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眉庄醒来，宝鹃招供

我大概是知晓为何宝鹃这般大胆，那日我送香料给皇上，正要记录时，突地有事，便走开了一会儿。宝鹃怕是那会儿看的册子罢！果然，人算不如天算！

        “呵，”我轻笑一声，瞧着众人讶异的样子，这才带着笑意开口说道：“既然宝鹃如此确定，皇上，便让人仔细查看一番罢，也好还了臣妾清白。”

        皇上瞧我这般，有些疑惑的皱眉。苏培盛见状，便附耳说了些什么。

        皇上听后脸色便缓和下来，但依旧有些不虞。大概苏培盛向皇上说明了，最后一枚香囊正是给了皇上，册子上也是记录清楚。

        大概皇上也已记起当日之事。

        我正是瞧着苏培盛查看过册子才敢这般开口说话，但同时我也明白。仅是这般，还不足以打消皇上顾虑。

        我从自个香囊中拿出妆匣钥匙，“皇上，依兰花香油放在臣妾妆匣最下层。”说着我还将钥匙往上递了递。

        苏培盛瞧着皇上的脸色，上前接了过去，亲自带人去拿那依兰花香油。

        “皇上，臣妾所记录并无错处。怕是那日臣妾正准备记录之时，因有事走开，便让这宝鹃看到了吧。”我说着还轻轻叹了一口气，“若是早知道这宫女这般背信弃义，臣妾再心软也该在知晓她下避子汤药时，便告知皇上将其处理了才是。是臣妾的不是，竟惹出这般事来。”

        皇上将手上的佛珠换了一只手，宝鹃却跪着摇头，不想承认：“不可能，不可能！奴婢瞧得清清楚楚，断不会不同！不对，肯定不对，是你在说谎！你为什么说谎？”

        呵，冥顽不灵！我举起手中的布偶小人：“宝鹃，别再执迷不悟，分明是你在说谎。皇上，宝鹃说这布偶小人是臣妾所做，但却不知臣妾绣艺与常人不同。皇上可叫人将臣妾所绣之物与之对比，便能够看出。且臣妾所做香囊，内里皆绣有小小的容字与香囊所有者名讳。还请皇上叫人查看，还了臣妾清白！”

        宝鹃听到这话，慌乱不已。我偷偷观察她，见她瞧瞧向余莺儿望去，十分不解。“皇上，怡常在所言不可信！若是要偷偷做这些，那必定不会用自己的绣法和习惯……”

        “沈贵人？您怎的来了？”

        还不待宝鹃说完，外头的小太监便报告眉姐姐来了。

        我瞧着眉姐姐在采月的服侍下走进来，正要行礼，却被皇上制止，还让人搬来凳子让姐姐坐下。

        “你方才醒来，怎不好好的休息？”皇上对着眉姐姐倒是收起一些不爽，看来皇上还是在意着眉姐姐。

        “发生这般大的事，臣妾也休息不好。就过来了。”眉姐姐说着还咳嗽两声，这可把我与甄姐姐吓了一跳。

        “臣妾听说有人诬陷容妹妹，说容妹妹心肠恶毒？但妹妹不久前才救过臣妾一命，又怎的会是那般心肠恶毒之人？”

        眉姐姐的话，让我心中温暖不已。姐姐定是为了我，不顾身体虚弱，参与此事。

        “皇上，臣妾方才在门外听到一些。皇上，您身为男子，许是不知，绣艺这手艺，从小到大练着，并不是说变就能变的。况且，容儿绣艺好，可是出了名的，必是从小就练着。”

        “正是呢。皇上，您有所不知，臣妾可是十分羡慕容儿绣艺。且容儿绣艺不同不仔细看是看不出来的，宫中知晓的人并不多。妹妹今日不说，怕是没几人知道，那何必又去改了绣法呢？皇上向来深明大义，但有些人就是胆大包天，妄想能够欺君。”甄姐姐见眉姐姐又有些咳嗽，便接着眉姐姐的话说道。

