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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如圭如璋


折腾一通,关盛晏还是换上了一身束腕束腰的劲装。

        看她拿上刀一副要出门的样子,两个嬷嬷一左一右,严阵以待地拦在了门前。

        关盛晏:“怎么?皇后娘娘让你们来教我皇家礼仪,难道还有命令说连门都不让我出?”

        年长的马嬷嬷说:“郡主不要误会,奴婢们怎敢不让郡主出门。只是郡主,您就这样出去?”

        关盛晏低头打量了眼自己的着装:“有什么问题么?”

        年纪小一点的叫宋姑姑,她说:“郡主不肯穿宫裙绾发髻也就算了,可哪有姑娘家出门不化妆打扮的?”

        关盛晏摸了下自己的脸,不知想到什么,低垂的眸子里目光沉了沉。

        两个嬷嬷见此感觉有戏,互使眼色后,马嬷嬷讨喜道:“郡主生得天生丽质,只要稍加打扮,必定更加好看!”

        一旁宋姑姑也连连点头。

        两人端详着关盛晏面容片刻,宋姑姑又道:“郡主,您的眉毛生得有些乱了,奴婢适才看了,玉羽眉最衬您这盛艳的脸容和微挑的凤眸。马嬷嬷,您说是不是?”

        马嬷嬷忙道:“正是,正是了!郡主且先回妆台坐好,让奴婢和宋姑姑为郡主打扮一番,到时再出门也不迟啊!而且有句话怎么说来着,女为悦己者容!您突然打扮得漂漂亮亮去见萧策殿下,准保殿下眼前一亮,一颗心指定牢牢被您抓在手心儿里!”

        马嬷嬷说着,还不忘眼神得逞地攥了下手。好像这么一抓,就把萧策那狗啃的良心攥住了一样。

        关盛晏觉得好笑,垂下摸着眉头的手,拨弄了下刀柄道:“谁说我要去见萧策了?”

        两人一愣,只见关盛晏不施粉黛的脸上露出明艳的笑意,听她说道:“就算我要去见萧策,画眉这种事也不劳烦你们动手,萧策他说可以亲自帮我画。两位嬷嬷觉得,我这算不算把他的心牢牢抓在手心里?”

        二人互相觑一眼,点头讷讷:“算……”

        望着关盛晏洒脱出门的身影,直到她出了西厢的垂花拱门,马嬷嬷才反应过来,胳膊肘碰了下一旁的宋姑姑。

        “你看天狼郡主对萧策殿下的心意,应该不会是假的了吧?”

        宋姑姑瘪着嘴,琢磨了一会儿也拿捏不定:“听着确实是两情相悦,可咱家太子殿下,究竟哪里比不上那个废太子?还是这天狼郡主的眼光……”

        “嘘!”马嬷嬷捅她一肘子,沉声道:“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哪里能说这种话?当心隔墙又耳!”

        宋姑姑也觉得自己适才说错了话,忙捂了嘴警惕地看了看四周。

        见没有旁人,马嬷嬷又道:“行了,依我看,这个天狼郡主再怎么调|教也是这副野性子。到底是燕塞那种偏远地方长出来的姑娘,哪里比得上咱们邺城里的贵门小姐?咱们来了也有几日了,明天就回了宫,将她和萧策殿下的情况和皇后娘娘如实禀报了,也省得再在这府上睡那硬死人的板床!”

        宋姑姑甚是同意,二人嘀咕着去西厢偏房收拾行李去了。

        另一边关盛晏其实也根本不用听不用问,自这两人进镇北将军府那天起,她就知道此二人前来,绝非单纯教授她皇家礼仪。

        试想如今萧策在南齐朝中人人轻视的地位,又是先皇后之子,更有前太子这么个敏感的身份,当今皇后怎会这么好心替他教导媳妇?

        估计是前几天马场上的事传到了皇后耳中,觉得她和萧策两情相悦的事有些蹊跷,所以特意派了两个人来探听底细。

        若非知道两人用意,她又何必装作一副和萧策甜蜜恩爱的样子。

        想想之前她说过的那些话,关盛晏自己都觉得肉麻。

        不过,画眉这件事,萧策确实是答应过要帮她。这几天一直忘了,今日那两人提起才想起来,如今这件事却也没有下文了。

        “见过郡主!”

