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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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话一出,全场蓦地陷入死寂中。
众人没料到陆挽矜会突然问这种问题,一时间看向陆挽矜的眼神充满了惊疑不定。
在他们印象中,陆挽矜一直没什么存在感。不仅性格木讷,更不会主动亲近他们,所以他们都一直默认陆挽矜只是一个听话的木偶,从不在意她的想法。
今天陆挽矜骤然爆发,令他们十分惊讶。
这是第一次见到陆挽矜强烈地表达自己的情绪。
陆乘天微微愣怔,他皱着眉,理所当然地说:“你是我的血脉,在我心里,你自然是我的女儿。”
陆挽矜抬头,眼睛灼灼明亮,“爹,娘,你说我是你的女儿,那能不能听女儿一句话?”
她背脊直挺,一字一句清晰地说:“我没有陷害陆挽清,我去坠月境给她找五蕴灵花,然后再献出心头血,这些我都愿意,您该相信我没有做对不起她的事。”
陆乘天闻言,脸色阴沉下来,他脸上升起怒意,似不耐烦,又好似非常失望,“挽清现在生死不知,你现在还有心情扯这些不重要的事。陆挽矜,你心里就一点也不担心挽清的安危吗?”
威严的声音站在道德至高点当头砸下,陆挽矜彻底僵住了。
不重要的事?
她的清白原来在陆乘天心里竟然是不重要的事。
不仅如此,柳月姝漠然开口,“陆挽矜,你对你爹说话是这个态度?目无尊长,以下犯上,该罚去思过崖面壁一个月。”
陆挽矜惨笑一声,“我只是想证明我的清白而已,爹娘,我在你们心里就如此不堪?”
忽然,陆乘天抓起手边的茶杯狠狠砸向陆挽矜。
白瓷茶杯在空中划出一道抛物线,精准砸中了陆挽矜的额头,“砰”一声,茶杯四分五裂。陆挽矜倒在地上,额角缓缓淌出猩红的鲜血。
碎瓷片落到地上,七零八落,茶水溅了一地。
陆乘天站起身指着她的鼻子骂道:“你还真是死不悔改,无理取闹也要适可而止!”
这一幕深深震惊了众人。
沈惊棠忍不住想要化成人形出来,却被陆挽矜死死按住剑柄,颤抖的手握在剑柄上,连带剑身也开始一起颤抖。
“御清,这是我的家事。”
她声音很轻,仿佛风一吹就散。
意思很明确,她不希望沈惊棠插手。
沈惊棠安静下来。
殿内一片安静,没有一个人开口说话。而众人争吵的中心人物陆挽清始终没有现身,好似这些争吵与她无关。
陆挽矜额头流下几道血痕,犹如红梅落在雪上,惊心动魄。她直直盯着陆乘天,眼神中充满了翻涌复杂的情绪,那双灿若繁星的眼睛闪了闪,最终是熄灭了。
是失望。
陆乘天一愣,他从未见过有人对他露出这种眼神,第一反应竟然是愤怒,他觉得自己受到了挑衅,“怎么?摆出这幅姿态是想表达对我的不满?陆挽矜,看来平日是我太惯着你了,让你如今连尊卑都不分。”
“行事没有分寸,矫揉造作,无丝毫胸襟气度。即日起,你去思过崖面壁,什么时候想清楚明白了,什么时候出来。”
陆乘天声音冰冷,仿佛多说一句都嫌烦。
陆挽矜垂下头,蓦地笑了,“你让我献出心头血,却连一句敷衍女儿的话都不愿意说,呵呵……”
众人大惊。
若说刚才陆挽矜的态度是有了点苗头,现在就是确确实实的忤逆。今天的陆挽矜很不对劲,不会是出门一趟,被夺舍了吧。
这是众人心里第一个冒出的想法,与何扬卫源相同,他们也觉得陆挽矜是被夺舍了。
陆乘天惊疑不定地看着陆挽矜,抬手凝起灵力,朝陆挽矜打去。
竟是想直接测试陆挽矜有没有被夺舍!
如果这道攻击打实了,陆挽矜不死也要重伤。
就在这时,一道磅礴的灵力从殿外涌来,挡下了陆乘天的攻击。两道灵力相撞,被来者轻而易举的化解了。
“乘天,你在做什么?”
温雅的声音随之响起,殿内灵力淌过,一道人影蓦地出现在陆挽矜旁边。他穿着华丽的云崖袍,上面银鱼白色的纹饰勾勒出恢弘的云海,暗光流转,比陆乘天的都华丽几分。
场面瞬间一片死寂。
在场众人看到他出现,纷纷脸色微变。
陆挽矜却眼睛一亮。
陆乘天脸色十分难看,看着来者,问道:“兄长怎么来紫阳阁了?”
陆乘风面容与陆乘天有六分相似,气质偏温雅,说:“听说挽矜回来了,我过来看看。”说着,他低头看向陆挽矜,“这是发生了什么?”
