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去看日出

“你耳朵怎么红成这样，就一层楼的距离也没多热啊。”电梯灯光昏暗沈墨还没注意，到家后才发现顾暨南红的不像样的耳朵。

        但就是丝毫看不出来这耳朵就是为他红的，还以为是天气太热了。

        顾暨南却不高兴，气鼓鼓的站在那里，一方面确实是气自己这不争气的耳朵被沈墨一撩就红，但另一方面就……

        他心里五味杂陈地看着沈墨说：“我记得你小时候可不是这样的。”

        沈墨愣了一下，随之眼神也暗淡了下去，问道“那我小时候是什么样的。”

        看着沈墨的表情，顾暨南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迅速调整好表情重新勾上沈墨的肩，用开玩笑的语气说“当然是没以前可爱了啊。”

        沈墨还没傻到这种程度，自然看的出来是在演戏，但又疑惑他到底知不知道。

        顾暨南走到阳台，望着密集的星辰，却又觉得心里空荡荡的，及不舒服，他心疼沈墨，但又恨自己什么都做不了。

        明明有了想保护的人，但奈何自己还是位看夏蝉不烦的少年。

        沈墨站在客厅中央，看着在发呆的顾暨南，自从和他再次相识之后，就有一种可以一直依赖他的感觉，但想着就喊出了声：“顾暨南。”

        顾暨南反应很迅速，眼底划过一丝惊喜，扭过身子问“怎么了墨宝。”这是见面以来沈墨第一次喊他的名字，。

        沈墨惊了，自己的意识还不受自己控制了，现在走也不是，不回话也不是。

        见沈墨不说话，顾暨南就朝他身边走去，看着离自己越来越近的人，沈墨慌忙推出去一个借口，抬头对着已经走到面前的人说道：“我想去看海了。”

        “走啊。”顾暨南回答的很利索，几乎是在话落后一秒就接上的。

        沈墨没有反应过来，吃惊的看着他“什么？”

        顾暨南又重解了刚才的意思“我订机票，你去收拾一下，我们今晚出发。”

        看着一脸宠溺的顾暨南，沈墨竟也说不出其它的话了，只是跟着愣愣的点了点头。

        目的地：厦门

        两人坐了一个小时的车程临晨十二点到达机场，坐飞机到厦门很快，两个小时不到，所以他们不用那么赶。

        顾暨南在等飞机的时候向班主任报备了一下，准确来说，是让顾瑾变相的给他俩请了个假，只是说两人生病了，班主任也给批了。

        坐在机场大厅候机，沈墨无聊的荡着腿，顾暨南看见这幅场景，真觉得沈墨可爱及了，没忍住抬手又揉了揉沈墨的头发。

        沈墨在顾暨南跟前就像是一个长不大的弟弟，而顾暨南对沈墨来说就像一位能随时依赖的哥哥，怎么任性都可以，不管对错，都会有人宠着他，惯着他。

        上飞机后时间已经很晚，两人刚上飞机就睡着了。

        落地到酒店后，已经快临晨四点了，但天边还是星光点点。

        沈墨跑到阳台猛吸了一口气，又吐出来伸了一个懒腰，他现在毫无睡意，既然真的来了，就只想快点去海边看一看日出。

        临晨五点，天蒙蒙亮，沈墨迫不及待地拉着顾暨南往海边跑。

        到了沙滩就卷起裤腿，把鞋子脱了随意丢在地上，光着脚淌进海水里后朝着顾暨南挥手喊道：“这水好舒服”

        海水算不上太清澈，但却把少年的身影映的格外清晰。

        顾暨南就这样看着他闹“你慢一点，就在这里玩，别往里面去了。”像是叮嘱，又像是担心，说完默默捡起沈墨丢在沙滩上的鞋拿在手里，在离他和海面不远的地方坐着。

        夏天的厦门来看日出的人有很多，相伴的情侣，牵着手的老人，细眼看远处有一位提着花篮子的红裙小女孩尤为显眼，还有沙滩上支着音响唱歌的小哥。

        沈墨从水里出来后坐在顾暨南身边，两人互靠着坐在离海水不远的沙滩，耳边有微微海风撩过，吹动着少年柔弱的发丝。

        日出虽然我们每天都能看到，但对于别人来说，这是能够补足遗憾的瞬间。

        每个人都不一样，也有不同的理由来，当黎明真正从海平面升起的时候，也是它们最释怀的时候。

        沈墨曾经想过，如果十八岁的时候病能好，就和自己最重要的人来看一场释怀的日出，如果那时候没好，就自己来，他没勇气跳，他还有季女士。

        如今他真的来了，即没觉得遗憾，而是觉的有些满足，像心里有个空虚的洞突然被填上，他也疑惑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