        不知不觉关盛晏已走到府门口,两旁门卫颔首行礼。

        关盛晏问:“这几天萧策可有来过?”

        门卫答:“回郡主,没有。”

        “那蒋正呢?”

        “也没有。”

        “也没有?”关盛晏左右看了眼人潮,这次萧策竟然真就乖乖接受被撵走了?

        她还以为隔不了几天,他就会撒娇卖惨闹着要回来呢。

        “是,已经有几天没看到蒋正将军了。”门卫道。

        “知道了。”

        关盛晏正要转身往回走,却听身后有人叫她:“天狼!”

        萧桓驱马驶近府门,还未停稳就翻山跳下来。

        见是太子,关盛晏抱拳略行一礼,问道:“殿下来此有何贵干?来找我弟弟关盛祁?”

        “不是。”萧桓一怔,又道:“也算是吧。不过我这次来,主要还是找我兄长萧策的。”

        萧桓有些不好意思地咧嘴笑了笑,忽然对着关盛晏恭恭敬敬地弯腰行了个大礼:“嫂嫂!”

        关盛晏:“……”

        这未免也太突然了。

        关盛晏:“太子殿下这可使不得,我不敢当。另外你兄长几天前就不在我府上了,难道你不知道?”

        萧桓直起身,一脸茫然:“我不知道啊。”

        因为马场上没能赢得比试的事,皇后这几日将他关在东宫,让他温习功课面壁思过,今日好不容易才说服皇后让他出宫。

        他之前从关盛祁处得知萧策住在镇北将军府,如今一出宫就找来了,现在还真不知道萧策去哪了。

        萧桓:“所以我兄长现在在哪?”

        关盛晏:“你是他弟弟,你自己兄长在哪你都不知道,那我就更不知道了。”

        关盛晏说的是实话,萧桓却眨巴了两下眼,甚是怀疑地看着她。

        萧桓:“你不知道?真的假的?你不会是把我兄长藏起来,学人家金屋藏娇吧?”

        关盛晏:“……”

        关盛晏头大地揉了揉额角,不欲与萧桓这个脑子和人不太一样的家伙多废话,只道:“你要是以为我在骗你,尽管去找关盛祁,问他萧策是不是被我藏起来了。实在不行,太子殿下还可以带着人到府上搜。”

        “我就是开句玩笑,嫂嫂别放在心上嘛。”看她似乎是认真了,萧桓又冲她笑笑道。

        “盛祁这小子这几日在干嘛呢,我出不了宫,他也不进宫来找我,真是不够兄弟!”萧桓说着,已朝府门迈去。

        关盛晏还在为他那字正腔圆的“嫂嫂”觉得别扭,可一想,照她现在和萧策的关系,好像这么叫也确实没毛病。

        算了,随他去吧。

        关盛晏几步追上,有些好奇地问道:“萧桓,我发现你好像十分想和萧策亲近,你以前和他的关系很好吗?”

        萧桓“啊?”了一声,似乎没想到关盛晏突然会问这样的问题,想了想后道:“不好。”

        见关盛晏瞬间面露狐疑,他又忙解释:“不是和我关系不好,是萧策除了他亲生母后,和宫里所有人都不亲近,包括我们的父皇。”

        这个关盛晏当然知道,她想问的是:“既然你和他关系不好,怎么还三番五次想和他搭讪?现在还特意来找他?”

        这一问竟把萧桓问沉默了,他皱着眉头想了片刻,道:“或许是因为我很崇拜他。”

        “崇拜?”

        萧桓点头:“嗯,崇拜,我从小就很崇拜他。”

        关盛晏:“崇拜他什么?”

