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抱我吧

四人在这里待了一个星期就回去了，柳青叶已经做好了再次跟家里坦白，然后随时打包行李再来c市投奔的准备。

        顾暨南拍了拍他的肩：“有你爸局面不会闹得太僵，成功了记得给我报喜，我和墨宝隔空给你俩祝福。”

        接着又在柳青叶耳边讲了悄悄话，顾暨南低声说道：“江言和童养媳的消息也要更新，就他那高冷劲我不敢问他。”语气极其卑微。

        柳青叶比了个ok的手势。

        李鹿也在跟沈墨道别，他知道沈墨的病情，但还是想鼓励他，如果真的遇到了喜欢的人一定不要克制着自己，或是觉得自己有病配不上别人。

        但良久后李鹿才开口，用着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在对话：“墨宝，我舍不得你，你在这边好好养病，我在a市等你回来。”

        沈墨轻声应道：“好，你和李阿姨也要好好再商量一下你和柳青叶的事，不行就再来我这里。”

        苏林还在众多行李箱中乱晃，突然绊倒了一个箱子，直接栽进了沈墨怀里，江言把苏林抱回来时也开了口，说道：“小林想你很久了，这次来算是满足了一个愿望。”

        江言的声音也只有提到苏林时才会有些语气，但沈墨也不指望江言能对自己有温度的说话，毕竟从小认识他起就是这个样子，成熟，冷静，还不爱笑，跟同龄人完全不一样。

        随着最后一声挥手再见，沈墨和顾暨南的生活也重新归于平静。

        时间线不停转动，花期日夜交替，但他们依旧每天上学，下课，补习，玩闹，偶尔放松的假期，还有那条每天都要经过的银杏林。

        ————

        期末考试结束后，天已经开始飘起了雪花，落在手上冰的让人只打颤。

        自从放寒假以后，顾暨南都没什么借口能去找沈墨，以前是补习和讲题，现在用什么借口，送花？。

        但自从沈墨这一年有了顾暨南的陪伴，情绪没再那么容易起起伏伏了，不会一激动就在手上留下渗血的指甲印，睡眠也渐渐不再依赖药物。

        早上沈墨站在阳台，呼吸着第一场雪的清新空气，所有的事物都在朝着美好的方向发展。

        李鹿和柳青叶回家后把两家家长重聚在了一起，当着两家人的面牵手拥抱，即像是宣誓主权，又像是在恳求同意。

        柳母最终还是答应了，仔细回想以前，比起让柳青叶按照自己的想法活，他更想让柳青叶快乐。

        李母坐在沙发上长叹一口气，缓缓开口：“我希望你能明白其中你们需要承受的东西，但是比起这些，你开不开心才是最重要的，我同意了。”

        李鹿飞奔给了李母一个大大的拥抱：“谢谢妈。”

        得到家人认可的两人互相努力，也在一步一步发光。

        而江言还是老样子，今年苏母和江父难得回来过个完整年，车刚停到门口苏林就拉着江言跑。

        苏母和蔼可亲，但看着苏林那么折腾江言便也教训了起来：“你就是看你哥不会打你，可使劲折腾他吧。”说着就要上手。

        被江言护着拦了下来：“妈他还小，没事。”

        仗着有哥哥护，苏林胆子也大了起来，跟苏母叫嚣道：“就是，就是，我还小着呢。”

        江父在一旁看着笑了起来，搂着苏母的肩膀：“哈哈哈小林这是找到靠山了啊。”

        苏母无奈，推开江父的手：“小言就是太宠他了，下次再这样折腾小言，直接丢出去。”还真没见过他这样嫌弃亲生儿子的。

        天快黑时雪越下越大，沈墨撑了一把油纸伞在银杏林中穿梭，那伞通体雪白，是奶奶亲手做给他的，伞面点缀了几朵山茶花，古典又高级，很适合沈墨这样儒雅的男孩。

        沈墨的爷爷奶奶一直住在a市的老宅，那是个一到夏天就百花争艳的院子。

        奶奶很喜欢山茶花，但爷爷却很喜欢玫瑰，每次路人经过他家的院子总能看到最显眼的红白一片。

        沈父倒是不喜欢花，任何花都不喜欢，但却总能为了季女士在每次经过花店时带一束玫瑰回家，可自从爸爸不在后，季女士越来越忙，家里也渐渐没了花的幽香。

        “谢谢，很好看。”沈墨接过店员包好的的玫瑰，但转身走时，在店面又看到了一束包的很精致的山茶花，中间淡黄色的花蕊可爱的紧。

        店员注意到了沈墨在看那束花，于是主动介绍到：“山茶花很典雅，用来刺绣做旗袍和油纸伞最好看了。”

        沈墨低头轻轻闻了闻，花瓣错杂有顺序，清香扑鼻：“那喜欢他的人，一定也很温柔吧。”