他抬手挥去一道灵力,瞬间,陆挽矜额头上的伤好了,皮肤光洁如新,丝毫看不出之前头破血流的样子。
原著中,陆乘风是陆挽矜的伯父,他是唯一一个对陆挽矜好的人了。每次陆挽矜受到委屈,都是他给陆挽矜主持公道,也因此陆挽矜十分亲近他。
陆挽矜轻声道:“谢谢伯父。”
陆乘风笑着揉了揉她的头,将她扶了起来。
陆乘天面色不虞,却也没有阻拦,而是道:“兄长,我怀疑此人不是陆挽矜。”
陆乘风说:“她不是挽矜又是谁?乘天,你糊涂了。”
大殿上过分安静,陆乘天头痛地按着眉角,“此人目无尊卑,以下犯上,陆挽矜才不会做出如此出格的举动。”
陆乘风气笑了,“乘天,泥人尚有三分火气,你让挽矜去坠月境,又逼她献出心头血,只一味让她付出,你可曾有想过给她些什么?”
“她身为我陆乘天的女儿,理应身先士卒,做出表率,有牺牲是在所难免。”
气氛一时凝滞,如同紧绷的弓弦,矛盾一触即发。
现场人脸色都不太好,柳月姝原本想说什么,但看到陆乘风后,又止住了。
其余人就更不好开口。
“伯父。”陆挽矜开口唤道。陆乘风回头,只见她面色苍白,眼睛一片漆黑,深不见底,“谢谢你为我说话,我很感激。不过……”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既然爹娘想要我的心头血,我给便是,您不必为了我与他们争吵。”
陆乘风眉头一皱,刚想说什么,陆挽矜突然抽出御清剑,刺向了自己的胸口!
她动作坚决,剑身在半空中划出冷冽的光,锋芒没入雪白肌肤,带出红珊瑚般的血珠。
竟是自己剜出了心头血!
失去心头血的少女面色如纸,额上淌出冷汗,神情却十分坚毅。她将呈血的琉璃瓶狠狠扔到陆乘天面前,瓶子磕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骨碌碌滚动,里面猩红液体晃荡,好似被人嫌弃的垃圾。
“这心头血是我孝敬你们的,与陆挽清无关。”
一时之间全场万籁俱寂,众人齐齐愣住,很明显被吓到了。他们无论如何都没想到,陆挽矜会做出这样的举动。
心头血对修士而言极为重要,说扔就扔,普天之下陆挽矜还是头一个。
季珩之不可思议地看着她,脸上充满了错愕之情。
陆乘天脸色难看至极,仿佛受到了莫大的侮辱,但他也因为太过震惊,从而没有第一时间为难陆挽矜。
沈惊棠全身僵硬,刚刚御清剑刺入陆挽矜身体的时候,他是有感觉的。可正是因为有感觉,所以他才惊呆住了。
以前怎么没发现陆挽矜竟是个狠人。
难以言喻的情绪如风卷云涌,翻腾不休,各种滋味皆化作苦酒,连意识都被浸苦了。
陆挽矜衣襟上染着斑驳红梅,冷冷一笑,“到此为止了。”
说完,她不管众人神色如何,转身径直离开了大殿。
清风迎面吹来,紫阳阁前的玉阶一层又一层,仿佛一下走不到尽头。周围景色波澜壮阔,红霞满天,白鹭横飞,明明是舒心的景,却无端令人心生空洞。
这一刻,陆挽矜忽然想笑。
然而下一刹,她站在台阶上,身体晃了晃。
沈惊棠惊道:“你怎么样?”
他化作人形搀扶着她,手中胳膊瘦弱得厉害。
陆挽矜摇摇头,“我只是有些头晕,休息一会儿就好了。”
说着,她身上冒出稀薄黑雾,是心魔发作的象征。
情绪激动再加上失去心头血,这种状态下,人是最脆弱的,也最容易心魔横生。
“挽矜!”
陆乘风及时出现,他看了一眼沈惊棠,随即扶住陆挽矜。他指尖凝聚起灵光点在陆挽矜的额头,刹那间,心魔退了下去。
陆挽矜虚弱开口,“伯父……”
“先别说话,我带你回去。”
陆乘风抬手一挥,一眨眼,再恢复清明时,沈惊棠发现自己站在了一座木质小院前。陆乘风解开小院的禁制,带陆挽矜走了进去。
这里是陆挽矜的住处,与紫阳阁相比,一个是精装修的豪华大别墅,一个啥都没有的毛坯房。
果然,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无形伤害最为致命。
陆乘风让陆挽矜坐在小榻上,给她灌输灵力,“你失去心头血,修为肯定受损……咦,你居然到了筑基后期?!”
