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还是见一面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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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自己身上的黑锅，欧阳丞有些烦躁。
他又翻出一包充当干粮的饼干，味同嚼蜡地咽了下去。
接着他大致浏览了一番情报的“附件”。
买到的情报内除了关于案件的资料，还附上了几位嫌疑人的信息，以及专案组几位重要人物的履历。
担任组长的是某位仕途顺利的高材生，而两位副手则是从一线升上来的老手。
“唉，看来治安局这次很认真啊。”
欧阳丞单手支着下巴，毫无形象地坐在床边。
卧室内还是一样乱糟糟的，简直就是他心情的最佳写照。
唯一赶紧整洁的就是大到和单身公寓不相称的衣柜。
欧阳丞看见衣柜，不知怎么，思绪飘到了另一个人身上。
“哼，那个家伙也被列为调查对象了，真是活该！”
他熟练地输入“慕麟”这个关键词。
最新的情报是“慕麟侦探事务所”发表的声明，一篇干巴巴的文字。
声明说了两件事。
一，慕麟成功保护了名画《夕阳入海》。
二，对于发生的案件不予置评，但也会全力配合治安局调查。
至于其他的问题，比如侠盗是否是凶手等等，暂时不会透露任何情报，也请公众不要打扰事务所的正常工作。
盯着这份语气死板的声明，欧阳丞就来气。
“那个家伙，为什么不给我作证！”
欧阳丞狠狠揪了一下自己的头发。
明明只要大侦探出面作个证，说清楚案发时两人正打得热火朝天，有完美的不在场证明，舆论也不会这么一边倒了！
“他不会故意要坑我吧？”
欧阳丞磨了磨自己的后槽牙，越想越觉得有可能。
“确实……我们又不是什么朋友，他确实没必要为我作证……嗯，确实没必要……”
但是这样的辩解无法说服欧阳丞。
“好歹不打不相识，帮我做个证又不会怎样！”
“果然，还是要靠我自己！”
得出结论后，欧阳丞搜出慕麟的通讯号码，给他发了一份匿名信息。
……
这绝对不是什么大型真香现场！
毕竟业术有专攻，欧阳丞认为找凶手这种事，还是要靠侦探出马。
实在不行，就当他委托慕麟了。
身为私人侦探，总不能拒绝客户吧？
慕麟的回信比想象中要快许多。
竟然凑得这么巧？
欧阳丞有些惊讶，慕麟公布的通讯号码是事务所的，每天收到的信息数量巨大，八成还有助手之类的人帮忙初步筛查。
能这么快回复，恐怕是刚好在查看信息，便打开了这份最新的匿名信。
欧阳丞的信息内容很简单。
“大侦探，我有事想和你商量，今晚八点午夜火焰见。”
最后的署名他本来想写侠盗，但犹豫了一番，还是写上了自己的真名。
而慕麟回信的内容更加简洁。
“好。”
但就是这一个字，让欧阳丞心中的不满稍稍褪去了那么一点点。
真的只有一点点。
这么一番折腾之后，已是夕阳西下之时。
欧阳丞也不知道为什么，怎么也提不起胃口。
作为一个独居单身人士，他没有下厨的习惯和手艺。
偏偏出于隐藏身份的需要，他基本不敢叫外卖上门。
所以这几年，欧阳丞都是靠快餐解决一日三餐，偶尔还会干出用零食充当正餐，这种非常不利于身体健康的事。
于是，他把自己没胃口的理由，归到了零食头上。
“唉，果然便宜没好货，这饼干太难吃了，下次还是换个其他口味好了。”
他摇摇晃晃地走下床，换上了那身“酒吧专用”的服装。
虽然距离八点还有不少时间，但现在情况特殊，谨慎一点，多绕一次，以防跟踪总不会出错。
反正现在交通设施四通八达，花费也相当廉价，是居家旅行，出门购物的绝佳好帮手。
反倒是上个世纪的私家车，因为能源、环保、以及道路拥堵等等原因，几乎在道路上绝迹，除了需要出勤的治安官，只有不差钱，也不需要低调的大人物愿意使用了。
等欧阳丞确认没有人跟踪，拐进酒吧一条街时，差不多是七点左右。
午夜火焰和其他店面一样，霓虹招牌刚刚点亮，店里显得有些冷清。
欧阳丞做为熟客，也不需要什么人带路，就直接到吧台前坐下了。
幸好，今天这里没有播放那吵死人的音乐。
是老板也是酒保，同时也是著名情报商的老绅士仿佛不变的雕塑，一如既往地站在吧台前。
“晚上好，客人，需要来杯酒吗？”
“不用了，我等人。”
欧阳丞立刻拒绝了老绅士的推销。
