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第九章

每个人或多或少都会有些缺点，法兰克也不例外。

        他最大的缺点就是胆小。

        当国王的马队被冲撞以后，他脑中竟然空白一片，忘记了思考，只是僵硬地站在原地。

        无关的人群早就退散开了，诺大的一个广场里，只剩他突兀地站立在中央。

        他其实是想避开的，但四肢发软，人群已经密密麻麻地将四周围起了一道屏障，他竟然无处可去。

        那个男孩被士兵一脚踢翻在地，敢对国王陛下无礼，死不足惜。

        小孩只是紧紧抱着那个偷来的包，闭口不言，嘴角却已经溢出了血的痕迹。

        他的倔强引起了士兵更大的怒意，更用力的一脚，小孩被踢飞了几米远，那个他视做生命的包裹，再也藏不住。

        包里的金币飞散一地，惊呼声在人群中此起彼伏。

        ——好多钱！

        连士兵的脸上都爬上了讶异的神色，这样一个贫贱的孩子，怎么会有金币。

        不敢再做主，拿着金币与包裹直接上呈给了国王。

        于是，国王觉的，是该给这些刁民上上课，给他们一些深刻的教训了。

        ——

        查理国王颤巍巍地下了马。

        他很生气，一张满是褶皱的老脸胀得红红的。

        “这么小，就是个贼了，这简直是藐视法律。”

        查理将权杖敲得砰砰响，似乎这地上的石头就是罪恶，不将它击碎不足以给人民一个交待。

        男孩已经奄奄一息了，鲜红的血液已经将他破旧的衣领染红。

        “把他给我吊死，无视法律的人都该死，这个小恶魔，把他吊在城门上示众！”

        查理觉的自己处理的相当完美，是个明君了。

        看着小孩被拖走后，他摇晃着走到法兰克面前。

        “你就是这个包袱的主人？”查理将权杖指向士兵手里的包裹。

        此时的法兰克，一张儒雅细瘦的脸已经发白了。

        “是的，国王陛下，惊了您的队伍，我感到万分抱歉——”

        怕归怕，但不能忘记挽回局面，法兰克虽然胆小，但他有很多优点，比如——很会见机行事。

        “哦——虽然你也是受害者，但——这事也与你有间接的关系——”查理说的慢条斯理，一副深明大义的样子。

        “是的，尊敬的苏格兰国王陛下，对于我的鲁莽，我请求您的原谅。”法兰克心里在打鼓，但仍表现的礼仪周全。

        “你不是本地人。”查理围着他走了半圈，打量了他两眼，又示意士兵将财物呈上来。

        “是的陛下，我是法国人，刚来贵国两个月。”

        “嗯——你身上带了不少钱——是非常稀有的英格兰贵族金币——这不太寻常——还有——咦——”查理突然不说话了，从包里抽出了半露在外的羊皮卷，仔细看了看，又看了看里面的内容。

        “这通行令也是你的？你是法兰克·奥斯汀？”国王停止了质疑，转变了话题。

        “是的，这是我的雇主给我的——我称他为路易斯先生，我是他女儿的家庭教师。”法兰克抬出路易斯的名字，并偷偷观察国王的脸色。也许这个名字能救他一命，只能博一博了。

        “哦——”查理伸手摸了摸胡子，想了会，说道：“既然是教师，那一定是个品德高尚，懂法守法的人，至于刚才的事故，念你初来乍到，此次就不追究了，以后注意点。”

        法兰克连忙行礼称是。

        老国王满意地点点头，对着士兵命令道：“把东西还给它的主人吧。”

        法兰克悬着的心这才放下了，他得救了。

        “回宫吧——”查理对卫士说到，半转了身，突然又回头小声向着法兰克问到：“刚才你说，你是路易斯——女儿——的老师？”

        “是的，国王陛下。”

        “哦——”国王的眼睛骨咕溜转了一下，“那你一定是个优秀的老师，法兰克·奥斯汀先生，我记住你了。”

        被国王这样一夸，法兰克内心有些雀跃了，不管眼前这个体态臃肿的人是不是昏君，但毕竟他的身份是尊贵的国王，能得到一个国王的赞美，他打心眼里感到高兴。

        恭敬地目送国王离去，法兰克嘴角的微笑久久不能平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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