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0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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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静猜得对不对,谢南倾没说,他只是垂下眸子,扫了眼她的手。
“太过激动,没控制住,”她把手抬起来,放在嘴前呼了呼,“一点儿都不疼。”
“我是担心桌子,上好的紫檀木,拍坏了可惜。”
“……”
之前裴静一直想不明白,谢南倾分明长得好看,为人也仗义,该是个讨人喜欢的,可她为什么偏就喜欢不起来?
如今她算是悟了,原因很简单,就因为他长了张嘴!
那嘴一张一合,说出的话能噎得你半晌想不出怎么怼他!
左右也说不过,裴静决定不同他一般见识。好在谢南倾也收了与她作对心思,淡声道:“柳娘确实就是苏明柳。”
果然。
裴静之前看京城图纸,特意找过萧成林遇害的那条暗巷,若没记错,暗巷正属于崇仁坊的地界。
萧成林应是白日里看到了柳娘的画像,得知她就是大理寺要抓的女飞贼,所以趁着夜深人静,到崇仁坊的私宅寻人去了。
那柳娘也是个奇怪的,虽然被休弃了,但她一有宅子,二有银子,不缺钱花,为何偏要去做偷盗的勾当?
其中约莫藏着些不可告人的秘密。
至于秘密是什么,裴静想不出来,不过她能想出,谢南倾和程挽英不会放着私宅这么重要的线索不管,他们定去查了。
“在宅子里可查出什么?”
“空无一人,只有些打斗痕迹,不过,”谢南倾话锋一转,顿了顿才道,“你程大哥去询问街坊四邻,倒从一位老妇人口中问出了些东西。”
那老妇人住在柳娘宅子的东头,与她家后院有一墙之隔。按说这样的距离,当是很难听到什么,但世事向来多巧合!
老妇人年轻时就眼力不佳,上了年纪更是眼盲的厉害,许是平日里做什么都得靠耳朵,反而将耳力练的极灵敏。
前些日子,她常能听到柳娘的院子里有两个姑娘的说话声,而萧成林遇害当夜,她则听到一位姑娘同一名男子的争吵声。
两人没吵多久就停了,紧接着是一连串乒乒乓乓的声响,老妇人只当他们是在闹脾气,闹到最后,两人先后从宅子里离开了。
自那之后,老妇人就再没听到宅子里有任何声响传出。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不仅是程挽英,就连裴静也立时猜出来,那男子就是萧成林,至于女子,她有些不大敢猜。
能与萧成林争吵的,理所当然是柳娘,但老妇人自始至终只听到一个女子的声音,后来的乒乒乓乓声,应是两人在打斗。与萧成林动手的,可一直都是凶手!
裴静下意识地舔了舔下唇:“我有个大胆的猜测。”
“说来听听。”
“萧成林、柳娘和那女杀手,莫不是相识的?”
谢南倾听了她的话,脸上神色淡淡的,看不出是听懂还是没听懂。
“那人刺杀萧成林的时候,上上下下捂得严严实实,只露双眼睛,若他们之前没交谈过,萧成林怎么就能断定这是因果循环?”
女杀手是一路追着萧成林出来的,一前一后,不可能同他说什么,后来在路上遇到她,她也只是愣了一瞬就追了过去,这之间的空档,根本不够他们讲清楚前因后果。
所以,在私宅中同萧成林争吵的,不是柳娘,而是凶手!两人能从争吵到动手,摆明了之前就相识。
“还有,私宅是萧成林偷偷摸摸给柳娘置的,萧然能知晓想必也是偶然,这样算来,知道私宅存在的人只有他们三个。可老妇人说了,住在宅子里的是两位姑娘。”
这两位姑娘,其中之一必是柳娘,而另外一个,定是凶手!
裴静越说,越有拨开云雾之感:“那姑娘与柳娘相熟,知晓她的身份,也应该知道她是偷盗京城的贼,更能猜到……萧成林看到画像会去。所以那夜她在私宅里,就是为了守株待兔。”
之前她一直不明白,为何萧然去假扮凶手,就能引出真凶,如今想来,她假扮的根本就不是凶手。
“你让萧然假扮的,其实是柳娘。”
萧成林死在崇仁坊,柳娘定能猜出凶手是谁,所以只要她被抓了,凶手不可能坐得住,左右身份是要暴露的,倒不如搏上一把,赌个万一。
只不过……这计策好是好,却不能保证万无一失。
柳娘是个活生生的人,凶手若和她暗地里有联络,或者知晓她的藏身处,这一日的工夫,足以让凶手弄清楚她有没有被抓。
以裴静对谢南倾和程挽英的了解,他们不像是会拿案子去赌的人,既然定了引蛇出洞,该是胸有成竹。
时辰已有些晚了,大理寺里里外外都掌了灯,唯有他们在的这间屋子,蜡烛未燃,一片昏暗,外面又有陶潜把守,无人敢近前。是以透过门窗照进来的唯一光芒,是月光。
裴静就借着这熹微的月光,望向谢南倾:“你们抓到柳娘了?”
