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人丢了

房间内气压很低，连大花都老实趴在角落，耷拉着尾巴，可能是太久没有人开口，大花起身走到沈墨身边又趴下来，蹭着沈墨的腿。

        梵若见这么不是办法，就先把小孩都送回了家，嘱咐他们要好好睡觉，自己则去派出所报警，跟顾暨南交接了一下进度，只要明天再带小孩们去做个笔录就好。

        一切忙完后的她准备洗漱上床睡觉，拆头发时先把发簪拔了下来，捏在手里感觉手感不对，拿起来再看才发现这不是自己那支。

        这玉簪还刻有他最爱的百合花，放在光下透亮光滑，异常好看，她突然想起在烧烤店黎小彦为什么要给他编头发了。

        顿时觉得今天所有的累全部都在看到簪子的那一瞬间烟消云散，她又重新插在头上仔细欣赏，拿起手机拍了几张照片。

        挑挑拣拣选了一张最好看的发了个朋友圈，配文：

        【这个簪子的主人一定很爱我。】

        不出所料黎小彦是第一个回复的：

        【我猜也是。】

        顾暨南收到梵若的消息汇报后，就在跟几人商量对策，苏林和沈墨已经在房间睡着了，只剩大花还在沙发底下蹭李鹿的腿。

        柳青叶第一个发言，没忍住飙了几句脏话：“一个个肥头大耳的，哪来的脸！”

        骂完又觉得心里不踏实，默默牵起李鹿的手才好一点。

        江言没什么想说的，但今天那群人吓到了苏林，就不好说了。

        房间里又是一阵死寂，顾暨南从没像今天那么安静，柳青叶见突然想活跃一下氛围，抬起手在顾暨南眼前晃了晃：“想什么呢。”

        顾暨南回神直起身道：“在想怎么弄死人才不犯法。”

        说完又被自己的话逗笑，才终于扯了扯嘴角，起身从冰箱里拿出了几瓶冰啤酒，给三人分了。

        自己则另打开一瓶，猛灌几口后心里的不爽感还是没褪去一点，不由得心里烦闷，径直走进了卧室。

        三人没上前安慰，默契地关了客厅灯，回去睡觉了。

        顾暨南回房间没直接躺下，而是坐在了床边，沈墨突然直起身从后背抱住了他，顾暨南先是一惊，又扭头吻了一下沈墨的额头，声音略带点嘶哑道：“又醒了？”

        沈墨蹭了蹭顾暨南的后背，意识到他喝酒了：

        “我做噩梦了，想等你陪我睡。”

        顾暨南又索要了一个吻，心里的不爽才慢慢消下去。

        沈墨依偎在顾暨南怀里，踏实又有安全感，甚至能感觉到心跳，没多久就开始打哈欠，但又不想让自己睡着，于是死撑着眼皮道：“南哥哥，我下次会好好注意的，你别生气。”

        连带着声音也糯糯地，听得顾暨南心里发痒，不自觉用下巴蹭了蹭沈墨的额头。

        “没有生气。”

        可能是这句回话中间隔的时间太久，沈墨已经开始打起了呼。

        他小时候在继父肮脏的思想下被控制了两年，所以被猥亵后还觉得是自己的穿着不对才会引得别人对他恶语相加。

        想到这顾暨南鼻子一酸，把沈墨抱得更紧了。

        “对不起墨宝，我没保护好你。”

        似乎是明天天气不好，今晚的月亮前也全是乌云。

        第二天几人随着梵若来到派出所，询问后才发现根本就没立案。

        再三追问他们竟还要赶人！

        梵若气不打一处来，怒拍桌子道：“你把我当傻子吗？！”

        声音大到连门口的路人都忍不住朝这里看。

        前台站的是位年近二十岁左右的小姑娘，一看就是刚入职场，梵若本不想和她一般见识，可这人的态度是在太恶劣。

        说话的语气都带着阴阳怪气：“都说了这是上面的规定，你可别在这为难我了，阿姨。”

        梵若也不是被吓大的，指着那姑娘的鼻子道：“那你把你领导找来我问问？”眼神像是能杀人一般。

        眼看着两人就要打起来，柳青叶和江言赶忙挡在了前面。

        众人也意识到情况不对，决定先回去在商量商量。

        梵若还在气头中，拿剪刀戳着工作台地软垫来撒气。

        黎小彦和苏林则在帮忙接待来挑花的客人。

        李鹿觉得头都要炸了：“怎么这倒霉事还让我们给遇上了，真让我涨见识，a市的警察还不带她这么横的。”

