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四十五章 母子相见

沈翊书勒马伫立，看着对方道:“诸位，马上要入蜀了，在这里围堵，恐怕是有点不合时宜吧！”

        入蜀之后，估计天下城的人闻风而动，再加上天下城在蜀川的影响力，到时候追上来的人就该紧张了。

        对方看起来车马比较整齐，人也没有什么舟车劳顿的样子，反而像是严阵以待的样子。

        对方看着沈翊书，神情有些恍惚，突然摇了摇头道:“你不应该入蜀，你应该跟我回去。入蜀，势必是一条不归路，天下城已经没有莫天青，江湖酒没有了天下城。”

        沈翊书道:“莫天青不在了，你看看我们这几块料怎么样。我们三个人，应该说是三个剑客，一个最擅长招兵买马的人，还有一个能聚拢天下城人心，最后一个脾气不好，不容易投降。”

        对方对沈翊书的说法不置可否，反而道:“我应该有些事要跟你单独说，这里好像不太方便。”

        沈翊书冷笑一声道:“这里不说，就没别的地方能说了，因为我不准备换地方。我们这点人同生共死，也没什么秘密可以彼此隐瞒。”

        对方看了看沈翊书道:“那，你可知道我是谁？”

        沈翊书看了看她，又抬起头来道:“你是程素衣，布衣堂堂主。听说你是个风华绝代，岁月难掩惊艳的女子。我倒是早就听说过你的名声，不过我最早听说，你抛夫弃子。”

        莫菲兰和任歌白大吃一惊，这么说起来对方就是沈翊书的母亲了，可是这母子相见，好像有点晚，还有点分外眼红啊！

        程素衣看着沈翊书道:“难道，你就不想知道，我的苦衷？”

        沈翊书笑道:“世人谁没有苦衷，我身边这位，靠卖命活着的，别人都说他善恶不分，有时候我都想杀了他省的以后他继续危害武林。但是，你细心听他讲，你可能会觉得他实在是身世可怜，弄得你想仰天长叹。但是，你问问他自己，有没有脸觉得自己做过的事情是好事，能不能将迫不得已当成是作恶多端的借口。”

        任歌白突然受到沈翊书的人身攻击，有点无可奈何，但还是点了点头道:“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我只能因为自己过去的善恶不分感到无比的愧疚了。”

        沈翊书道:“所以，程堂主你还想说什么，想用自己的苦衷，改变别人对你掀起杀戮的看法？你觉得，你们杀掉的人有几个该死，你们布衣堂的人又有几个该活？”

        程素衣面色有点痛苦，大概天底下的母亲面对自己的孩子如此的诘问，都会感觉到无比的痛苦吧！

        莫菲兰道:“程堂主，既然你是人家的生身母亲，还请体谅，让开我们一条生路。”

        程素衣目光一变道:“前面是你们的死路，却不是他的死路。今天我要带他走，你们既然是他的朋友，就不要连累他为好。”

        莫菲兰皱了皱眉头道:“程堂主这话，说的也很有道理。但是，关键是人家肯不肯跟你走。”

        说完，莫菲兰指着沈翊书道:“你走吧，你这个懦夫，我就算是嫁鸡嫁狗也不嫁你，天下城的死活，和我都以后跟你没有关系了。”

        沈翊书看了看莫菲兰道:“你说我怎么能走，我走了你岂不是要嫁鸡嫁狗，我怎么可能忍心。”

        程素衣道:“孩子，回头是岸。回去之后，我会向凌家提亲的，那孩子比天下城的这个妖女更好一些，而且还跟你意气相投。那里，还有你很多朋友，不管怎么样都比天下城好。”

        沈翊书道:“凌姑娘虽然好，但是也未必非得回京城去吧，这是两件事。再有，你为什么要替我做主，程堂主现在确实是不同往日的躲躲藏藏了，但是管得了天下事，在我这里还真不好使。”

        程素衣看着沈翊书道:“我为什么不能做主，你是我生的，你就是我的，我不能做主，谁能做主。”

        沈翊书笑道:“那年，众叛亲离，布衣堂遭到前所未有的打击以至于隐没，朝中权贵以曾经的太后为首，终于压垮了一个人，那个人面对的，是一堆的尸山血海。那时候，他快要死了，他跟我说，以后我的事情我做主，因为在那之前都是他做主的。所以，我这个做主，是从他那里得来的，那你是从哪来的？”

        生下来又不管，确实做不了沈翊书的主，就算是有血缘关系，这个时候也已经是枉然了，因为沈翊书不听，他并不是个容易听劝的人，尤其是他认为不对的事情。

        程素衣道:“我做主是因为我生了你，你不是他一个人生的，他能做主，我为什么不能做主？”

        沈翊书道:“我一个人，两个人做主也是对的，但是最终我一个人不可能劈成两半，所以最后还是只能做一件事。可是，我生下来之后，只有一个人为我做主，我还以为我只有这一个人可以为我做主呢！”

        程素衣认为，沈翊书只是在埋怨自己，埋怨自己狠心的离开了自己和沈乔，就算是沈乔去世，自己也没有回去看上一眼。

        程素衣道:“这些年我一直都在注意你，我知道你什么时候换的第一颗牙，什么时候第一次练剑，什么时候长大。当娘的，怎么可能不关心自己的孩子，你始终是我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也是我心头的一块肉。”

        沈翊书笑道:“那可真是多谢了，真的没有想过我居然这么重要，你早说多好，早说可能我就不当肉了，当点别的什么，指甲头发的，可以丢弃的东西。”

        程素衣听沈翊书的话就知道，他真的不好劝阻。可是，话都已经说到这个地步了，难道要和沈翊书动手不成，那岂不是到时候会更加的覆水难收了。

        莫菲兰向程素衣道:“程堂主，沈翊书的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你要是再不识趣点的话，恐怕以后再难脸面了。”

        沈翊书点了点头道:“程堂主，这就是我的意思，您让不让路，还请早下决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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