        “小时候一起读书习武时,萧策总比我们努力的多,天赋又高,又聪明,所以他学什么都特别快,做什么都特别好。”

        萧桓说着,忽然一笑:“但你知道么,这些还不是我最崇拜他的地方。我崇拜他是因为,他从小就敢说我们绝不敢说的话,做我们绝不敢做的事。”

        “嗯?”关盛晏蹙了蹙眉。

        “是啊。那个时候我母后和我说,父皇是天子,天子说的话就是圣旨,所有人都要听天子的话。让我们站我们就站,让我们跪我们就得跪,说罚就罚,也不管对错。那个时候每当父皇严厉地训斥我们,我和萧衡几个都跪在地上啜泣的时候,总能趁着擦眼泪的功夫,瞥到一旁站得挺直的萧策。甚至,他还敢直视着父皇,对他的责骂充耳不闻。”

        萧桓说着仿佛又回到了小时候,他总觉得萧策和他们是不一样的,他崇拜极了萧策不跪的样子,可他自己却怎么也不敢从地上爬起来。

        那时萧策不经意间瞥出的目光,孤寒冷傲,仿佛总是拒人于千里之外,却又有着令人心叹折服的魄力,让幼时的萧桓一下就心生崇拜。

        关盛晏思忖了片刻,才反应过来萧桓的意思。

        关盛晏:“……”

        崇拜什么不好,竟然崇拜萧策的叛逆。

        不过萧策敢如此叛逆,这样反抗皇帝的胆量,倒确实让人钦佩。

        关盛晏道:“我还有些事,暂且失陪,太子殿下只管在府中走动便是。”

        “唉?怎么说走就走?”

        萧桓正准备再把萧策小时候的英勇事迹宣扬一番,关盛晏却头也不回地走了,“真是的。”

        与萧桓分开后,关盛晏径直去了关朔书房,这时关朔也刚下朝回府。

        关盛晏:“爹,这几日朝中可有说,要如何安置萧策?”

        “我正要与你说这件事。”关朔道:“今日上朝,皇帝听从郑温元等人谏言,从宽优待萧策。只是没想到,皇帝竟直接取萧策昔日做太子时的封号,封他为圭璋王。皇帝此举,不可谓不引人遐思啊!”

        “封王?赐号圭璋?”

        关朔点头:“你可知‘圭璋’二字的来历?”

        圭、璋本意皆为美玉贵器,亦寓为君子举止高朗,德行如玉。

        取此二字,多半是希望萧策能够做个仁德的储君。

        但看她爹关朔凝重的面色,关盛晏直觉这二字另有深意,便问:“有何来历?”

        关朔道:“当年礼部阅遍古籍,‘圭璋’二字正是取自对上古周王歌功颂德的一篇诗经。‘如圭如璋,令闻令望。岂弟君子,四方为纲’,取其中歌颂周王的‘圭璋’二字为尚是太子的萧策做封号,足可见当年朝中对其何等的看重。如今萧策已不是太子,虽说是从宽厚待,可皇帝竟还以此二字封其为王,这可真是惟恐天下不乱呐!”

        关朔叹口气,连道几声“圣心难测”。

        经她爹这么一提醒,关盛晏记起自己也曾读过此篇,还记住了其中她最为喜欢的一句,“凤凰鸣矣,于彼高岗。梧桐生矣,于彼朝阳”。

        只是皇帝封萧策为圭璋王,其中深意确实令人难以揣测。

        想起现在的太子正在他们府中,关盛晏问:“爹,萧桓立为太子时,可有封号?”

        关朔摇头:“却是没有。”

        闻言,关盛晏不禁怀疑,皇帝对萧策的轻视与冷漠只是表面功夫,或许他是十分看重萧策的?

        但也不排除另一种可能,皇帝真的厌恶极了萧策这个儿子,费尽心机地把他推上风口浪尖,让他立于众矢之的当活靶子。

        皇帝对萧策究竟是个什么态度,一时之间让人捉摸不清。

        关盛晏又问:“萧策既然封为圭璋王,如何也得享受王侯的待遇,现在他在何处栖身?”

        关朔怪笑了一声:“说起这个,皇帝的心思就更难猜了。封了十年的大将军府一朝解封,重新挂匾,赐给了萧策当王府。”

        说完,关朔又意味深长地看了眼关盛晏:“皇帝还特意提到咱们关家,说你今后,就是萧策的圭璋王妃了。”

        关盛晏:“……”

        圭璋王……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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