        沈墨顺了一下思路：“如果我没猜错，我们可能遇到保护伞了。”

        这句话刚好被要走的顾客听见，踏出门口的脚也收了回来，凑到几人跟前说道：“小伙子，听语气，你们说的是这附近地警察局吧。”

        这位顾客看起来年龄很大了，应该是已经当奶奶了。

        顾暨南脑子转的快，立刻接上了话：“那奶奶您的意思是。”

        见顾暨南求问，奶奶有意把声压降低道：“烧烤店那一片经常有群人横行霸道，能忍你们就忍忍，他们是这里最大的□□头子。”

        李鹿直接摊开了手，讽刺道：“得，这事还真让我们碰上了。”

        那奶奶似乎是听到了八卦地苗头，顺势搭上李鹿的手臂道：“你们怎么惹着他们了？”

        奶奶这会才把注意力放在几人的脸上，搭在李鹿身上的手也变成了挽：“哎呦呦，你们这群小伙子怎么长的这么俊啊“。

        ”你们是哪里人？”

        “多大了？”

        “家里几口人？”

        面对这不带一点空隙地问题，李鹿好不容易才挣开了奶奶的手，被吓的躲到了柳青叶身后。

        那奶奶手里一空，扫视一圈众人后又朝沈墨走去，抓起沈墨地手就开始唠家常：“我都多久没看到像你这么好看地男孩了。”

        沈墨也不好意思不理人，毕竟对方是长辈，他只能赔笑道：“没有没有没有，奶奶，您太高夸我了。”

        听沈墨这么谦虚那奶奶倒不乐意了，玩笑似的拍了一下沈墨地屁股：“净瞎说，就你们这张脸在我们这一片不知道要多少小姑娘追呢。”那声音还挺大。

        李鹿和梵若都差点笑出声，但现在这种情况实在不厚道，还是硬生生给憋回去了。

        这一拍把沈墨吓得不轻，双手护住屁股往后退，顾暨南赶忙上千拦住了还想再想再拍的奶奶。

        一脸好意的笑道：“奶奶，您看天色都这么晚了，您不回去做饭吗？”顺手把沈墨拉在身后护着。

        得顾暨南提醒，奶奶大喊一声：“哎呀！还真是，行了不说了我得走了。”

        但又依依不舍地还想再摸一下沈墨：“今天可真赚大发了，我下次还来啊。”

        等人走后李鹿终于憋不住笑出了声：“哈哈哈哈哈，墨宝，果然长的好看也受罪。”

        沈墨趴在顾暨南背上脸颊泛红，迟迟不肯抬头：“李鹿你别说了。”

        像屁股这种隐私部位，连季女士和顾暨南都没摸过，这下莫名被人这么占便宜，心里还真有点羞耻。

        眼看天色已晚，几人折腾了一天就这么无功而返，顾暨南也憋了一天的气无处撒。

        本来今天他们是要正常上学的，昨天晚上他就已经请了假，先把这个事情处理好再去。

        第二天下午，沈墨去梵若哪里拿了一束蓝色的满天星，寓意如梦境般的温柔，觉得这个挺适合星奶奶的，另外也想对上次的事表示歉意。

        不过他走在路上还是有点害怕，心脏跳的飞快，晚上之前回去，可能遇不到那伙人。

        今天没有太阳，空气很凉爽，沈墨掀开帘子，就见星奶奶坐在前台，一只手写字，一手飞速敲打着计算机，这会店里人不多。

        沈墨就在那站了一会，见星奶奶忙完，他才走上前去：“奶奶，我给您带了束花，您看喜不喜欢。”

        星奶奶一见沈墨就笑开了花，连忙走上去握住了他的手，她实在太喜欢这个男孩了：“喜欢，怎么不喜欢，我要把他插在店里最显眼的地方，这样我就能天天看到了。”

        沈墨能清晰的感觉到星奶奶手掌间的皱纹，和他那稚嫩的手相比，这手是在太粗糙了：“您要是真想看，下次我送您个吉祥物，就摆在前台，还能招财呢。”

        再照这么说下去，星奶奶的眼睛都要笑没了。

        两人就这么不紧不慢地聊了许久，直到店里开始吵闹，沈墨才发觉时间已经很晚了，天边只剩下最后一抹白，不能太耽误星奶奶做生意。

        他赶忙起身说道：“奶奶，今天时间太晚了，我有空再来找您玩。”

        “好，好。”