“柳娘已死,”谢南倾真不愧是掌刑狱的官,见惯了生死,所以论及生死也同平日里说话一般,神色语气没有丝毫波动,“昨日城外义庄敛了具女尸,因长相与柳娘相似,遂来大理寺报了案。尸首已秘密运回,确是柳娘无疑。”
裴静一时间有些反应不过来。
见她不说话,谢南倾想了想,还是将始末补全:“柳娘死于七日前亥时与子时之间,颈骨被细丝线勒断,顷刻毙命。”
七日前亥时与子时,亦是杀手追杀萧成林之时。那人用的是匕首,且武功一般;而杀害柳娘的,用的是细丝线,能顷刻毙命,当是功夫极好。
所以,是两个人。
刺杀萧成林,应是因为三年前的事。新修的堤坝没过几年就突然决堤,定是因修筑时偷工减料,才致使堤坝不稳固。而偷工减料,能省下来一大把银子。
至于为何要杀害柳娘,裴静想不明白,也不想再问了。
屋子里黑沉沉的一片,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来,就在她要起身的时候,谢南倾却先动了。
他站起来,走到门边,将门拉开,外面的烛光、月华与星辉一同涌进来,勾勒过他的身姿,洒在他脚下。
谢南倾就站在光芒中央回眸看她,眉眼间有一种可以唤作温柔的神色在涌动。
“丫头,走了。”
裴静鬼使神差地跟了上去,而且是亦步亦趋地跟着,两人一路穿过大理寺的院子,经过长廊,直到大门近在眼前,她才想起有件大事没说。
“谢大人,”见谢南倾停下脚步,她小声道,“明日可否让我扮做侍卫,押送……”
话还没说完,就被无情打断了:“不可。”
“明日之事多凶险,人多总比人少有胜算,而且你想,”她开始晓之以理,动之以情,“我与那凶手打过照面,只要她现身,我一眼就能认出来。还有,萧然不会武,我从牢里出来前,同她说会保护她的。”
“她自有人保护。”
这人怎么油盐不进!非逼她使杀手锏。
“左右事情我都知道了,就算你不同意,明日我也会去,大不了暗中跟着,就是……”她故意一停顿,然后慢悠悠地道,“不知会不会露出什么马脚,被凶手发现。”
话音未落,谢南倾的眸子已经微微眯起,目光蓦地变得凌厉慑人。
“威胁我。”
语气也不复往常淡然,一字一顿的,压地极沉。
裴静没见过这样的谢南倾,心里多少有些害怕,但她还是憋着一口气,撑住气势,与他四目相对,寸步不让。
不知过了多久,他才将目光移去别处,然后一句话不说,转身就走。
这是同意还是没同意?
正要问,就听他的声音从前方传过来:“跟上。”
裴静将嘴角一勾,谢南倾这人,还挺好说话的。
为了防止他反悔,裴静一路把他送回了谢府,在谢府门口,刚好碰到等在那里的月桂。
“公子,”月桂同谢南倾见过礼后,直接走过来,伸手拉住裴静,“姑娘受苦了,人都清瘦了。”
“……”托她和她主子的福,她在牢里吃得好睡得香,没胖就不错了,怎么可能瘦。
“奴婢给姑娘准备了一桌子的好吃食,就等姑娘回来了,”月桂边说边回身,她这才看到门槛前方摆着个火盆,“出狱之后,一定要先跨三昧真火红炭盆,扫除霉运。”
裴静近来是挺倒霉的,她想都没想地垮过火盆,两脚踏进了谢府大门。
正要回身,月桂却急忙喊道:“不能回头”,人一股风似的跑到她身侧,扶住她,“跨过火盆之后不能回头,不然就是要走回头路。”
竟然还有这种说辞!
“可是我……”还得去客栈投宿!谢南倾就在这时走过来,她便下意识地看了一眼。
真的只是随便看了眼而已,没有旁的意思,可谢南倾竟然将眉一挑,手一抱:“请我帮忙,不是一件便宜的事。”
这句话可真耳熟。
几日之前,也是在这里,谢南倾同她说过一模一样的话。
左右债多了不愁,裴静将心一横:“玲珑居再借我住一晚,待此事了结,你好好算算,我一起还了就是。”
到了玲珑居,月桂用准备好的柚子叶,蘸了杯子里的甘露水往她身上淋,然后又给她备了热水沐浴,总之一番折腾,用去大半个时辰。
裴静有些不明白:“你怎么好像知道我会来似的,这些东西,瞧着也是提前备好的。”
“是公子吩咐的,”月桂看着她,笑得极促狭,“公子其实是个顶好的人,嘴硬心软,对姑娘的事最是上心了。”
裴静觉得,月桂对她家主子应该是有什么误解,不过仔细想想,谢南倾这人,也确实还不错。
难得的,她对谢南倾产生了一丝丝的好感。
不过!
在翌日午后,这些好感直接被他自己给败了个干干净净!
谢南倾确实说到做到,让陶潜把她带去了大理寺,还给她准备了一套侍卫穿的盔甲。
裴静将盔甲套在外面,跟着几名侍卫一起去门外等,门外有两匹马,程挽英高坐马上。
谨慎起见,她只无声看了一眼,没敢上前同他说话。
不多时,萧然被带出来,她发丝凌乱,遮挡住脸,一路低头进了囚车。
囚车前,有四名侍卫,囚车两侧有两名,囚车后方算上裴静,亦有四名。
裴静觉得,站在囚车两侧能更好地保护萧然,但在后面,也勉强可以。
不多时,谢南倾带着陶潜走过来,她本以为他们是要巡视一遍,可……
陶潜是去巡视了,谢南倾却在她身侧停了脚。
“你,”裴静抬眸,看着他薄唇开开合合,吩咐:“过来,给本官牵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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