对于知情人来说，一杯酒代表一个消息，根据情报的内容，这杯酒甚至可能卖到天价。
老绅士见欧阳丞无精打采地趴在吧台上，便继续问道：“那要来杯热红酒吗？我可以多加点香橙，正好可以暖暖胃。”
“算了吧，我没那个闲钱。”
欧阳丞挥了挥手，再次拒绝。
老绅士只能无奈地摇头。
“来了酒吧，结果什么都不点，要不是因为你是熟客，我早就赶人了。”
“我下午不是刚刚光顾过吗？老板你就不要这么计较了。”
欧阳丞托着脑袋，觉得自己不吃晚饭实在是个错误的决定。
但都已经到目的地了，再转出去似乎又太麻烦了。
他不报希望地问道：“老板，你这里有酒以外的东西吗？比如下酒菜什么的。”
老绅士挑了挑眉毛。
“对不起，客人，我这里不是小酒馆，不过零食果盘什么地倒有，只不过价格……”
欧阳丞呲了呲牙，赶紧打断道：“我知道了，当我没问……”
老绅士矜持地点点头，转过身继续进行准备工作。
欧阳丞叹了一口气，无聊地用手指敲着台面。
可惜他没什么音乐细胞，敲出来的声音完全没有节奏，只能说是噪音污染。
陆陆续续地，其他客人也三三两两的走了进来。
不过这些年轻人的目的和欧阳丞完全不同，只是想在这夜晚享受片刻的欢愉。
欧阳丞愈发无聊，开始轻轻哼起不着调的歌。
他的歌压根没有歌词，也听不出什么原曲，甚至连他自己都说不清出这是什么歌。
于是，自认为绅士典范的老板终于忍不住了。
老绅士端过一只酒杯，重重的磕在欧阳丞面前。
“这是水，你先喝口水吧。”
见欧阳丞奇怪的望着自己，老绅士只能嘴角抽搐，又加了一句。
“这杯水免费送你的，不收费。”
欧阳丞眨眨眼，不解地问道：“老板，你怎么了？”
老绅士深吸一口气，又从吧台下端出一小碟坚果。
“这也是送你的，看在你经常光顾的份上，你就吃吧。”
欧阳丞立刻被坚果的香气吸引了。
他抓了一把，放进嘴里，随后对老绅士竖起大拇指，夸赞道：
“老板，我果然没有看错你，以后就不当面叫你奸商了。”
“呵呵——”
老绅士转过头，以免自己藏不住脸上的表情。
欧阳丞从老板身上占到小便宜，心情的愉悦程度立刻上了一个大阶段。
特别是在自己吃得太快，老板又添了一盘坚果后，嘴角也终于露出了笑容。
他又抓起几个坚果，试着一个个扔进嘴里。
结果等慕麟进入酒吧，就看见在欧阳丞一个人在这么自娱自乐。
偏偏欧阳丞还自娱自乐的很认真。
他先是捻起一颗开心果之类的坚果，试着预估了一下距离，然后闭上眼睛，轻轻一掷。
很可惜，开心果撞上了脸颊，落到了地上。
欧阳丞遗憾地叹了一口气，又捡起掉在地上的那粒开心果，扔到酒杯里，洗了洗，重新放进嘴里。
慕麟忍不住问道：“你在干什么？”
“等人。”
欧阳丞已经发现了慕麟，瞄了一眼时间，不多不少，恰好八点整。
他没好气地问道：“你就不能早点来吗？比约定时间提早十分钟到达不是惯例吗？”
“既然希望我提早十分钟到，那为什么不约在七点五十？”
慕麟在欧阳丞身边坐下。
他今天刻意进行了“伪装”，穿着宽大的运动衫，还特地带了宽帽檐的鸭舌帽。
如果压低帽檐，本人又低下头走路，确实不容易看到脸。
欧阳丞见到慕麟这幅打扮，吐槽道：“你以为自己是明星啊，还有，能不能不要这么自来熟的上来搭话，我们压根不熟。”
“呵——”
慕麟指尖滑过台面，抢在欧阳丞得手之前，拿起了小碟中最后一颗坚果。
欧阳丞手一顿，停在半空中，放下也不是，举起也不是。
“你果然瑕疵必报！”
他转过头，强迫放弃无聊的斗争心，催促慕麟赶紧“聊正事”。
“就在这里聊吗？”
“老板这里不用担心有监听设备，小声一点，只有我们两个听得到。”
欧阳丞以为慕麟担心被窃听，便解释了一句。
“但是……老板，不，我是说密谋一般不都是在密室中吗？”
“你干嘛在意这种细节？”
“细节决定成败，我记得这里有专门提供的包厢。”
闻言，欧阳丞愣了一秒，然后尴尬地别过头。
“怎么了？”
“……包厢的钱……恐怕要你先垫着……”
欧阳丞的声音越来越小，小到连他自己都听不清了。
偏偏慕麟理解了他的意思，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还体贴的说道：“没发现堂堂侠盗还有财务困扰，是我太大意了。”
“……”
欧阳丞只能用磨牙声回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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