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下一个目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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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冬的下雪天冷的有些诡异,空气中仿佛黏上了一层寒冰,伸出手都要被凉个透。时锦破天荒的穿了件夹袄短衫却还是手脚冰冷,她撑着一把油纸伞走在院中的小道上只想着快些到了屋里会暖和些,时锦加快脚步,走近台阶时直接一个跨步就躲到了屋檐之下,撑着雨伞的手被寒风吹得有些发红,她呼出一口热气暖了暖手然后抖了抖身子然后推开了房门,跨步进了张运生的书房。
时锦平日里和张运生相处起来没大没小惯了,进了屋子便径直往屋内的暖炉那里靠了过去,并没有去张运生跟前伺候,反倒是张运生从她进门便一直盯着她打量,看她竟然破天荒的穿了件夹袄忍不住打趣道:“怎么知道冷了?”
时锦将手放在暖炉上靠了会,感觉回了暖便往张运生跟前走去,顺口回到:“这天比往常都冷些我再不穿估计好冻出个好歹来。”
张运生的书房格局有些独特,进了门左手边便是一张一人多高的木质屏风,时锦往里走了些才发现屏风后面竟然坐着苏瑾钧。他一身加厚的墨色长衫,衣领处的白色狐毛将他的脸色衬得格外白净,不过喉结处的朱砂痣倒是越发明显了。时锦有些诧异的看着他,问道:“苏大人怎么坐在这里?”
苏瑾钧看她一眼然后起了身说到:“原想着吓吓你,谁知道你竟然直接去暖手了。”
时锦看他一脸遗憾的表情,有些好笑到:“苏大人竟然还有这般孩子心性。”
张运生看他们两人熟稔的模样,有些疑惑的问道:“你们什么时候这么相熟了?”
时锦闻言瞟了一眼苏瑾钧,发现他正欲开口便打断了他的话抢先到:“苏大人为人和善时锦早有耳闻,所以在他面前便放肆了些。”
张运生也知道苏瑾钧确实是个性子温吞的,便摆了摆手没有继续追问。
时锦将他们二人的茶杯中又添了些新茶才坐下来听他们说话。
“苏大人可听闻燕王楚云泽像丞相嫡女上官娆提亲的消息?”张运生好像是随口一问,可是眼睛却透露出深思的神情。
苏瑾钧点了点头:“听说了,楚云泽去求得皇上,皇上应当是准了,就是不知道赐婚的圣旨何时会送到丞相府里去。”
“大约是快了,就是这婚期最早也要等到来年开春。”
时锦有些诧异,楚云泽竟然要娶上官娆?时锦想起丞相夫人大寿那日那个高傲退场的女子,心中不禁沉思起来,楚云泽绝对不会是因为爱慕上官娆才想娶她,他既然说了下一个目标是上官明,那么这一步应当都是铺垫,以他那张能说会道的嘴,上官娆一定会被他蛊惑,最终不过会沦为一枚棋子。在时锦看来,楚云泽这人,活着就是为了死亡,所以才会连自己的婚姻都利用。
“丞相当真会应下这门亲事吗?”张运生皱着眉看向苏瑾钧。
“他不得不应,燕王是皇上胞弟的独子,而且他虽然身份尊贵但是却是个没有实权的闲散王爷,就算是与丞相之女结姻也不会对皇室造成什么威胁,所以皇上一定会让丞相不得不应的,这样一来他也好落一个善待宗亲的好名声。”苏瑾钧的认真的分析到,时锦看他那双眼睛在说话时专注的看着张运生,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还有颈间的朱砂痣随着喉结上下滚动,忍不住眯起了眼睛在张运生看不见的地方偷偷用手戳了一下他放在腿上的手背。只见他好像被吓到了一般突然颤动了一下,耳尖也开始稍微有些发红,可是面色却依旧如常,好像刚刚发生的一切都是时锦的臆想,时锦忍不住偷偷轻笑,他怎么这么可爱呢?
“上官娆嫁给燕王也没什么不好,燕王府里就剩下一个燕王,她嫁了过去也不用处理一些妯娌琐事。”张运生喝了一口茶,然后看了一眼时锦,发现她离苏瑾钧格外的近便问道:“苏大人身上是有什么宝贝不成?让你凑的这般近。”
时锦知道他只是随口一句玩笑话,但是却还是认真的回答道:“苏大人身上没有宝贝,苏大人就是个宝贝。”
她这话说得孟浪,让苏瑾钧原本稳稳放在腿上的手一抖,然后面红耳赤的对着时锦说:“时锦姑娘!你一个姑娘家怎么如此说话!”
张运生看着面前的两人有些疑惑时锦为何会这般放肆,沉声出口:“时锦,不可对苏大人无礼。”
“时锦以后不敢了。”
虽然嘴上说着不敢,但是她却又在桌子底下轻轻拍了拍苏瑾钧的手背,只见苏瑾钧四肢突然一僵然后紧接着又软化,嘴角还挂上了一摸不太明显的笑意,时锦心想当真是一只炸了毛的狸花猫,看上去凶狠,其实一摸就软。
“我听说丞相夫人已经在和兵部尚书的夫人对上官娆和胡偲的生辰八字了。”时锦突然想起来上次出门采买时在坊间听到的小道消息。
“那看来丞相府原本是想和兵部尚书胡迁结为亲家的。”
“不知张大人是否听说过前燕王与王妃之死的一种传闻?”苏瑾钧突然开口。
“什么传闻?”
