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脑补狂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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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发生什么事了？”
楚辛俞快步走入殿内，随意扫了一眼，就察觉到氛围的不对劲。
两边人之间的气场仿佛水火不相容。
陌生的一堆人里头，倒是有个熟悉的面孔，见对方眼露欣喜地看过来，楚辛俞微微一顿，多少有些猜到缘故。
江离轻笑了声，下阶梯走到她面前，行了一礼，正欲开口，却被朱白抢先出声。
“小师叔祖，我这趟从枯难河回来，带了些有意思的东西，想着您或许会喜欢，便临时起意来玄微宗拜访您。”她快步走来，神情自然道：“路上恰好遇见了同门，便与他们一起了。”
“……”
“？？？”
吴崇险些就露出不敢置信的震惊表情，只是求生欲让他控制住自己，茫然地压住满腹怒火，咬着牙缓了好一会儿。
才终于在玄微宗那群长老似笑非笑的目光中，深吸一口气，道：“的确如此。”
他不懂朱白为何会对玄微宗这位小师叔祖，如此尊崇。
但朱白身为姑射山上师，即便是山主，对其也要礼遇有加，他自然不敢当着众目睽睽的面，落了她的面子。
比起其他人的疑惑，江离显然清楚个中缘由，他笑了笑，并不拆穿。
楚辛俞微微颔首，道：“有劳你挂心了。”
“小师叔祖这说的什么话？”朱白弯眸笑道：“您要是不嫌我叨扰，无别的事，咱们去寻一处能坐下来说话的地儿，枯难河这地方虽然贫瘠，可我寻到的小玩意儿却着实有趣。”
楚辛俞看了眼众人，便点头应允：“也好，去乌越峰坐坐吧。”
“只是，你这些同门来此，所为何事？要不先将他们的事情解决了，再去也不迟。”
朱白闻言，脸上依旧挂着笑意，看向吴崇，道：“都是些小事，何况玄微宗与姑射山向来是井水不犯河水的关系，自然是不会闹出间隙的，是吧，吴长老？”
面对所有人的注视。
吴崇十分勉强的挤出一个笑脸，道：“上师说的是，我也是一时糊涂了，原想着与诸位问清缘由，没曾想倒像是来兴师问罪，好在上师您通情达理，才没造成更大的误会……”
朱白满意地点点头，旋即扭过脸，眼底的笑意恢复了温度，一脸期待地看着楚辛俞。
“那就好。”楚辛俞淡声道：“小江，你与吴长老把事情说清楚了，也来一趟乌越峰。”
“是，小师叔祖。”
江离清疏眉眼间不掩笑意，道：“弟子遵命。”
楚辛俞直接转身离开，朱白则是毫不关注吴崇与他身后的姑射山长老，步伐雀跃地跟了上去。
一路沉默寡言的孔昭微抿了抿嘴，感知敏锐的他，发觉有不少视线，从他进殿便若有所无地打量着，只有一道莫名突兀的目光，是那位吴崇长老，几乎是死盯着他不放一般。
见楚辛俞走出大殿，孔昭垂眸略加思索，便紧随其后一同离开。
徐柔有些不知所措，垂落身侧的手轻挠了挠掌心，随后她看见在一众长老之间的自家师尊，正摸着胡须抬头望向藻井，似乎还叹了口气。
于是她连忙退到一旁，眼观鼻鼻观心，虽然心里像是有猫儿在挠，也没敢跟着小师叔祖走出大殿。
…
一叶浮舟破云而出，落在了乌越峰上。
楚辛俞走下浮舟，对朱白说道：“你们这趟来玄微宗，是为了他吧？”
原本还打算装傻不提这事的朱白，笑嘻嘻地直接道：“就知道瞒不过您，吴崇那老小子急吼吼地去寻山主，请出通星镜，就是想要扯起山主这个虎皮，来玄微宗讨走他的这个机缘。”
说着，朱白看了一眼孔昭，啧声道：“还真看不出来，这么个乌漆嘛黑的小家伙，竟有如此得天独厚的资质。”
孔昭微微皱了皱眉，他不喜欢此人仿佛看向一件物品般评头论足的眼神和语气。
但他更清楚，自己没有资格去表露出心底的不喜。
“璞玉未琢之前，不也是被视作顽石一块。”
楚辛俞迈步小径，淡声道：“你就这么袖手旁观，不怕你们山主怪罪吗？”
朱白笑道：“您说话还是这么有道理……他若想怪罪，就怪罪去吧，江宗主有句话倒是说得不错，机缘，有缘者得之。”
“虽说这世上终究还是弱肉强食的潜规则多些，但要是他强便有理的话，总会遇上更强的，想必他也清楚这一点，不至于蠢得连这个道理都不懂。”
她扫了眼身后低着脸一言不发的孔昭，笑了声。