陆挽矜缓缓睁开眼睛,“嗯,只是回来得匆忙,还未告知伯父。”
陆乘风十分高兴,“看来你这次外出遇到了大机缘,不仅修为提升,灵根也变成了天灵根,还捡到一把生出剑灵的剑。”
沈惊棠待在一旁,感觉完全没有人的感觉……陆乘风看他的眼神就像现代人在看手机,看价格百万的手机。
没错,剑、法器这些东西对于修士来说是日常随身用品,可不就等于手机吗?即使生出了神智,那也是智能手机。
对手机里的ai说话,终究与人不同。
“……”
陆挽矜说:“这一切都要感谢御清,若非御清前辈,我也不会有这么多机缘。”
陆乘风欣慰点头,“你灵根提升,失去心头血的后果便没有想象中的严重,好好修养一段时间即可恢复。”
陆挽矜乖巧道:“多谢伯父为我疗伤。”
陆乘风说:“你身上的伤倒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心魔……挽矜,你对伯父说句实话,你可还喜欢季珩之那小子?”
陆挽矜一怔。
她还喜欢吗?
“你若还喜欢那小子,我会和乘天说,让他定下你们的婚事。”
原本在陆挽矜出生前,天照阐幽府和极圣道新府两府就定下联姻一事,倘若少府主是一男一女,便让他们结为道侣。
可以说陆挽矜和季珩之是天生一对。
但偏偏陆挽矜命运多舛,幼时被拐,之后陆乘天和柳月姝收养了陆挽清,于是大家默认陆挽清和季珩之是联姻的不二人选。
现在陆挽矜重新回到天照阐幽府,打乱了两府的筹谋。原先众人一直是把陆挽清当重点对象培养的,如今陆挽矜回归,场面顿时变得尴尬起来。
这也是陆乘天拖着没有确立少府主的原因。
陆挽矜睫毛轻轻颤了下,“顺其自然吧。”
“伯父,有些事强求不得。”
陆乘风微愣,“那你的心魔……”
陆挽矜的心魔不就是因为对季珩之求而不得,所以才生的吗?
“是我心境不稳,让伯父担忧了。伯父放心,今后我一定努力修炼,争取早日克服心魔,不负伯父的厚望。”
在陆乘风的治疗下,陆挽矜伤很快好了,同时她发现自己心魔隐隐有松动的迹象,这是一个好兆头。
不过她并未告知任何人,只因心魔随时都有可能复发,她心境不稳,万一复发了,岂不是让人白高兴一场。
等陆挽矜伤势彻底好后,她对陆乘风说自己想修剑道。
陆乘风闻言惊讶,“剑道?我天照阐幽府主修法,核心功法也是法修的路子,你不学本门心经,反而去学剑道。挽矜,咱们天照阐幽府可没有那么多剑道的心法招式供你学习。”
并非没有那么“多”,天照阐幽府也有上万本剑谱,而是天照阐幽府历史上出名的剑修不多,那些剑修修到大乘期的更是寥寥无几,前人总结的经验不多。
若没有前人探路,陆挽矜修行道路上将十分艰难。
何为大宗门?
那些大宗门传承千年,经过一代又一代人的积累,底蕴深厚,摸索出的修行道路自然也是完善又完善。上百万本心法秘籍相辅相成,只有不断融会贯通,修行之路方能更上一层楼。
天照阐幽府主修法,自然法修类的秘籍偏多。
陆挽矜若修法,修行一途上只要没有大变故,便能顺风顺水。若修剑道,就只能自己多加摸索,还要小心误入歧途,总之困难重重。
换宗门是不可能的,修道者重视道统传承甚于性命,哪怕是小宗门出身的修士,也不愿意为了加入大宗门而放弃道统。
一是报授业之恩,二是换宗门等于重新来过。人的一生能有多少年,让人换道统,等于让他放弃医学博士之位,去转学航天技术。
本门心法尚学不过来,更何况去学别家的功法。
即使是小宗门,也有足够修炼一辈子的功法秘籍。
只不过修道不是打架,修为高功法好不代表就能打。但剑修无疑是最能打的。
陆挽矜态度坚定,说:“我已经考虑好了,今后修剑道,走剑修的路子,和御清一起。”
沈惊棠心下感动,那种情绪说不清道不明,既暖洋洋的,又夹杂着一丝若有似无的酸涩。
他很开心陪陆挽矜一起修炼,但不能作为人陪陆挽矜一起修炼。
或许万事中总有一事留有遗憾。
陆乘风无奈同意。
他给陆挽矜找了许多剑道的心法秘籍。
然而陆挽矜在决定修剑道后,第一件事是给沈惊棠做了一个十分精致的水晶剑架。
朴素的小木屋里,一应桌椅板凳全部是最简单的样式,上面连个花纹都没有。唯有水晶剑架闪闪发光,摆在屋子正中间,与周遭画风格格不入。
这个剑架一看就很宝贝。
陆挽矜开心地说:“御清看,这是我特意给你打的剑架,专门用来放你的。”
沈惊棠:“……”
他有种被金屋藏娇的错觉。
原著小说里写,陆挽矜以前得到什么宝物,都会第一时间送给季珩之。现在她第一时间送给了沈惊棠,让沈惊棠莫名体会了一把“被宠爱”的滋味。
不过……
东拉西扯,沈惊棠还是想到了那句话:学渣文具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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