        皇上听了，脸上露出一丝恍然大悟之感。

        见二位姐姐都在帮我说话，我便趁热打铁：“皇上，先不说臣妾绣艺不同。臣妾所制依兰花香油也是不同，较之一般的香味更为清香。待苏公公拿来，皇上让太医们对比过便能知晓。”

        “且臣妾自小便跟着家里人学习制香，也颇为喜爱制香。如此喜爱之物，怎能将之抹黑，臣妾于制香一事，问心无愧！还望皇上明鉴！”

        皇上听到我的话点点头，此事我今世确是能够做到问心无愧。前世我用香害了许多人，今世我便将所用香料一一展示，不留余地。如今看来，这般做十分正确。

        “皇上，她们三人一贯要好，自是可以随意怎般说！怡常在若说冤枉，不如拿出宝鹃所说的所缺之物。”余莺儿见大势已去，不免有些着急，却也只是说我仨人串通说辞，其他却一点儿也说不出来。

        她所言，倒是让皇上注意到她。什么所缺之物？那不在皇上那儿么！

        “皇上，臣妾宫中还有容儿所送香囊与香料，不如我让采月去拿来比对一番？”眉姐姐不管余莺儿说了些什么，只是这般问道皇上。

        如今眉姐姐刚醒来，皇上正是怜惜她的时候，自无不可。

        如此，采月便去将眉姐姐宫中的香囊与香料取来。

        因着我喜爱做些香囊送去，如今这一来看，竟有如此之多。

        眉姐姐一一将香囊翻面，给皇上看内面绣字，还将两个香囊对比，展示在众人面前，香料也去给几位太医查看。

        到了这个地步，宝鹃与小圆才终于有些慌乱。但依旧嘴硬，并未改口。

        “皇上，微臣等已然查看过沈贵人宫中的香料。”没成想，这会儿先说话的竟然是眉姐姐惯用的太医。

        我瞧了一眼眉姐姐，今世与二位姐姐交好是我之幸事。

        “沈贵人宫中香料是用来纾解心绪，使人放松。且比之其他一般的香料要少些危害，这制香手法也是高超。至于这其中的依兰花香，”说到这时，太医还看了我一眼，“确是与之前的不同。”

        “确是！正如怡常在所言，沈贵人宫中的香料中的依兰花因提取方式，较之之前，更为清新，效用也更为好。”章太医见风头都被抢走，便有些着急。

        此人帮着宜修做过不少缺德之事，但也不是一个忠心之人。惯会争功，抢风头，见风使舵。未尝不能利用其来对付宜修。

        太医刚说完，苏培盛便带着人拿着东西进来了。

        苏培盛将手中的瓷瓶给皇上看过，便将其给太医查看，一同还有我送与皇上的香囊与香料。

        不得不说，在这宫中，苏公公最能摸懂皇上的心思。我记得苏培盛曾跟我说过，皇上颇为喜爱用这香料，如今让太医查看过，正好能够让皇上放心。

        许是因为皇上喜爱这香，所以在此事上勃然大怒。我将香给皇上后，皇上定然找人查看过，虽如今没看出什么问题，但皇上多疑，故而更为生气。

        我知晓如今并不是开口的时候，殿中一片安宁，正等着太医们出结果。

        好在太医们医术高超，没一会儿章太医便来回话：“皇上，怡常在宫中的依兰花香与沈贵人宫中的相同，也与苏公公送来的相同。”

        章太医瞧着皇上的脸色，似是皇上还想听些什么，仔细想想之后，便又说道：“苏公公拿来的香料也有纾解心绪，让人放松的效用，比之之前宫中所用香味更好，效用更佳。对人体也并无危害，当可一用。”

        章太医说完，皇上便微微点点头，脸色松泛许多，不禁让他松了口气。

        章太医倒是松了口气，余莺儿却是慌了：“皇上，臣妾之前并不知怡常在给您送去了香料，还望皇上原谅臣妾的无知。”

        皇上只是瞧她一眼，并未搭理她：“容儿起来吧。往后定不能心软，遇事自可找皇后处理，也可找朕说说。不必憋着！”