        沈墨被星奶奶送到门口才招手离开，刚走没几步就被迎面走过来的一群人用肩膀撞了一下，沈墨没太在意，只认自己倒霉，便继续向前走。

        但隐约听见那几个人在跟刚才撞他的那个人说着点什么。

        好像还听到了自己的名字，他正要停下脚步，手机铃响了，是顾暨南打来的。

        “喂，怎么啦。”他接起电话，对面便传来顾暨南撒娇的声音。

        “墨宝～你什么时候回来。”

        沈墨看了一眼时间，语气极其温柔道：“再等我十分钟，我就到家了。”

        “好。”

        但刚挂电话，沈墨就被人从身后用带有迷药的毛巾给捂晕了过去，他身子轻，绑匪几乎没用什么劲。

        等沈墨再醒时，只觉得浑身无力，他看不见任何东西，也不知道自己在哪里，他尝试着站起来找出口，但自己的双脚和双手都被麻绳缠的死紧。

        他想张口大声呼救，但嘴里被塞满了毛巾，最外层还用布围着缠了一圈，沈墨连舌头都抬不起来，只能发出呜咽声。

        在这里他能清晰地听见老鼠跑过去的吱吱声，能听见某个地方水滴落下的嘀嗒生，但就是听不见人声。

        他很害怕，一有点力气就盲目扭曲挣扎着双手，可就是挣脱不开。

        小时候……他就是这样被绑在椅子上，被迫让那个男人摸来摸去，他摸自己的屁股，摸自己的腰肢，还舔自己的胸口，内心的恐惧感在这一刻被无限放大。

        “唔……唔唔……呜呜呜……”

        沈墨终于忍不住哭了出来，绑在眼睛上的布条也在一瞬间被浸湿，他浑身颤抖，大喊着顾暨南的名字：“顾暨南……我害怕……”

        但发出来的依旧是呜呜声。

        就这么坐了一晚上，沈墨整个人已经接近虚脱，但一阵开门声再次让他绷紧了神经，一群人吵闹着进来，沈墨被一个人掐着下巴来回端详。

        一个男人搓着手向领头的男人说道：“老大，你说的果然没错，就这身姿和脸蛋，就是连女人都比不上，操起来别提有多快活了。”

        捏着沈墨下巴的男人终于开口：“蹲了几天，终于看见这小子单独出来了，这次带着烧烤店的账一块算，把他带上车。”

        “是。”

        沈墨吓得不敢吭声，只能继续装睡，几个大汉就这么把他扛上了车，沈墨凭感觉知道他应该被放在了后座，左右都有人守着门。

        车子发动后，也不知开向哪里。

        这一夜顾暨南发疯了似的到处找沈墨，他手机关机打不通，银杏林，花店，医院，这几个沈墨常去的地方顾暨南都翻了个底朝天，最后还是凭和沈墨的情侣定位，才在烧烤店不远处找到了沈墨的手机，查过房子上方的监控才知道人已经被绑走了。

        监控画面呈现在眼前，柳青叶震惊道：“我靠，不怕死吗，这群人还敢来，这年头□□这么了不起啊。”

        c市市长从上任以来就一直强调扫黑除恶，这些年也抓了不少人，没想到这里还漏了一个。

        此时顾暨南的眼眸已经黑到像要吃□□头被捏的哽哽响，他努力克制着心里的怒火，走出门拨了一通电话，通话中他难得的低声下气，直到对方说出他满意的回答后，顾暨南的拳头才缓缓放下，手掌间却已全是发紫的指印。

        江言他们在c市只靠自己是没法准确找到沈墨的具体位置，凭那家伙的关系，报警肯定也不会立案，但没人说过他能找关系，顾暨南就不行。

        黎小彦在家照看苏林，剩下几人根据顾父的指示来到市长家，市长好像也提前知道几人会来，早早就在门口候着。

        顾暨南对这些社交套话没兴趣，一个大步绕过楼梯，上去先拽住了市长的领子，质问道：“我没功夫在这里跟你绕弯子，人在哪？你们c市的领导都是这么办事的吗？一个小小的□□都能随便绑人了吗！”

        这吼声把李鹿都吓得后退了两步，顾暨南这次，是真的着急了。

        看着如此暴怒的顾暨南，市长有意放低语气，迎合道：“顾少，您先别生气，我接到您爸爸的电话我就立刻派人去搜了，您先进来等一会，一有消息我们马上就去。”

        江言见顾暨南没要放手的意思，上前把他的手给拽了下来，市长在一旁松了口气。

        “顾暨南，冷静，沈墨在等你。”

        听到这顾暨南眼里的泪再也绷不住了，趴在江言肩膀上哭了起来：“都怪我，我当时要是提前下楼去接接他，事情就不会变成这个样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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