        “确实很温柔。”

        沈墨寻着声音转头，刚好栽进顾暨南的怀里，四周样品很多，顾暨南护着他的头对店员说：“麻烦您你，花我拿走了。”

        店员注意力都在两人身上，顾暨南又喊了一声才听见：“啊，好的好的，欢迎下次光临。”

        外面雪很大，沈墨把伞递给顾暨南“你来打吧”又接过他手里的花“我来帮你抱花。”

        玫瑰幽暗，山茶清新，把少年的五官显得异常好看。

        顾暨南拨开沈墨怀里的花，一手撑着伞说道：“别抱花了，抱我吧。”

        恍惚间，沈墨想起他上次和顾暨南拥抱时，也是在这里，那次天上飘的是银杏叶，这次飘是白雪。

        ————

        柳青叶和李鹿出柜成功，就迫不及待来c市给他们炫耀。

        【f5】

        李鹿：【都放寒假了吧，机场报名。】

        柳青叶：【+1】

        江言：【+2】

        沈墨：【江言为什么是2呢？】

        江言：【要带小孩。】

        顾暨南：【懂+1】

        李鹿：【+1】

        柳青叶：【+1】

        几人相约在c市一同见面，苏林一见面就把几人都抱了个遍：“终于又可以来c市玩了。”

        柳青叶不出寻常牌，拉着苏林问：“寒假作业写完了吗？”接着又拍拍胸膛“放心，一定让你独立思考完成，我们绝对不帮你。”

        苏林的表情在这短短的两分钟之内喜怒哀乐都体验了一遍，但又憋不出什么话，只得爬进了江言的怀里。

        “哈哈哈哈”顾暨南笑道：“看来想让小林老实只需要一个柳青叶。”

        不过三人趁着寒假来c市的目的也不全是为了玩，几人身为顾暨南最好的兄弟当然也不忍心看着亲兄弟就这么原地踏步。

        虽然两人相处时间没那么长，但有些细节还是能看出来的。

        就比如那天晚上的那个拥抱，沈墨洗完澡后就那样愣在沙发上，许久都不带动的，等李鹿澡都洗完了也没挪窝。

        “墨宝？想什么呢。”李鹿靠着沈墨并排坐在沙发上。

        沈墨连忙摆手：“没有没有，就是突然想起来件事。”想起了一件，很开心的事。

        李鹿擦着半干的头发，在房间里来回走动：“墨宝你看见我护发精油了吗？”

        又扒拉一阵后沈墨还没吭声，李鹿走到客厅倚在门边，电视上播着老套路的电视剧，沈墨却看的满脸春心荡漾，他家墨宝这是恋爱了？。

        沈墨盯着电视机跟自己做了一会思想斗争后，终于忍不住朝李鹿开口道：“你说喜欢一个人会是什么感觉？”

        李鹿一听立刻把手机扔到了一边，难道顾暨南要有机会了？

        他坐下把腿一盘靠着沙发说道：“喜欢一个人的感觉就是，你看不着他就会很想他，跟别人在一起心里会莫名不舒服，就那种只想让他属于自己的感觉知道吧。”

        沈墨似懂非懂，又问道：“那你跟柳青叶在一起是这种感觉吗？”

        李鹿从沙发上站起来，走到门口拿起外套穿在身上：“一直都是啊，因为我爱他，所以就对他占有欲特别强。”

        又拿来沈墨的外套给他套上：“快走，他们都在等着我们呢。”

        好朋友久别重逢之后都会特别想要聚一聚，无非就是打闹一番，玩点游戏，来到顾暨南家后他们都已经准备好了，房间暖气开的很足，所有人基本穿的都是单薄的开衫长袖上衣和长裤，要出门套个外套就够。

        电视虽播着看不懂的剧目，但开着也是为了烘托点气氛，餐桌中间放着一个大盆，李鹿学了网上最近很火的重叠式喝法，再往里面丢一点水果，不仅好喝卖相也不错。

        聚会达到最高潮时，柳青叶和江言喝上头了，觉得那喝起来不过瘾，直接拿出来几瓶白酒，李鹿也不知道从那拿出出一个整蛊海盗桶玩具。

        然后站起身开始宣布规则：“游戏规则，把剑穿进相应的剑柄里，如果头顶的海盗没弹出去的话就赢了，弹出去的话可是要喝酒的，我先来我先来。”

        苏林在一边乖乖喝饮料，看着几人玩。

        就这么一直闹到深夜，几瓶白酒下肚，每个人都喝了不少，但其中沈墨和李鹿酒量最差，走路脚下都有点飘，顾暨南眼疾手快把人扶到自己怀里。

        李鹿已经在柳青叶怀里睡着了，柳青叶站起身，一把公主抱起李鹿，跟众人道：“晚安兄弟们。”