        皇上停下把玩佛珠手串，让我起身。我轻舒一口气，好歹最难的一关过了。

        “谢皇上，臣妾喜爱制香，送香与人时定会仔细说明。臣妾自知毫无才情，也只能在这些地方露出臣妾心意。”

        我说着还望着皇上，虽话说的含蓄，但皇上定然明白我的意思。

        因着跪的久，起身时便颇为不适，皇上特意叫人取来小椅让坐下。

        “说！是谁指使你们来诬陷怡常在的？”苏培盛受到皇上指示，审问宝鹃与小圆。

        “皇上，皇上饶命！”宝鹃终于有些着急，看了一眼余莺儿，但却说道：“没人，没人指使奴婢。是奴婢，奴婢自己看不惯怡常在。”

        要是宝鹃说这话时，不颤抖着，我许是还能信上一分。

        “嘭！”皇上听到这话勃然大怒，“哼，你口口声声说所言为真，还以欺君大罪来开脱！如今不说实话，朕便如了你的愿，让人诛你九族。”

        似是被皇上这话吓到，宝鹃终是颤抖着说出实话：“皇上饶命，奴婢说，奴婢说。是余官女子指使奴婢这般做，余官女子与怡常在不和，早就想害她了。”小圆也是在一旁应和道。

        余莺儿却装出一副惊讶的样子：“皇上，这两个宫女才陷害过怡常在，如今却来陷害臣妾了！还请皇上做主啊！”

        宝鹃见余莺儿狡辩，只能将她几人商量之事说出：“是余官女子给奴婢出的主意，也是余官女子指使奴婢陷害怡常在。如若不然，奴婢怎的能够知晓这般多，还拿到带有依兰花的香料。还能够跑到皇后娘娘面前，陷害怡常在？”

        宝鹃说的有理有据，余莺儿一时难以自辩。

        如今夜已深，众人已然有些疲惫。

        皇上正想下命令，没成想余莺儿此时却是开口承认：“是，是臣妾指使的又如何？凭什么，凭什么？她与甄嬛让臣妾失去宠爱，臣妾这般做又有什么错！”

        “皇上，皇上！臣妾就是太想见您了，所以才做了这事。皇上，皇上原谅臣妾吧。臣妾，臣妾可以向怡常在道歉，皇上饶了臣妾吧。”

        听到这话，皇上只是谈谈的垂眼，似是并未听到这话。

        “怡常在，还请怡常在宽宏大量，饶过我。她们都说你温柔善良，你不能又害了我啊！”余莺儿以为我与甄姐姐一般，听她道歉便会为她求情。

        也不看看她所犯为何事，况且这歉道的倒是随意。

        “皇上，”我呐呐的望着皇上，颇为为难，“余官女子，你要陷害我陷害便是，何必用皇上的龙体来陷害我呢？”

        我这话便是告诉皇上，前段时日皇上龙体有恙，恐是余莺儿所做，以皇上多疑的性子，定然会勃然大怒。

        呵，我已然不是那个刚入宫的安答应了，以牙还牙，以眼还眼！

        果然，皇上听到这话，勃然大怒。不论此事真假，余莺儿怕是都落不到好。

        所以，我能逃过这节，天时地利人和，缺一不可！

        “皇上，臣妾并未想要害皇上。”余莺儿说完这句话，皇上却不想听，下令让人将她送去冷宫。

        “皇上，皇上不记得了吗？除夕夜，倚梅园，逆风如解意，容易莫摧残啊！皇上，您不是最喜欢臣妾唱昆曲了吗？臣妾这就唱给您听！求皇上饶过臣妾，臣妾不想去冷宫。”

        说着她就想开口唱，但是……

        “除夕夜？倚梅园？逆风如解意，容易莫摧残？等等！”

        甄姐姐叫停侍卫，“皇上，除夕夜，臣妾因着一人在宫中，便去倚梅园祈福……”

        甄姐姐未尽之言，却让皇上明白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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