        “太阳出来了！”

        “快拍！快拍！”

        “哇～也太好看了吧”

        “好幸福啊”

        众人的惊叹声把沈墨拉回了思绪，他抬头看着海平面，日出很耀眼，身边的少年，也很耀眼。

        顾暨南低头看着沈墨，也掏出了手机“墨宝，看镜头。”随着相机的咔嚓声，手机框里定格出了两位面目清秀的少年，光照打在他们身上，像黎明冲破海平面，我爱你，你也听不见。

        人们习惯用相机的后置来看框里出现的景色，也习惯用他记录最重要的东西，如果许多年后你忘了我，那我再拿出来翻一翻，这就是证明我们曾经在一起过最好的回忆。

        沈墨握着顾暨南的手，看着手机里的他们说道：“真好看。”

        抬头迎着日出的海风，他内心也不在意了，所有的疑惑，时间都会给你答案的，不需要那么急着求出。

        这到真是应了那句话：人生一定要来海边看一场日出，这不是任务，而是让生活重新开始的勇气。

        直射的光影突然被遮住，两人面前出现了一双小皮鞋。

        沈墨抬眼看，刚才还在站在不远处的小女孩这时候正提着花篮子站在他们面前，腰间挂着一个扫码支付牌，手里还拿着一支玫瑰朝着伸在自己面前。

        “哥哥，你生的真好看，这支玫瑰送给你。”

        顾暨南笑着问小女孩：“花篮里那么多花，怎么就只拿玫瑰呢？”

        小女孩低头看了看手里的玫瑰又看了眼沈墨说道：“因为这个哥哥长的很好看，皮肤也很白，跟红玫瑰很配的”

        接着又扭头对顾暨南说道：“哥哥你生的也好好看，是不是也很喜欢这位哥哥啊。”

        沈墨笑着接过了女孩手里的玫瑰“小妹妹，你长的也很漂亮，谢谢你的玫瑰，我很喜欢”说着又拿到鼻尖闻了闻。

        顾暨南趁机拿手机扫了一下女孩腰间的支付牌。

        被夸后小女孩很高兴，对着两人挥了挥手道：“哥哥们再见，祝你们长长久久哦”接着就跑开了。

        沈墨也同她招手“再见啦。”

        接着向顾暨南晃了晃手里的玫瑰花问道：“红色好显白，好看吗。”

        顾暨南揉了揉他的头发，宠溺的说道：“没你好看。”

        他家的墨宝，最好看了，那小女孩说的对，他很喜欢沈墨，喜欢的要疯掉了，想要把他藏起来只给自己看。

        直到天光大亮，四周开始有汽车警笛声他们才回去，松软的沙滩上也留下了两人一起走过的斑迹。

        沈墨刚到酒店就瘫在了床上，这是个两人间，屋里有两张床，顾暨南本想让沈墨去洗个澡再睡，玩了一晚上身上很多灰尘，但一扭头这小家伙已经开始打呼了，手里还紧攒着那一支玫瑰。

        他无奈的笑了一下，默默走到沈墨身边抽出了他手里的玫瑰，然后帮沈墨脱了鞋，盖好被子。

        全都收拾完后躺在另一张床上补觉了。

        沈墨今天这一觉睡得异常舒服，但还是觉得很累。

        两人回到c市的时候已经是周四晚上，第二天刚进班高澜就举着手机拉着顾暨南给他看表白墙

        “南哥，你们这两天去哪了啊，表白墙都要八卦疯了，给你发消息也不回我们，更离谱的是还有小道消息爆料说你俩内部消化私奔了！”

        一【救命姐妹！我已经两天没见到一班那俩帅哥了】

        一【楼上姐妹你还好呢，我那天晚上专门跨了三栋楼去都没见着(╥w╥`)】

        一【沈墨刚来就和顾暨南这么熟了？姐妹们我好像错过了点什么…】

        一【智齿家人！所以帅哥都是内部消化的吗？】

        顾暨南看着里面的内容，他只是和沈墨出去玩了两天，这群人都已经传的这么离谱了：“我们俩就是普通请个病假，至于这么夸张么。”

        “你俩现在可是整个21级的重点人物，谁让你俩这张脸长的这么张扬的。”耿豪激动的给顾暨南叙述着，好像这俩人的保姆人一样操心。

        沈墨也早就好奇了它们口中的表白墙是个什么东西，于是掏出手机递给顾暨南让他帮自己弄：

        “递我你手机干什么？”