“我在宫中走的勤,曾经听到一个上了年纪的老嬷嬷说皇上其实与前燕王都倾心与前王妃,但是前王妃却选择了一个闲散王爷,皇上错失爱人心中不忿,丞相上官明知道以后亲自设法将前王妃送到了皇上的床上,后来王妃郁郁而终,前燕王也不明不白的死了。”
苏瑾钧的声音舒缓,说的确是不为人道的皇室肮脏事,惊得张运生和时锦都睁大了双眼。
“苏大人此话当真?”张运生有些不可置信,世人皆知王爷是因为喝了酒从酒楼上摔下而亡,王妃是失足跌落在湖里淹死的,从未有人说过还有此等隐秘。
“我也只是道听途说,此事究竟如何早就无法取证。”
时锦垂下双眼紧紧的盯着衣裳上的绣花,她认为苏瑾钧所言却是有几分真的,不然没有办法解释为什么楚云泽会想对上官明动手,不过苏瑾钧所言是事实,那么楚云泽的目标肯定不会只有上官明一个人。那么他究竟想做什么呢?时锦有些不解的皱起眉,脑中有些乱。
“时锦?”
时锦被张运生的呼喊惊醒,她猛地抬起头看向张运生:“公子!怎么了?”
张运生摇了摇头:“没事,只是看你好像走神了。”
时锦有些尴尬的摸了摸鼻子,解释道:“我只是有些惊讶皇室之中竟然还有这等丑闻。”
“时锦姑娘惊讶是正常的,我当初听到是也是差异了很久。”苏瑾钧在一旁看着时锦说道。
时锦点了点头,反正不管如何都与她无关,楚云泽早就计划好了一切,她不过是个被抛在空中的傀儡,必要的时候还要做一个不会说话的替死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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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边沿途的积雪被太阳晒了半日却没有融化少许,时锦暗自跟在楚云泽后面,看他带着黑色的毡帽,披着厚实的斗篷,手里还抱着一个冒着热气的暖炉,他的步子迈得很缓慢,像是在漫步一般。眼看着就差两步路就能踏入林中的亭子中,突然从天而降十多个蒙面黑衣人,一人拿着一把刀来势汹汹的围着他。
楚云泽被这冷空气呛的咳嗽了几声,清了清嗓子:“怎么?杀我这么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病秧子也要这么多高手?”
与楚云泽面对而站的男子握了握手里的刀:“拿钱办事就是要图个稳妥。”
楚云泽冷哼一声,将手里的暖炉转了个面然后缓缓挪了个位置:“我是不敢与各位大侠切磋的,不过我这里有个人倒是愿意与各位过几招,时锦,出来吧。”
男子听他这么说警觉的环顾四周却并不见人影,不自觉地皱起了眉:“别耍花招,受死吧!”
话音刚落他便抬手提刀向楚云泽冲去,刀尖不偏不倚的直指楚云泽的心脏处,楚云泽眼睛都不眨的看着他,仿佛在看一个即将逝去之人般眼中满是悲悯。
“噗——”是利刃刺入□□的声音,男子突然感觉胸前一凉,不可置信的低头看去,只见自己胸前竟然穿出一柄带血的剑,上面闪过的寒光刺的他眼睛发直。
时锦利落的拔出剑紧接着一脚将他踹到,然后走到楚云泽前面与黑衣人对峙。
“都杀了吧。”楚云泽毫无血色的嘴缓缓地吐出决定别人生死的话语,时锦点了点头瞬间便冲向因为死了领头人早已骚动起来的人群中。
对面人多势众,时锦胜在身型娇小,招式灵活,手起刀落之间便将对面杀得一个不留。遍地的血液将地上的白雪染得通红,仿佛一滩滩红色腊梅。楚云泽避开地上的尸体走到时锦身边:“刺我左臂一刀吧。”
时锦看着剑上流淌的血液:“你不嫌弃我就直接来了,你要是嫌弃我就擦擦这血。”
楚云泽嫌恶看了一眼剑上还在往地下滴的血液,从怀里掏出一柄匕首扔到她怀里:“用这个。”
时锦拿过匕首抬手就在他手臂上画出了一道伤:“为了逼真,我可没有手软。”
楚云泽看着瞬间被血液渗透的左臂点了点头:“无碍,越深越好。”
时锦看他透着病色的脸有些疑惑的开口:“你就算将这伤拿到上官娆面前去,她真的会信你?”
楚云泽并未回答她的话,反倒是反问道:“张运生现在已经是刑部尚书了你又在他那里讨到了什么好处?”
时锦面色一变,扑通一声跪在雪地上,冰冷的雪立刻就湿透了她的膝盖。她声音忐忑的开口:“时锦无用。”
楚云泽的声音诡异的突然贴紧时锦的头皮,沙哑的嗓音响起:“我不想再有一个做侍女的手下,你最好是尽快爬上他的床,懂吗?”
时锦知道他的意思,刑部尚书的侍女和刑部尚书的女人,显然后者更能帮助他,可是对于张运生,她一直没有非分之想,他太警觉了,只怕到时候会被他抓住什么对自己不利的把柄,如果一定要爬上一个权贵的床,苏瑾钧更和她的心意,他性格良善,至少不会对她产生什么警惕之心。
时锦抿了抿嘴唇然后试探的开口:“王爷,苏瑾钧此人我曾接触过一段时间,对比起张运生他更好掌控。”
头顶突然传来冷哼,过了片刻他轻轻开口:“我从不问过程,只要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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