“我来做这个恶人，未必要如他们的意，打是定然打不起来的，以江宗主的口才，说也是说不过的。本想着说上几句能交差便走人，没成想您来了，如此收场也好。”
到了踏云阁前，楚辛俞在松桃二树下的石桌前落座。
朱白熟稔地坐在她身旁，直接摸了一把储物囊，光滑干净的石桌上，便堆满了东西。
“照您上次说的法子，我在枯难河里摸了好些阴母珠，成色还不错，最次也是玄阶下品。”朱白拨弄着桌上荧光冰寒的圆润珠子道：“我已挑选好了一斛，是给您的。”
楚辛俞神色淡然，嗯了一声，视线却分毫未落在桌上。
朱白习以为常，与她又细说了桌上几种天材地宝后，便取下储物戒，将它们收入其中，把储物戒放在了桌上。
“你这个时候回来，可是极南之地发生了什么事？”楚辛俞财大气粗久了，早已养成视宝物如无物的淡定，待朱白做完这一系列动作，她平静问道。
朱白摇摇头：“极南之地最近倒是平静得很，只有小猫两三只作祟，而且几日前您宗门里一些人，忽然杀心极重地在边境扫了一遍后，更是宁静了。”
“不过我回来，确是有要事在身。”
朱白道：“靖州各大门派联合招收弟子的盛事，与青度洞天开启撞到同一块去了，山里人手调度紧张起来，便召我回来帮忙。”
“青度洞天要开启了？”楚辛俞抬眸，对这个话题略感兴趣。
隐匿在云鼎大陆的各个洞天福地，向来是各大势力争夺的核心资源。
倘若能获得洞天福地中的镇物，便能够彻底掌握一个洞天福地在手中，不论是何种类型的洞天福地，好处都是极为丰厚的。
即便不能获得其中镇物，入内探索搜刮，收获亦是颇丰。
青度洞天约八十载开启一回，至今仍没有人能够找到这座洞天内的镇物，但它地域辽阔，天材地宝无数，更是有数不尽的精怪、妖兽盘踞。
因此每一次的开启，不止靖州，就连其余八州的宗门势力，都会挑选弟子名额派遣来探索历练。
朱白嗯了一声，随后神情有些犹豫，轻声问道：“您的修为，还是如过往一般，没能寻到解决的办法吗？”
招收弟子尚且只是靖州内部宗门势力的事，但青度洞天开启，无论是决定名额还是制定规矩等事宜，自然是要由宗门内有实力地位的人来出面商议。
楚辛俞挑了挑眉，嘴角微勾，道：“你担心会有人借我身份、修为一事发难？”
“我很清楚您绝非凡俗，但只知修为高低的愚昧之人实在太多。”朱白叹了口气，但很快又坚定道：“你放心，倘若到时候有人敢对您不敬，别说是玄微宗，我朱白定是第一个不答应的！”
她温婉的眉眼也因这一句话说出来，而含煞三分。
楚辛俞笑道：“你能这么想，我便心领了。”
“您莫不是觉着我在说笑？”
朱白有些急，道：“两年前若不是您的一番话点醒了我，我不知已心魔缠身，自以为是地这么修炼下去，必然命丧黄泉。这份恩情，我虽从未与旁人说过，却断然是不敢忘记分毫。”
“这些我都知晓。”楚辛俞嗓音淡淡，止住了朱白还要往下说的话。
“且不提当时我只是随口说了几句，算不得什么恩情，你能因为这三言两语便堪破迷惘，破了心魔，是自己心性足够坚定。”
“眼下这般，岂不是又为自己平添执念一道？”
楚辛俞抬眸看向头顶那棵纤瘦桃树，唇畔笑意清浅：“道法自然，随心而定，你莫要着相。”
朱白怔怔地看着楚辛俞，正如两年前见到她时的场景一般，容貌、气度没有改变。
她顿时感到有些惭愧。
想明白了以后，朱白脸上的表情恢复平常，道：“我明白了。”
说得再多，不如行之。
倘若真有人敢对楚辛俞不敬，与其嘴上不断说好听的话成了枷锁，倒不如遵循心中想法，一剑过去。
道法自然，随心而定，果真是妙哉！
朱白顿时觉得楚辛俞果真字字珠玑，一语惊醒梦中人，将她点醒。
也不顾一旁沉默站着的孔昭，起身便行了个弟子礼，十分耿直道：“多谢您的点拨。”
“咳……”
楚辛俞维持着淡然神色，顿了顿，道：“只是与你说说话罢了，不必行此大礼。”
“您不用多说了。”朱白抬起脸，一副我都懂的表情。
“江宗主想必也快要过来，我便不打扰了。至于他，请您放心，我在姑射山说话还算有些分量，这件事到此为止，不会再有人来烦扰您与玄微宗。”
“我先行告退。”
话都说到这份上，楚辛俞微微颔首，没再说什么。
她心里此时想的是有关于青度洞天的种种。
朱白见状，拱手微低头点了点，便转身欲走。
只是在经过孔昭身边之际，低声说了一句：“莫要辜负了小师叔祖一番良苦用心，好好把握住这泼天福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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