        “我想要那个表白墙的账号，帮我弄弄。”

        顾暨南轻笑一声接过手机，想不到一本正经的墨宝也会想要八卦，脑子里也浮出了一个坏点子，为什么不趁机再加个墨宝的企鹅号呢：“你要弄这个东西你得先加一下我的□□号我才能推给你。”

        不等沈墨反应，下一秒顾暨南就拿着两部手机互扫了一下：“来还给你，我加好了，账号这就推给你。”

        “好。”沈墨应了一声后道了谢。

        第一节是专业课，讲课的老师是个中年男人，头发看起来也所剩无几，人到中年讲课也是枯燥乏味的很，在坐的同学不是盯着手机看就是趴在桌子上睡觉。

        沈墨这边百无聊赖的刷着表白墙的动态，顾暨南那边也是目不转睛的刷着动态，只不过刷的是沈墨的。

        沈墨这个账号得有十多年了，在一八年那个精神时尚遍布的时代，沈墨的主页也没有什么乱七八糟的装饰，干净简洁的很，他之前遇到点有趣的事都会发动态，可现在已经闲置好几年了，发过的东西也没有再删。

        顾暨南一条一条的翻，一个字一个字的读，他觉得他连考试看题时候都没这么认真过，他真的太想了解这个人的全部了，太想知道他们分开的这十年他都是怎么过的了。

        沈墨的□□动态基本都是一些生活照之类的，既没有伤感文案，也没有乱七八糟的内涵语录。

        其中有一条的内容是：【今天来到一片银杏林觉得很熟悉，漫天银杏叶吹落的时候特别好看，心里也有个熟悉的身影】

        时间是二零一八年十月份发布的，文字下面附的图片是一双白皙的手捏着一朵用银杏叶做的花，枝叶互相交缠，特别好看。

        顾暨南重新翻回第一条动态，那是一张没有配文字的纯黑色图片，不过细看又有不多的星辰那样的小光点，细细碎碎的。

        可能是那张纯黑的背景图太暗了，顾暨南觉得这几颗星点特别亮，要是集在一起就更亮了。

        像是照进涯底深渊的曙光，压抑且温柔，

        人们常把黑暗中看到的光称为救赎，但却从来抓不住。

        高澜：一【南哥南哥顾暨南】

        耿豪：一【手动艾特南哥】

        李若：一【南哥又干嘛去了？整天不冒泡】

        顾锡锡：一【我看见南哥在玩手机！】

        顾暨南注意到了手机上方一直出现的微信，退出动态，点开顶部的信息页面看了看后，回复道

        顾暨南：一【怎么了？】

        高澜：一【明天不上课，在学校憋了一星期，我们去吃烧烤吧，正好小区楼下新开了一家】

        李若：一【同意！我馋了好久了】

        顾暨南扭头看了一眼趴在桌子上睡觉的沈墨，又立即回复道

        顾暨南：一【带上沈墨就去】

        还配上了一个搞怪的表情包。

        秦昕：一【人家才来两天南哥你就黏上人家了】

        顾锡锡：一【单身狗拒绝吃狗粮，哒咩！】

        高澜：一【同意，+1】

        耿豪：一【+1】

        李若：一【那就约好了，放学可别只拉着沈墨跑了顾暨南】

        顾暨南：一【那必须！】

        跟高澜她们说好后，顾暨南放下手机手动戳了戳身边的人“墨宝墨宝，醒一醒。”，有了上一次在耳边说话差点被打巴掌的教训后，他这次学精了，等沈墨人立起来后再问他。

        沈墨一脸不情愿的从桌子上撑起来问道：“怎么了？”手还在揉着眼睛，声音也奶里奶气的，听得人心里发痒。

        顾暨南克制着，接着调整语气对沈墨说：“明天双休，今晚跟高澜它们去吃烧烤好不好。”说完后用期待的眼神盯着沈墨。

        困意来了控制都控制不住，沈墨没听清顾暨南说得什么，想也没想就答应了“好啊，那晚上跟你走就好。”接着又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对顾暨南他来说，即使整天什么都不干，只要和沈墨呆在一起，那就有意思。

        也正好给这帮人重新介绍一下他家的小孩。

        夏天的天气即使只有燥热但也多变的很，临近傍晚又下了一场暴雨，所幸晚上的时候雨已经停了，空气中也弥漫着青草混着泥土的清香，闻一下就神清气爽，让人不矜想要多留恋在身边一些。

        晚自习放学后这帮人就集中在了校门口，顾锡锡看着顾暨南两人又是互相拉着手腕：“你们俩没必要这么明显吧。”

