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第三十二章

赵瑾脸色先是变得难看，随后透出一阵薄薄红色。

        申淇雪抽回手，对赵瑾行一礼道，“王姬。”

        赵瑾瞪着她，“你这登徒子脑子里谋划什么肮脏事情呢，竟然胆敢不敬本姑娘？我这样身份的人也是你能够肖想的？”

        申淇雪现在是八张嘴也说不清，她也懒得解释，随意道，“王姬，您身份尊贵为何到这里来，万一有人不小心冲撞了您怎么办？”

        赵瑾不依不饶道，“我是来找秦泗的，今日若是不找到他，我决不会回去。”

        申淇雪似笑非笑，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原本以为秦公子和王姬感情好，没想到……”

        赵瑾看着申淇雪挑眉含笑有些失神，此时才发现她嘴唇又薄又红，眼睛像燃了火焰一样明亮有神，在夜色烛火之下洁白如同美玉，以前很多人在她耳边夸赞公子雪人如其名，她心中暗笑他们那是少见多怪。如今才惊觉她从头到脚没有一处辜负她翩翩佳公子的美名。

        她在一瞬间转过很多念头，有对方骑在马背上居高临下目光冰冷、手持利刃贴在她脸颊的样子，又有她单手挑着刚才那女子下巴的模样，让她不由自主发颤，心慌意乱。

        申淇雪为什么要让一个和她这般相似的女子在房里伺候，是不是、是不是……

        赵瑾不敢再想，恨声道，“你也配和我说这种话？你和姐姐成婚才多久，就敢来这种腌臜之地胡来了。”

        申淇雪不耐烦道，“大小姐，你有空多花时间在秦公子身上，别来管别人的家事。”

        老鸨也一个劲儿哀求道，“姑奶奶，您先回去吧，有什么消息我第一个告诉您。”

        申淇雪手指已经摸到短剑上跃跃欲试，刀锋从她指腹掠过，寒意令她头脑清明。

        幸好赵瑾没有给她出手的理由，只是胡搅蛮缠道，“我可以走，但刚才那女人必须要交给我。如果你不肯，我就去告诉父王你对本姑娘大不敬。”

        申淇雪眯起眼睛，“您大可以试试燕王是否相信您的话。”

        赵瑾咬着下嘴唇看了她一眼，拂袖离去。

        人走后辽国质子和宁国质子二人才战战兢兢从桌子下面出来，辽国质子的酒早就吓醒了，对申淇雪苦笑道，“这位大小姐脾气可真差，当初还有人去招惹她，幸好她看不上咱们这些不入流的货色。”

        申淇雪摩挲着酒樽若有所思道，“谁说不是呢。”

        青楼楚馆中历来是温香软玉，纸醉金迷，不知从哪而来飘来的歌舞声传入耳朵里，惹人心烦意乱。

        赵瑾身边的侍女被吓坏了，现在在她耳旁念叨申淇雪坏话。

        赵瑾找了上下三层楼，果真没找到秦泗，还白白丢了面子，心内本就怒气勃发，现下听见侍女的话猛然停下脚步，冷冷道，“你说什么？”

        侍女迟钝到没有察觉她语气中的不悦，道，“奴婢在说小白脸的事，王姬，我们几个姐妹说怎么都得尝尝她的滋味……”

        她话音未落，赵瑾忽然扇了她一巴掌，“你也配。”

        侍女捂着脸，呆呆看着性格大变的赵瑾。

        申淇雪在楼里叫了一间房歇息，回府邸时天色已经大亮，她去了蝴蝶房间里却被乳姐嫌弃一身胭脂味，她自己也受不住这怪味儿，便乖乖听话去沐浴更衣，顺道换上一身之前放在此处的外衣。

        她刚整理完准备吃饭，发现还不见赵若起床，问过才知道昨夜里赵若生病病倒了。

        申淇雪怕他害了重病，连忙赶去后院里。

        却见赵若屋里挂着厚厚的帘幕遮住光线，飘散不去的药味萦绕在鼻尖，申淇雪撩开床幔就见到躺在床上脸色苍白的赵若，他唇色惨白，那双平日总是神采奕奕的凤眼不见光彩。

        申淇雪心内一紧道，“若娘，你怎么了。”

        赵若柔弱咳嗽一声道，“夫君，妾身没事，昨日做菜不小心烫伤了手，夜里又发高烧，妾身不想惊扰别人，只自己喝下一些汤药，没想到今晨反倒……”

        申淇雪看着他苍白的脸色顿时觉得愧疚，赵若好心好意给她做了一桌子好菜，她却因为不喜欢吃分给下人，如果他知道内情怕是要伤心。

        何况赵若还这般识大体，连生病也不肯告诉她人，宁愿自己硬撑着。

        申淇雪有些迁怒四彩，就道，“你们难道不会多看着你家娘子。”

        赵若连忙拉着她手道，“夫君，别说了，您现在能来陪陪妾身，妾身心里就高兴了。”

        他说完满脸期盼地对申淇雪道，“昨夜妾身一整夜睡不着觉，夫君，您能上来和妾身一起睡吗。”

        申淇雪听完露出迟疑的神色，赵若见此勉强一笑道，“罢了，妾身这病弱之躯，万一让夫君染上疫病就不好了。”

        申淇雪被他失落的神色弄得越发愧疚，她仔细想想就觉得同床其实不是什么大事，她一个姑娘，娘子也是姑娘，他们睡在一起又能怎么样呢？

        申淇雪想通后不再纠结，一边脱靴一边上塌道，“娘子，你靠里些，我睡外间。”

        申淇雪见床榻窄，怕赵若这个病人不小心从床上滚下去，就主动要求睡在外侧。

        赵若闻言朝里动了动，让出一大片空当，嫣然一笑道，“夫君，您睡这里。”

        申淇雪小心翼翼靠在旁边并蒂芙蓉玉枕上。她睡在塌上的一瞬间，让赵若熟悉的熏香味铺天盖地而来，他仿佛被淹没在浪潮中，变成一只溺死其中的小鱼。

        赵若才发现她睡觉喜欢散发，一头乌压压的黑发压在颈下，平日过分锋锐的眉眼竟然稚气许多，更别提唇下还有一个小小的可爱凹陷。

        赵若一时间看呆了，直到申淇雪问道，“你做甚？”

        赵若凤眼弯弯，“夫君好可爱。”

        申淇雪因为这个用词愣了愣，睁着眼睛茫茫然看着他。

        赵若情不自禁把她抱住，她果然比他要小一些，和记忆里一样柔软，他连她骨头在哪里都摸不到。

        成亲真是太好了，要是以后每天都有又软又香的夫君抱在一起贴贴蹭蹭，他其实愿意早一些嫁给她的。

        申淇雪被赵若勒得快喘不过气，拨开蹭得她发痒的头发丝小声道，“别抱这么紧。”

        赵若搂着她腰在她颈脖旁边蹭来蹭去，最终忍不住咬了一口，“夫君，我好想把你吃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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