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了却因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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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张嘴，啊...”棠端着鸡汤，小勺子往李石隐嘴里送。
“不喝了不行了...”李石隐连连摇头，“我都喝了七碗了...”
“哎呀你怎么像个小孩子一样，来，乖～张嘴，大人让你吃饭就得好好吃饭。”棠笑道，她也像是个母亲在喂孩子吃饭。
“我自己能来的...”李石隐想接过碗，但被棠躲开，“不行，你的伤还没好，不能乱动。喂你吃饭这种小事，我来就好了。”
李石隐只得无奈地张嘴，喝下去第八碗鸡汤。
“乖宝宝，娘亲也该吃饭了嗷。”棠把碗放到桌子上，坐下来吃饭。
“那个...”棠装作心不在焉的样子一边吃东西一边说着，“你为什么要来接我...”
李石隐注视着棠，认真地说道：“因为，我喜欢你。”
“那你...为什么喜欢我...”棠轻轻地问。
“每当海棠花开的时候，我看着繁花簇锦的枝头，总是觉得少了些什么。但我遇到了你之后，每当看到那海棠花，便会心想：这花自顾自地开怕是太无情了，若是你戴上那花的话，一定很漂亮吧。而那秋日的海棠又显得些许落寞，总是差了点意思。所以有人把正得意的海棠花小心地摘下，深深地埋在我心里。然后我就期待着，有一天能为你戴上。”
“那是谁把花摘下来的？”“是你。”
“什么嘛...”棠背着身，脸悄悄地红了，“那你是...什么时候喜欢我的...”
李石隐眼中渐渐起了泪花：“很久很久...”
“那你告诉我，喜欢是什么意思？”
“喜欢，应该就是，那个人就是世上最好的人，就是自己的全部。想一生一世，甚至来世，都想和那个人在一起，把最好的全都给她。”
棠眨了眨眼，偷偷笑了一下:“那...我就是你的全部吗？”
“早已是了。”
吃过晚饭，棠坐在李石隐床边，看着地上斑驳的月光，说道：“你还没亲口告诉我你的名字呢。”
“是啊。”李石隐感慨，“我还没亲口告诉你，但你不应该也早知道了吗？”
“不行，我得要你亲口告诉我。”“好，我叫李石隐。”
“你这名字，什么石不石隐不隐的，一点不也不好听，我以后就叫你小石头吧！”
李石隐苦笑了一下，却是答应一声，“好，小石头就小石头吧。”
“乖～”棠摸了摸李石隐的头，“好了好了，小石头该睡觉了，我扶你躺下吧，你稍微往里一点。这屋子里就一张床，我就勉为其难地跟你挤挤吧。”
许久没睡过这么安稳的觉了，十几年来，伴随着李石隐入睡的终于不是血腥味，而是身旁棠的芳香。
这晚他做了一个梦，梦到了他手中竟生出一颗海棠树，他看到了花开花落，而落花之后花又消散，枝头又再次花开。
次日清晨，棠早早的醒了，转过头看向身旁的李石隐。他还没醒，呼吸很平稳，脸上挂着淡淡的微笑，长长的睫毛一抖一抖的。
“睡个觉还笑，怕是梦到了什么好事。”棠“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轻轻起身，头朝李石隐慢慢靠近。
“哎呀还是算了...”棠把脸快速移开，小脸微微泛红，从床上悄悄挪了下来。
先是去伙房帮忙做了早饭，端到房后把门关上，便来到了院中。
“那个，我来帮你们吧。”棠看到正在做杂物的小和尚们，赶忙上前。“不不不女施主，我们住持特意吩咐过，让女施主在寺中静静调养便好，不必帮忙做这些活。”小和尚们连连推辞。
“女施主作为客人，老衲怎么能使唤客人呢？”慧念走来，喊住了棠。
棠先是朝慧念行了个礼，便说道：“小女子昨日也说过，甘愿在贵寺当牛做马，劳烦长老费心照顾，做这些也是应该的。本就是流离之人，求得一安身处，曾能当做客人呢？”
慧念笑着摇了摇头，说道：“二位施主是佛祖请来的客人，我等凡人好生招待是应该的。”棠疑惑地挠了挠头，问道：“为何是佛祖的客人，两个可怜人怎敢作佛祖的客人？”
“女施主随老衲来。”慧念把棠带到了那棵海棠树下。
“这是...”“这是海棠树。”
“这就是海棠树啊。”棠朝树下走去，摸着粗糙的树皮，“为何树上结了果子但是不摘？果子掉到地上岂不是可惜了。”
“因为，是他人种的树。”慧念答道。
树上的果子现在只剩下了一颗，晶莹剔透，在晨曦的照耀下泛着淡淡的光。树枝低低的压着，像是在对着棠行礼。
“不知这个果子好不好吃...”棠的心中冒出这样一个想法，伸出手，轻轻地摘下了最后一个果子。
慧念见此，释怀地长舒一口气，闭上眼双手合十：“阿弥陀佛...”
“啊...对不起...”棠赶忙道歉，“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就伸手摘了...对不起！”
“女施主不要放在心上，这果子本就是该施主摘下。”慧念摆了摆手。
“本就该我摘下？”棠心里嘀咕着，“因为这个果子对小石头的伤有帮助吗...”
“女施主相信有轮回一说吗？”慧念问道。
“我...我不是很懂这些，不是很懂佛法。轮回的话，应该是有着上辈子的执念才会再一次回人世吧。”
“世人皆会轮回，只是投胎转世之人，与上一世再无瓜葛罢了。”
“再无瓜葛吗...那如果上辈子有没完成的心愿怎么办？心愿未了就去了轮回，岂不是太无情了？”
“万般皆如此。”
“那...佛祖会不会有时候，心软一点，让未完成心愿的人转世后接着去完成呢？”
慧念笑而不语，转身离去。
“啊...我是不是冒犯人家了...”棠不好意思地挠挠头。
举起手中的果子细细端详，棠不禁咬了一口。“嘶——好苦...”
回到房内，李石隐已经醒了，桌上的饭菜也吃了些。“回来了，饭菜给你留了点。我就说我可以自己吃饭的吧。”
棠走到李石隐身前，把果子递给他：“呐，这是海棠树的果子，那个像佛祖的和尚说这个吃了对你的身体好。”
李石隐看着果子上的咬痕便问道：“这一口是....”“是...是被虫子咬去了！”
“怕不是个贪吃虫。”李石隐笑着把果子送入嘴中，一股甘甜在嘴里散开。
“好吃吗？”“好吃，挺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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