧紧跟在身后的老奴赵雍吓破了胆,胆敢直呼君王名讳那可是死罪的大忌啊,这位季公子未免也太大胆了。
叶澜鸢脚下忽然一顿,季晚从他身上挣扎着跳了下来,转身就要走。
男人一把抓住他:“你是怎么知道朕的姓名的?朕似乎从未与你说起过”
季晚沉默着不说话,冷冷甩开了他抓住自己的手:“陛下乃一国之君,受万人敬仰,名讳自然人人都知道”
“撒谎!”叶澜鸢抓住季晚的肩膀将背对着他的人转过来,常年久居高位形成的君王之威就像alpha与生俱来的强大气场一样无孔不入,令季晚畏惧,有时候他甚至觉得两个世界里的叶澜鸢,他们其实都是同一个人。
旁边的赵雍小心翼翼的提醒道:“君王名讳提不得,谁提了是会被斩头的,季公子,你……你这是犯了大忌啊!”
季晚冷笑道:“那又如何,杀了我吗?”
“这……”赵雍哑口无言,严肃道:“季公子,你虽是陛下的救命恩人,可也容不得你在陛下面前如此放肆!”
他不过是叫了自己喜欢之人的名字,这就放肆了,那如果全天下的人都知道他与这个男人曾在一张床上欢爱了无数次,那他是不是该被挫骨扬灰,不得好死?
季晚低着头:“……我想出宫”
叶澜鸢没听清:“你说什么?”
季晚抬起头看着他,将刚才的话重复了一遍:“我不想再继续待在这里,我想离开,立刻、马上”
“不行!”叶澜鸢拒绝果断:“伤势未好之前,你哪里都不准去”
“叶澜鸢”季晚再次直呼其名讳,旁边的赵雍厉声训了一句放肆,季晚却仿若未闻,话音不停:“我说了,我的死活与你无关,就算你是一国之君也没有权力限制我的人身自由,花月楼那天我替你挡了一刀,你又救了我一命,两两相抵,我们谁也不亏欠谁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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