        但顾暨南则毫不避讳的说：“我怕我家小孩被挤丢了，不行啊。”

        沈墨斜了他一眼：“我什么时候是你家的了。”

        秦昕在一旁捂着肚子：“所以咱们什么时候出发，我都要饿死了。”

        “你晚上不是刚吃了五个鸡蛋一碗面么，还是咱俩一起吃的，这么快就饿了？”高澜说道

        “秦昕胃口大你又不是知道的一两天了，他什么时候饱过”耿豪笑着跟调侃道。

        幼儿师范周边学校不少，校服也有各有千秋，学生们放学后的奇景也顺带把这条街给装饰了一下，以至于看起来热闹的很。

        到烧烤店后众人挑了一个仅剩的六人桌坐了下来。

        高澜脸上带着诧色：“没想到这店才刚开，生意竟然这么好，得亏我们来的早。”

        顾锡锡问服务员要了菜单拿给众人看。

        沈墨望了一眼四周，看校服也有不少其他学校的学生，这店里虽然布置和之前有些变动，但跟上次和顾暨南来时也差不多。

        他今天课上睡迷糊了，晚上那场暴雨把他吵醒之后还睁不开眼睛，当时他根本没有听清顾暨南说的什么，但就下意识觉得跟着他是正确的，顺嘴就答应了

        来之前他又找顾暨南告诉他自己和顾锡锡众人都不熟，去了也是尴尬，但顾暨南蛮坚定的告诉他晚上跟自己走就好，沈墨听后也半信半疑的被顾暨南带过来了。

        “沈墨有没有什么忌口的。”

        听到李若在喊自己沈墨抬起眼皮说道：“我没……”

        “除了香菜和炸的厉害的其他的都可以，也不要辣椒，我家小孩不挑食。”顾暨南说着又在桌下互相拉起了手腕。

        沈墨本来是想说没什么忌口的，毕竟和这帮人第一次吃饭还挺拘束的，再加上自己也不太喜人多的场合。

        但听到顾暨南这么说也就任由他摆弄了，今天就贪心一点，社交交给他，自己就只顾吃喝玩乐。

        这一顿饭在顾暨南安排下来沈墨吃的很舒心，即使被问问题也都是顾暨南帮他回答的，有一瞬间沈墨觉得自己真的要被顾暨南养退化了。

        活动进行到一半后众人也开始聊起了天，沈墨吃饱后就靠着椅背摆弄手机，还自动屏蔽掉了外界的干扰一般，耿豪叫了他好几声他都没听见。

        “沈墨，墨哥，墨哥？”

        “嗯？你叫我？”听到后沈墨抬起头应着话。

        “墨哥，你和南哥怎么认识的。”高澜一脸好奇的盯着沈墨看。

        沈墨也顶不住这样的眼神，淡淡地说道：“我俩是发小，他没和你们说么？”

        耿豪一副谜题解开了的模样：“原来你俩真的是发小啊。”

        沈墨很迷惑道：“不然你们以为呢？我俩是啥关系。”

        李若连忙解释道：“没有没有，主要南哥对你太好了，一点都不像是从小到大的发小关系……南哥对你跟养儿子似的。”

        李若特地转换了一下用词，情侣这个词说出来显然有些不太合适。

        沈墨一脸迎合的笑着：“也没有吧。”

        趁着这个气氛，高澜又讲了以前沈墨还没来时，顾暨南是怎么跟他们讲沈墨的，以至于这帮人对沈墨的了解，从刚认识顾暨南的时候就开始了。

        时间从来不会说话，但却又给出了好多答案，沈墨也没想到，原来自己跟一班的友谊，从很早的时候就从顾暨南的口中建立了起来，也不用自己费心社交，因为早就有个人，偷偷替他计划了好久，就像蓄谋已久的一样。

        少年们的心总是真诚而又热烈。

        之后顾锡锡又说道，沈墨刚来的那一天自己并没有认出他就是顾暨南口中一直挂在嘴边的那个人，直到后来顾暨南在群里解释过后，众人也不太敢找沈墨说话，因为觉得沈墨在现实中好冷漠，冷的不敢让人靠近。

        说着这五个人抢着还加了沈墨的的微信。

        沈墨看到这群名字后到是觉得好笑【养猪致富交流所】这确实是挺有意思的。

        但顾暨南看着不爽的厉害，早知道就把墨宝独藏了，现在也惹得这帮人跟他抢。

        直到最后要回家了这帮人也还是热情的很。

        打过招呼后众人就在路口散了，在学校机械的过了一周，到假期就只想着睡到日上三竿才起床。

        少年人的快乐也就这么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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