        顾暨南喜道：“你要入洞房啊。”

        江言虽意识清醒，但也有点上头，被苏林拉回了房间，苏林挥着小手给两人道：“小墨哥，小南哥晚安。”

        顾暨南也跟他挥挥手：“晚安。”

        客厅只剩下顾暨南和沈墨两人，沈墨醉后很容易胡来，他今晚倒是没想要贪杯，但尝了几口后就控不住自己了，酒的辛辣穿过浑身上下，即刺激又舒服。

        房间暖气开的高，沈墨受酒精后劲刺激，热的浑身滚烫，刚摸索着解开领上两颗扣子就被顾暨南给控住了手，一个公主抱把沈墨抱起回了房间轻放在床上。

        双手镂空支撑在沈墨身体上方，酒精使他思绪混乱，最后一丝理智支撑着他，强迫自己撇过身不去看沈墨那涨红的脸。

        他逃到洗手间，猛扑了自己几捧凉水，才稍微让意识更清醒一点，但这种清醒也会因为再次见到沈墨而丧失，看来今晚为了墨宝安全，只能在沙发上凑合了。

        刚出洗手间后就听到沈墨在小声吵着要顾暨南，沈墨双手搂着顾暨南的脖子往床上倒，还好他反应快双手撑在身侧才没压到人。

        但沈墨依旧搂着他的脖子不松手，一动就哼唧。

        这是顾暨南第一次这样近距离看着沈墨的脸，少年一双桃花眼张的恰到好处，勾人心魂，脸色红润，五官通顺流畅，真好看的挑不出一点毛病。

        沈墨努力让自己睁开眼睛，直视着顾暨南的眼睛，突然猛地收紧胳膊，把人搂进了怀里，说道：“南哥哥，我好喜欢你，你喜欢我吗？”

        顾暨南被弄的措不及防，轻靠在沈墨的颈窝处，身体镂空，怕压着身下的人，勾人的玫瑰香在鼻尖环绕，差点就因为一句南哥哥乱了心智。

        顾暨南掰开沈墨搭在他脖子上的手摁在头顶，开口满是浓浓的鼻音声，接着酒劲他也不管了：“喜欢，一直都喜欢，从小就喜欢，喜欢了好久。”

        在沈墨说出喜欢的时候，他多希望这时候的沈墨是清醒着的，但又很不甘心地问道：“那你对我的喜欢是那种喜欢？”

        沈墨眼神微微带点调戏，向下看胸前的扣子已经扯开了大半，露出了惜白光滑的皮肤，和凸出的锁骨。

        被摁在身下的少年缓缓开口：“是想跟你一辈子的喜欢。”

        顾暨南发愣之际，沈墨已经微微抬头贴上了他的唇，霎时大脑一片空白，顾暨南猛的弹开身体，也松开了压着沈墨的手，背对着身子坐在床沿。

        沈墨撑着从床上坐起来，搂住了顾暨南的腰，他现在头很疼，只想抱着怀里的人：“南哥哥，你先开始是不是特别希望我意识是清醒的。”

        顾暨南双拳紧握，努力让自己镇定：“对。”

        “那我现在清醒了，为什么要拒绝我，如果不是江言告诉我，你打算瞒我多久，我差点就以为这是我一个人的单恋。”

        顾暨南狠搓一把脸，心跳的厉害，他想过有这一天，但没想过会这么快来。

        屋子静了很久，沈墨又说道：“那你愿意和我在意吗？”

        顾暨南轻吻上沈墨的唇瓣，沈墨也轻轻回应，齿舌交缠，许久才松口，顾暨南唇角勾起说道：“我愿意，一直都愿意。”

        沈墨咬紧下唇：“对不起，我让你等了好久。”

        十年的等待在这一刻画上句号，少年们的心动从来都是义无反顾，夕阳不会每天都升起，但我会一直在你身边。

        沈墨就像支玫瑰挺着骄傲的身姿，生在光下是那样的绚丽，某天被人恶意踩了一脚，花瓣深入淤泥，接近腐烂，直到那天他在偌大的银杏林里遇到了一位少年，秋风吹过树叶在空中漫天飞舞，比有意撒的花瓣还要浪漫，少年挥动精巧的小手用落叶叠了一束花送给他，还帮他扶起枝干，用心给他浇水。

        那个少年就是顾暨南。

        那时小顾暨南蹲在树下叠花的时候，顾瑾看到后问过他：“小南做的花这么好看，是要送给哪位小女孩啊。”

        小顾暨南却纠正了顾瑾的措辞：“这不是送给女孩的，是送给沈墨的。”

        顾瑾又问道：“小墨是男孩，为什么要叠花送给他呢？”

        小顾暨南看着手里已经做好的花，义正言辞地说道：“因为花不只可以送给女孩子，男孩子也会喜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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